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宫宴
“往年宫宴女眷都是在皇后娘娘的坤和宫,今年倒是改了规矩,不论男女都去正英殿了。”小女孩看着凤凌诺虽是冷清,但那个转身实在是太酷了,也就丢了羞涩,大胆发言,“就是可惜男女还是分席而坐。”
年纪稍大些得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真是不知羞呀,翻了年还有一年就要及笄了,胆子就越发大了,你跟姐姐说说看上哪家儿郎,姐姐去和婶婶讲。”
小女孩笑嘻嘻地多开姐姐的手,藏在曾茉芸身后,扮着鬼脸,“姐姐才是不知羞,二月开春就及笄了,伯母都已经开始给你相看人家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看得凤凌诺到也觉得有趣,脚步慢了又慢。
曾茉芸让宫娥拦着她们被摔了,也就随意了,女子闺阁时光能珍惜就珍惜吧。
“凤小姐明年何时及笄?”曾茉芸记起传闻凤凌诺正是因为及笄之事所以才进京的,便问道,“不知到时可缺个赞者?”
“诶,茉芸又同我抢,我也想做凤姑娘的赞者呢!”张净月毫不示弱。
凤凌诺笑了笑,也不像别人要用帕子捂着嘴,一如既往的江湖儿女的爽利,“明年夏至之日,两位若是愿意,凌诺倒是感激不尽了。”
“凌诺这么说了,咱们可就当真了,到时候谁毁约谁是小狗。不过茉芸到时候怕不能与我争了,明年夏天她可就得开始在家里绣嫁妆了。”
凤凌诺愣了愣,看着满是羞涩与喜悦的曾茉芸,真诚地到了贺喜。
“我秋天才出阁,夏天做凌诺的赞者也不是不可以,你别想着好处一个人占了。”曾茉芸道了谢谢后,调侃张净月,“你明年冬天不也要去南京待嫁?”
张净月吐了吐舌头,一手挽着一个,“我老家是南京的,自然要去南京待嫁,你还不照样是嫁给我堂兄,做我的小堂嫂吗?”
“你的小竹马要等到冬日,也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两个人拌着嘴,凤凌诺有些吃惊,怪不得这两人说起对方的婚事来毫无羞涩之意,原来只这样的缘故。
“凌诺及笄后可是也要开始相看人家了?这种事情我母亲最是拿手了!茉芸与我堂兄就是我母亲撮合的,自然……我的婚事也是我母亲怀我的时候定下的。”
凤凌诺强忍着尴尬与笑意,“你也敢拿你母亲说笑。谢谢你的好意,我暂时未曾想过定亲的事情。”
张净月倒是毫不在意,扬了扬小下巴,有些自豪,“那你考虑考虑南京的儿郎,我家里除了被茉芸抢走的三堂兄,还有两位堂兄呢,均是明年下场!”
“是的呢,我母亲还说明年下场捉婿时,你家那两位堂兄肯定抢手!”
一时,这条小道上只有张净月疯狂向凤凌诺推荐自家堂兄的声音,其他人时不时地复合着。
挂满着灯笼的小道上,除了她们的身影,有几道略微高大的影子影影绰绰地藏在树枝中。凤凌诺慢慢放缓脚步,其他人也察觉不对,止了声。
凤凌诺眯了眯眼睛,看着从树丛中走出来略微有些狼狈的人,皱了皱眉,“太子殿下,六皇子殿下。”
太子瞥了眼躲在自己身后装鹌鹑的容祁,强扬起温和的笑意拱手,“打扰诸位了,宴会即将开始诸位可还要逛逛?”
曾茉芸上前行礼,道:“是我等扰了两位殿下才是。时候不早,我等就去正英殿,告辞。”
一群人按照原路返回,不复先前来时的欢笑妍妍,凤凌诺落后几人两步,回头看了看还立在原处未走的两个人,勾起一抹冷笑,不再理会。
容祁看着凤凌诺的身影消失后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就准备走,太子立马拉住他,“凤姑娘武力高强,她不会听到我们的话吧?”
容祁拍了拍太子的手臂,“兄长放心,她要怀疑就只会怀疑我,更何况咱们这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话是这般说,但是被父皇知道了,我俩都得受罚。”太子依旧有些担忧。
“为何会受罚,到时候父皇也只能说我们有孝心而已。”看着容祁毫不担心的样子,太子慢慢镇定下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六弟莫怪,为兄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免有些无所适应。”
容祁好哥俩地勾住太子的肩膀,“放心吧,宴会快开始了,咱们快点过去,免得父皇看出了端倪。”
幽人自恨探春迟,不见檀心未吐时。丹鼎夺胎那是宝,玉人頩颊更多姿。
凤凌诺刚踏入正殿就知晓今年这宫宴为何要选在这里了,“这红梅倒是开得极好。”
“正英殿的红梅乃是始祖帝亲手为荣凰皇后所植,单看这番心意,也得好好将最美的身姿展耀。”曾茉芸语气中有些感慨。
“何须羡慕,人生都是活出来的,没人给我植,难不成我自己就不能买块地种红梅了?”
曾茉芸被凤凌诺这番话逗笑了,讨饶道,“那凌诺到时候得了红梅林,可别忘我啊。”
张含雅自进宫就一直跟在太子妃身边,看见凤凌诺与曾茉芸等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殿内,有些愣神,直到太子妃又咳了几声,才回过神来,替她顺气。
太子妃看着张含雅清秀温顺的模样,朝着她刚才看的地方张望了下,笑了笑,“那就是你说的凤姑娘,舒将军与谢大人之妹?”
“正是。”正好太子与容祁走过来,听到太子妃的问话,便顺口答了。
容祁唤了声“嫂嫂”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倒是张含雅朝两位行了礼之后,便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却还在顾及着太子妃的身体。
“既然你认识,便过去与她们一块坐着,老守着我也没意思。”
“正是此理!你阿姐这我照看着呢!”太子看见凤凌诺就有些心虚,瞥了瞥容祁镇定的神色,稍稍安心。
张含雅退下之后,太子妃看着凤凌诺也有些晃神,织彩锦云百鹊华服这等看似中规中矩的衣裳,在今日这宫宴上,若是旁人穿倒也就沦为了校花,也就凤姑娘能穿出她的风骨了,怪不得玲珑居怎么也不愿卖出去。
“这凤姑娘当真是姝色啊。”
容祁执茶盏 的手一顿,然后将杯中的热水送入口中,暖意遍布四肢,轻笑着。
“确实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