第三十六章 逼问
祁银找到唐瓷的时候，看到他声旁站着一个颇为眼熟的人，只不过一时半会儿她实在是想不起来那人是谁了。
“你和那些催债的，什么关系？”
她问得很直白，本来也没想过要和他绕弯子。
“什么什么关系？”唐瓷看着祁银，本想和她打个招呼，只不过所有的语言化作了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似乎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别给我装。”祁银找了好几天才找到他人，自然是不甘心就这么把他放走的，“他为什么这么怕你？”
或许是看出祁银心情不太美妙，唐瓷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画着烟熏妆的五官竟生生多出了点凌厉的味道，“谁他有关系！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
祁银皱眉，对这个答案显然是不满意的。
“你这是干嘛？寻仇还寻到我身上了……”唐瓷从摩托车上站了起来，头顶的鸭舌帽替他遮出一小片阴凉，同时也将他狭长的双眼埋入阴影中，配上他脸上夸张的烟熏妆，竟多了几分阴沉，让人忍不住有了压迫感。
然而这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我只能来问你。”
祁银听他嗤了一声，冷冷说了一句，“真他娘搞笑……”
“一码归一码，欠你的人情我会还，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百分百容忍你所有的行为。”祁银双手插兜，双眼微微眯起，“你在这一片儿，到处都是老子的眼线呢……你在干什么，我不说，但并不代表不知道。”
唐瓷坐回摩托车后座，手朝旁边儿一伸，身旁许久没有动静的男人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盒双喜，打开盒子从里头抽了一根出来，连带着打火机一起送到他手中。
然而唐瓷只拿了烟，十分装逼地将烟像转笔一样转了一圈，往耳朵后面一别，不咸不淡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没啥好说的。”
祁银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冷，“你可好好考虑一下。”
祁银的目光朝他一旁的男人瞥了一眼，然后又慢慢转回到唐瓷身上。
只见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不松不紧地夹着朝唐瓷的方向递了递。
唐瓷压根不把她几乎算不上威胁的威胁放到心上，十分随意的睨了那玩意儿一眼，就在下一瞬间，祁银便看见他的面部表情以惊人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祁银感觉面前两人的眼神巨变，同时周身的气氛发生了剧烈变化。
“呵。”祁银顶着两人诡异至极的视线，脸上分毫不见惧色，反而带着某种叫人心里发怵的从容，冷静得可怕。
谁都没有说话，可三人间的较量却在无形之中愈演愈烈，谁都不想落到下风，于是周身的气势越看越凌厉，眼神越来越阴沉。
良久，唐瓷取下夹在耳朵旁的香烟，从旁边男人的衬衣口袋里抽出了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含着烟口重重吸了一口，缓缓送出，吐出一团团乳白的烟雾。
“有些事情不该知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唐瓷轻轻吸了一口，让烟雾在肺叶中流淌，放松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他的声音有点沉，似乎带了点劝诫的意味。
“我也有必须知道的理由。”祁银见他有松口的意思了，稍稍放软了语气，将东西抽了回来揣回兜里。
又安静了一会儿，唐瓷面无表情，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坐在他旁边儿的男人从他手中抢回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扭过头去不再看着两人。
良久，那人起身离开，声音乘着风传到两人耳中，“走了。”
唐瓷转头，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祁银似乎看到唐瓷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他不属于我管。”唐瓷扭回头吸了一口烟，说话的时候有白烟从双唇之间飘出来，让他隐在云雾中的脸染上了那么点儿阴郁的意味，眼中的审视渐渐淡去。
祁银悄悄松了口气，向前走了两步坐上了唐瓷的摩托车后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眸中闪过一抹喜色。
“说点能说的。”祁银也没打算为难他，逮着机会给他搭了个台阶下。
唐瓷眼中藏了点复杂的思绪，“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祁银：“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兄弟，你可别忽悠我啊！”唐瓷突然笑了，开玩笑似的唠了一句。
祁银笑了笑没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能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拿命来换吧。”唐瓷吸了口烟，化着妆的俊脸似乎有那么点郁闷的神色。
祁银脸色极其难看，刚才从唐瓷处听来的东西让她忍不住散发出戾气，微垂的脑袋让她看上去无比阴沉。
她缓了良久，感觉舌头有些发苦，“给我来一根。”
唐瓷闻声摊了摊手，把嘴里还剩下一半的香烟抽了出来，递了过去，“喏，就剩这个了。”
祁银：“……算了。”
“今天谢了，兄弟。”祁银站起身，努力掩住了浑身沉郁的气质。
她再次拿出刚才那东西，看也不看便塞到唐瓷手中，“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瓷深深吐出一口烟，眼睑半瞌，叼着烟将祁银塞在他手中的一小张明信片折了折揣进裤兜。
“行了，快滚吧，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你……”
祁银又摸出了一张小卡片给他，“这个你拿着。”
唐瓷不耐烦的啧了一下，“啥玩意儿？”
“会员卡，我店里喝奶茶八五折。”
唐瓷故作嫌弃，两根手指捏着小卡片的一角拎到眼前打量了一下，“就你那个小破店儿还搞什么会员卡，无聊……”
祁银：“……爱要别要！”
唐瓷眼疾手快的把会员卡收好了，口是心非道：“就这破玩意儿还想补偿我的损失，起码要再请我吃几顿饭吧。”
不说还好，一说祁银就给想起来了。
“两天前我不是请你去喝酒了吗，”祁银问到：“我怎么回去的？”
唐瓷抬眸，“一个帅哥儿把你送回去的，咋滴，你还喝断片儿了？”
“什么帅哥？”不是唐瓷把他弄回去的吗！
“四眼仔儿，还挺好看的。”唐瓷意味深长地说到，眼神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