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欠下得还呢
王氏指责声瞬间没了,还以为一夜过后,她又会像曾经一样,浑身长满了刺,没想到她是真心悔改,知道一家人血浓于水,夫君是天。
“嗯。”王氏嗯了一声,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儿子,她这儿子长得好,以前觉得他什么都不在乎,自从娶妻了,浑身的气势就不一样。
她看着又欣慰又高兴,儿子能独当一面,是每个当娘的最大心愿,“阿衍,你先去用膳,娘教一教阿招府里的一些事情。”
赫连衍目光扫过司祀子。
司祀子让他赶紧走,别耽误她去痛打落水狗。
赫连衍看懂了她眼中的催促,叮嘱了王氏:“莫要太晚,娘亲记得用早膳。”
王氏霎那间眼红了。
瞧瞧她的儿子心中还是有她这个娘。
这一句小小的关心,也让王氏更加笃定了好好和司祀子处好关系,这样她的儿子才会向着她。
司祀子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亲生儿子就是亲生儿子,一句话就把他娘哄得开开心心。
“咳。”
赫连衍离开之后,王氏清了清喉咙,带着司祀子来到柴房。
柴房里面的乞丐已经被打发了,一夜的时间,霜妈妈这个半老徐娘被乞丐伺候的只剩下半条命,躺在冰冷的地上出气甚少。
“你做的不错。”王氏用手帕掩住口鼻,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霜妈妈,夸着司祀子:“这贱人脏了,侯爷才不会看她一眼。”
司祀子垂着眼帘:“多谢母亲夸奖,能为母亲分忧,是儿媳的福气,不过母亲,三公子好像早就知道这女子是他的母亲。”
“他们两个,是故意串通一气,故意挑拨离间,想要大公子和母亲离心,到时候只要把二公子对付了,这赫连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这是好深的心机,好恶毒的算计,母亲一定要好生查一查,千万不要被这种恶毒的人,拿走属于大公子二公子的一切。”
挑拨离间谁不会,上辈子,司祀子就是凭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口舌,跟高门大户内宅的夫人们打好关系的。
更何况高门大户注重门楣,嫡庶分明,王氏又是侯爷夫人生了两个儿子,这侯府都是他们的。
如果别人抢了她的利益,她绝对和别人拼命。
王氏淬了一口躺在地上霜妈妈,还不忘鞭策司祀子:“他倒是好算计,可惜没那个命,我儿子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你倒是一个聪明,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也好,记住了,胳膊肘别往外拐,咱们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家要没了,对谁都没好处。”
“儿媳知道,所以听母亲的。”司祀子乖巧的应答。
王氏点了点头:“知道就好,来人,给这贱人醒醒神。”
身后的丫鬟,端来了一盆还有冰碴子的凉水,呼啦一下子泼在了霜妈妈身上。
霜妈妈被冷水一激,瞬间惊醒,满目恐惧,大喊着叫着:“别碰我,别碰我。”
在她呱噪的大喊之中,又挨了一巴掌。
一巴掌打的她冷静了下来,不再呐喊,忍着身上的剧痛,手脚并用的爬到王氏脚边,给她磕头:“夫人,我错了,求夫人饶过我,我做牛做马报答夫人的恩情。”
王氏嫌弃的脚一蹬,把她踹离自己:“你这种千人骑万人压的东西,我可用不起你。”
“我记得你进来侯府的时候,是签的卖身契,死契,也就是说,你的生死,由我说了算。”
霜妈妈脸色惨白,比外面的白雪,还白上了那么几分,痛哭流涕,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夫人,求夫人大恩大德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王氏轻哼了一声,扬起下巴问着司祀子:“阿招,你说怎么解决她?”
司祀子撩起眼皮,残忍薄凉道:“从哪里来,送到哪里去,母亲,您说呢?”
“这个好,交给你去办。”王氏赞同,这种贱/人不给她一个颜色看,别人都以为可以随便到她的头上撒野。
“多谢母亲,我一定给母亲办的妥妥当当。”
司祀子微微屈膝给王氏行了个礼。
王氏临行之前,还用脚踹了踹霜妈妈。
霜妈妈撕心裂肺的呐喊,喊不回王氏一丝动容,她走的干脆利落,仿佛来只不过是看她一场笑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霜妈妈撕心裂肺呐喊过后矛头一指,落在了司祀子身上,眼神充斥着恶毒:“我与你无冤无仇,也没有与你过不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祀子撩起裙摆,蹲了下来:“我这样做,只不过是看你的好儿子,愿不愿意救你?而你又会不会呼喊你的儿子救你?”
