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节
当年,她若不是执意去退婚,那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有香雪海的内乱,也没有云朵瑶身中血蛊,离楚歌也就不用为了救云朵瑶而去与月终天一命换一命。反正,今日的结局,也是当年注定好了的结局。离楚歌与云朵瑶早有婚约,而她与月终天,也是早有婚约。
都怪她。
“小九。”水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太过着迷,所以,没有发觉月终天走了进来。在水衣身旁坐下,月终天顺手将水衣圈入了怀里,亲吻着她的发梢,轻柔地问,
“想什么呢,想到连晚膳都不用了?”
水衣转过头,撞入月终天深情的眸光里,埋首入他的胸怀,反抱住他的腰身,
“终天,对不起。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到底,水衣还是舍不得离楚歌,因此,也只有对不住月终天。魂雨花无解,但水衣可以解。煌宫九凤,自小就在心中养了一颗养心珠,以避百毒。只是,养心珠在心口养育多年,早已与心合而为一,借问,心缺了一口,可还能活。
所以,也是一命换一命的下场。
“小九。”水衣这突来的歉意,让月终天极其的不解,刚想问了清楚。当看到水衣泪流满面的小脸时,顿时,不忍再问了下去,只能拥着她,轻声安慰道,
“没事,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不怪你。”
后又折腾了许久,月终天才是哄得水衣用了晚膳,又是等到水衣睡下,月终天才离开了凤梧阁。虽然,月终天不忍追问水衣,但不表明他没有办法知晓事情的始末。当下,他就招来了风烟,让风烟去追查水衣今日遇见了何人,和遇到了何事。
在第二日,风烟就回禀了他,水衣见了云朵瑶。
月终天立即就追着云朵瑶的行踪去了。云朵瑶前来,势必是为了离楚歌的事,魂雨花无解,天下皆知。但煌宫九凤心口养了颗养心珠,他也是知道的,他好怕。
然后,月终天的脚程,走得很急。
还没到下午,就追上了云朵瑶。
见到月终天,云朵瑶也不慌忙。怡然从马车上下来,悠然地见礼,
“城主大人安好!”
月终天没有心思与她废话,径直就问,
“你到底与小九说了什么?”
云朵瑶却是笑了,
“月终天,你慌了么?你百般算计,从清涯的叛乱开始,一步一步,没有遗漏。你怎么没有算进去,水衣挽月会为了离楚歌连命都不要呢。月大城主,是报应,上天给你的报应。”
“住口。”毫不留情的,月终天一巴掌朝着云朵瑶的脸颊挥去。云朵瑶哪里承受得住月终天的力道,摔往了一旁,雪白的脸颊立时出现了鲜明的指印,嘴角也有血丝溢出。又是听得月终天道,
“离楚歌在哪儿?”
云朵瑶挣扎着站了起来,狠狠抹去嘴角的血丝,望着月终天,冷冷地答,
“你别妄想了。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
“你找死!”月终天是真的怒了,一把掐住云朵瑶的脖颈,将她抵在马车的檐壁上,深沉的眸底,尽是暴戾。
“城主!”一旁的风烟,倒是慌了。怎么说,云朵瑶都是鹫谷的少谷主,她若死在月终天手里,幕水之滨的渊菂水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追究起来,只怕会两败俱伤。于是,风烟紧忙开口,
“眼下,只有她知道雪海之君的所在,若她死了,恐怕……”
月终天才算回复了些神智,又是一把将云朵瑶甩到一旁。就在云朵瑶摔倒的刹那,一张纸笺从她的袖间缓缓飘落了下来,明显看到云朵瑶变幻了脸色,扑身就要去拾起纸笺。被风烟抢先了一步。
风烟将纸笺拾起,送到了月终天手中。
月终天扫了一眼,也是脸色一沉。不再理会一旁的云朵瑶,率身上马,朝着北边的方向扬长而去,只是轻飘飘地留了一句,
“去凌海。”
风烟等人自是火速跟随,一时间,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北瀛凌海方向奔腾而去。
月终天等人走得太急,所以并没有看到云朵瑶眼底浮过的冷凛笑意和嘲讽。待月终天等人走远后,云朵瑶才自顾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大队人马消失的方向,笑得很是狼狈。只是听得她道,
“月终天,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
然后,才是爬上了马车,掌着方向前往梵山。
果然,水衣真的去救了离楚歌,那么,是不是说明在这乱成一团的情爱纠缠中,她赢了一局呢。水衣,肯定是活不成了,而她和离楚歌还有长长的一辈子,没有水衣的一辈子。
于是,云朵瑶开怀地笑出了声来。
她要比月终天幸运的多。
十九.
在月终天带着大队人马赶往凌海的时候,水衣正赶往了梵山。
水衣想,她还是爱着离楚歌的,甚至比爱自己还多。所以,水衣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侍剑,只是只身悄悄地前往了梵山。
见到当年那座小木屋的时候,水衣心里顿生了一别经年的沧桑之感。回想那年,她于梵山之上,等待,期盼,渴求,只为了他誓言里的那声“等我”;只为了梦里的那片郎情妾意,生死相随。
如今,烟云散去,百转千回,她得知他未曾辜负于她。蓦然回首,纵然心中还有彼此,却已是回不去那相濡以沫的过往。只为,他已娶,而她,已嫁。在尘世浮沉当中,他们错过的岂止是七年,而是,一生,甚至是来生。
突然间,水衣很想哭。可终究是没有落下泪来,小木屋门前的那棵枣树,已经长成了苍天大树的模样。时节不对,所以并没有结枣。
水衣小心地推开了小木屋的木门,果然,看见了离楚歌。他躺在屋内的床上,蜷缩着身子,瞧着像是极不舒服的样子。水衣走了过去,翻过他的身子,惨白的脸,让水衣的心不由地抽搐起来。他竟然,连唇都是惨白的,丝毫不见一丝血色。
想来,是他体内的魂雨花发作了。轻轻地,水衣拍了拍离楚歌的脸颊,小声地唤着他,
“阿离!”这个名字,水衣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了,以前是因为没人给她叫。后来,是因为被伤了心,决意放下过往,不愿再叫。本以为再次叫起,会有稍稍的不习惯,没想到,还是如同以往的亲切。
而离楚歌也终于睁开了眼睛,望着水衣,浅浅扯开了嘴角,笑得有些憨厚。略带痴傻地开口,竟是,
“小月,能在梦里见到你,也好。”
水衣瞬得一愣,这呆子。索性拿起离楚歌的手,抚过自己的脸颊。未料到,离楚歌又是道,
“小月,我饿了。好想喝你熬的汤!”
水衣是彻底地无语了,但还放下了离楚歌,认命地向一边的厨房走去。这座木屋,其实挺宽敞的,一半是厨房,一半是卧房。打小,水衣就学了一手好厨艺,所以,当年在这里呆了五年,才没有将自己给饿死。
然而,奇怪的是。厨房里居然已经备好了一些生的瓜果菜类,还有米,和一些肉类。水衣想了想,猜是云朵瑶送来的,也就没有去计较。
脱下身上的披风,就为离楚歌洗手做起羹汤来。
不用很久的功夫,水衣已是熬好了一锅白菜豆腐汤,还炒了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