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怒火冲冲呢
司祀子从后门来到前院,还没有走进去,赫连侯爷就不高兴的出来了。
她侧了身子让道,不料赫连侯爷停下脚步,对她满眼的审视质问:“昨天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本侯爷倒真是小瞧了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庶女,嫁到高门大院来,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没想到你是一个搅乱后宅的。”
司祀子垂下的眼皮微微一抬,侧过去的身子重新站了回来:“父亲这是说什么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都做了,所有的后果,都得自己承担,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父亲您不会不知道吧?”
赫连侯爷还没有被晚辈指着鼻子教训的,心中的不悦喷涌而出:“长辈的事情,哪轮得到你这个小辈来指手画脚?”
“什么后果,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个庶出,能嫁的侯府,已经是你三生有幸,你不但不感恩,还在挑拨后越安稳。”
“我看你就是没有家教,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只不过把你生出来,没有教你做人的道理。”
她亲生的娘亲没有记忆,从她有记忆开始就跟着何姨娘,然后学着讨好李氏。
想着有朝一日李氏看着她谨小慎微的份上,能给她找一个好婆家。
但是父亲在她的心中是高大的,从没亏待过她,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疼。
现在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她有娘有爹生,没有人教,司祀子再好的脾气,在这一刻也变得尖锐起来:“我的父亲母亲在不是,也不会为老不尊,侯爷您说是不是,您自己也是做父亲,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就做出这种把自己的情人放在自己妻子的手下。”
“又把自己情人生出来的孩子名正言顺的放在妻子的名下,您这样不尊重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尊重自己的嫡出儿子,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赫连侯爷被人说为老不尊,还被人诅咒天打雷劈,他的暴脾气,一下子出来,挥手打司祀子。
司祀子身体一躲,手没有落在她的脸上,打在了她的身上,她身旁的夏无连忙窜的出去, 找赫连衍。
赫连衍来的时候,赫连侯爷正好被司祀子气得动第二次手。
司祀子眼睛余光看见赫连衍,在赫连侯爷脚踢过来的时候,没有躲闪,被赫连侯爷一脚踢中,故意摔倒在地。
赫连衍冲了过来,抱起了她,漠然冷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阿招做错了什么事情,让您亲自下场教训?”
赫连侯爷气急败坏:“这是你质问父亲的口吻吗?连自己的女人都管教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我自己的女人如何都是我惯的,父亲看不顺眼,可以别看。”赫连衍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仿佛对面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仇家,只要对面的人在动手,他绝对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你这个不孝子,有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吗?”赫连侯爷手差点死在他的鼻子上,对他质问道。
“侯爷,是您的错,你为什么要打我们家小姐?”夏无接到自家小姐的眼色,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大腿,痛的她眼泪直落:“霜妈妈以下犯上,被卖了,您不高兴。”
“说是我们家小姐故意的,您还说您的侯爵位和家产,愿意给谁是您的自由,轮不到小姐来指责。”
“还说小姐有爹娘生没爹娘养,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哪怕小姐跟婆婆关系再好,也只要您一句话,婆婆都能滚蛋。”
祸水东移,直接把事情移到王氏身上。
让王氏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中就是嫁衣。
她的劳心劳肺,退步忍让,最后除了让自己的儿子一无所有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夏无这些话就像棒槌一样,一棍一棍的砸在了王氏心中,让她想到这二十几年来自己的付出,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完完全全的傻子。
司祀子挣扎了一下,从赫连衍怀里落地,把旁边王氏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出口斥责夏无:“乱嚼什么舌头,还不退下。”
夏无委屈红着眼:“ 奴婢才没有胡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侯爷说的。”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赫连侯爷身为一家之主,被一个小辈指责,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说出去的话,就越发的尖锐。
他就得让他的儿子看一看,一股脑的娶了什么样的女子回来,把家里搅成什么样子。
“父亲所言极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是有道理的。”司祀子张口讽刺道,伸手一把把夏无拉到身后。
赫连侯爷眉头一拧:“本侯爷看你就是欠教训,我今天就替你的父母好好教训你。”
说着再一次举手要打。
赫连衍条件反射地要出手,不料王氏比他出手更快,一把扯过司祀子,自己横在了前面。
赫连侯爷巴掌下来,想收回都来不及,一巴掌打在了王氏脸上,清脆而又响亮。
“母亲。”司祀子在她身后难以置信的叫了一声,她一想到王氏会替她挡这个巴掌,在她的算计里,赫连侯爷这个巴掌赫连衍会替挡下来,让他打不下来。
“没事儿,阿衍,带她下去,剩下的事情,母亲解决。”王氏推了一把上前要扶她司祀子,对赫连衍道。
赫连衍不是冷漠无情,相反他所有的感情都是很内敛的,“母亲做任何决定,儿都支持母亲。”
有了自己儿子这句话,王氏觉得有了依靠,顶着半张红肿的脸,扯着笑容:“母亲知道了,下去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刚刚让他下去,现在让他回家。
司祀子心中不由自主的多想,王氏完全站在他们这边了吗?