“什么儿子,我不知道。”霜妈妈脑中警铃大响,儿子是她最后的依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赫连家三公子是她的儿子,不能承认。
“都知道了。”司祀子看着她欲盖弥彰掩耳盗铃的样子,觉得好笑,这个聪明的女子,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在妻子眼皮底下偷。
霜妈妈拼命的摇头不信:“你骗我,我才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你骗我。”
“不相信没关系,反正,从今往后,你的下场,是码头船上,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霜妈妈自小被卖入青/楼,学的是伺候人的琴棋书画,当初遇见赫连侯爷时,他还没有继承侯爷爵位。
她深知男人对得到的东西不会好好珍惜,故意把自己的脸弄得暗沉,搞成雀斑,说去伺候夫人。
赫连侯爷正好不知道怎么安排她,就答应了,还说因为她的牺牲,不会亏待她的儿子。
加上她的枕边风,的确没有亏待,她的儿子,长得好,性格好,假以时日会成大器。
可是这一切自从他和司家退完婚之后都变了,她着急,恨不得替自己儿子受,但没用啊。
她只是一个下人,除了在床上哄骗赫连侯爷,她别无他法。
她布了二十几年的局,一朝回到从前,甚至还不如从前,去码头船上伺候那些肮脏的人,还不如让她死了呢。
“我跟你拼了。”霜妈妈咬牙切齿,拼的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赤果的身体青紫。
司祀子没有躲避,身后的人,就把她按下来了。
把她裹在破被子里,塞上嘴,卷了起来,从后门抬了出去。
司祀子看她出去之后,转身回去准备找赫连衍,就看见她身后不远处,双眼通红,脸色铁青。
司祀子径自走到他身边时,他咬着牙道:“一时的成功,不代表永远成功。”
“欠下的,总是会还的,你少得意。”
司祀子脚步微微停滞,扬起眉眼浅笑,风华清冷绝美:“你说的是,欠下的,终究要还的,就不知道你欠母亲二十多年,拿什么还?”
赫连决嘴唇发白,双手在握成拳咯吱作响,出了贺连家三公子的名头,他什么都不是。
“没有本事,就不要说大话,不然让别人笑着去,你就会一无所有。”
司祀子丢下警告的话语,扬长去找赫连衍了。
正厅里,王氏正在阴阳怪气,冷嘲暗讽着赫连侯爷:“老爷,那些不懂事的东西,被我卖了,您不会生气吧?”
“卖了?”赫连侯爷声音微微拔高:“家里的人怎么能随便卖呢?这让旁人知晓,还如何为家里卖命?”
“老爷舍不得?王氏眼睛一斜:“那老爷可以去码头把她买回来就是,我绝不阻拦。”
赫连侯爷一团火瞬间被浇,悻悻然:“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送到码头去了,那就算了,夫人慢吃,为夫约了别人遛鸟,就先走了。”
说着站起身来,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把王氏气的摔筷子:“瞧瞧你爹,都被那狐狸精迷成什么样子。”
赫连衍对于他的父亲不喜欢他,以及家中的亲情,早已淡漠,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水晶包放在王氏碗中:“母亲莫要生气,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母亲比任何人都清楚。”
“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您好生打扮打扮,不比别人差,所以母亲,何苦为难自己?”
王氏浑身一震,眼神浮现陌生,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早就知道你的父亲,在我眼皮底下,干这些事儿?”
赫连衍冰冷疏离的一笑:“家里很多人都知晓,只不过以前母亲把目光放在了巩固地位上,现在把目光放在阿招身上,所以才忽略了近在眼前的真相。”
“母亲,您天天贴补家用,父亲没有银子您就掏,当然让父亲气焰嚣张,认为您没他不行。”
王氏就像被人狠狠的当众扇了一巴掌,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一个傻子。
不,她不能再继续傻下去,不然在赫连府就要迎接别的女主人了。
“我……”
她的决定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外面夏无传来惊恐求救的声音:“姑爷,侯爷打小姐了。”
王氏还没反应过来,赫连衍噌的一下子站起来,犹如一道疾风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