赫连衍额首:“好,我们先回去了。”
赫连衍干脆利落的揽着司祀子转身就走。
王氏看不到他们,才把目光放在赫连侯爷身上。
赫连侯爷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手心打过被震的有些发痒,低了声音:“夫人你疼不疼,我去给你叫大夫。”
说着伸手要去摸王氏的脸。
王氏偏头躲过,发出冷笑:“不疼,我还多谢侯爷赏赐的这一巴掌,让我知道,原来我的孩子,和我,无论为这个家做再多的事情,都是可以被取而代之的。”
“侯爷,真是谢谢你。”
赫连侯爷眉头拧起来,能夹死苍蝇,声音越发的缓:“说什么话,你我夫妻风风雨雨走过二十多年,怎么可能随便被替代?”
“刚刚只不过我气急了,你不知道,大郎娶的那媳妇,到底多可恶,多狠毒,我才忍不住教训。”
“你最注家庭和睦,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在后宅,我是害怕,家宅不宁啊? ”
苦口婆心劝着,说的都是司祀子的不是,他自己没有任何事,都是别人的错。
王氏勾起嘲弄:“老爷说的是,心肠太软,为这个家,总是会被蛇蝎心肠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与其这样,其实还不如一开始就蛇蝎心肠,至少不会让别人骑在自己头上撒野,您说是吧?”
“你什么意思?”赫连侯爷带了一丝怒意的瞪着她:“人已经被你处理掉了,后宅依然是你一人独大,你还想怎样?”
“你不愿意装了吗?”王氏觉得自己真是个笑话,还在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再怎么着自己是侯府的夫人,是他的原配,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就是连个脾气都不能有的人。
“欺骗了我二十几年,就一句后者依旧是我独大,就可以抹杀你对我的伤害,我告诉你,只要你敢把你的侯爵位给老三,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和你同归于尽。”
王氏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赫连侯爷想去喝花酒,被这样一闹,喝不下去了,带了一丝愤恨道:“让一个女人搅乱后宅,还不让说,简直岂有此理。”
“父亲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赫连决低眉顺目红着眼睛走过来,小心翼翼讨好的说道,那样子像极了落水狗,可怜弱小。
赫连侯爷心软了,他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儿子,比陈老二老大的还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我不生气,你拿些银子,去把你的母亲安顿一下。”
“剩下的事情,回头再讲,别让你的母亲再受委屈。”
赫连决不想有一个青/楼的母亲,可是没办法,出身不能选,他以为自己的母亲死了,不但没死,还看了他二十几年,现在又被卖到码头,千人骑万人尝,这让他心里如何能平。
不过,他是一个好儿子,就得听父亲的话,这样路才能顺畅:“我知道了父亲,我会好好安排下去,父亲别生气,大哥和母亲都是为了父亲好。”
“若是为了我,我可以搬出去,绝对不会让父亲为难,请父亲服一个软,不要和母亲置气。”
赫连侯爷重重的一叹:“阿衍他们要和你一样让我顺心,那就好了,你放心,你不用搬出去,你永远是赫连家的三公子,没有人能替代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