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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废婿:我不做咸鱼

第二十九章 墙头草的心理

放在寻常,很可笑的一幕。

但是放在这里,却让人莫名的感觉一种悲壮。

是的,悲壮,就好像下一刻他们就会死去,虽然事实的确有可能会如此。

龙铸的神色不见半分动摇,甚至勉强把自己的脊背挺直,就好像要借这个举动回到几十年前一样,几十年前他依然是驻边将军的那个时代一样。

那个时候他依然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手下统领着成千上万士兵,带领着他们一同抗击外敌。

而现在他依然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就好像他从未老去。

康徽嗫嚅着嘴唇,张了嘴却发现有点说不出话。

龙铸却是咧开嘴一笑,牙齿已经快掉光了,已经证明了这个昔日意气风发的将军真正的步入了老年。

“康小子,我还没老到入土呢,我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那云州就合该我们来守。”

康徽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龙老太爷……”

龙铸摇头:“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还会有远大的前程,你们还能活下去。但是我们已经老了,已经走不动路了,老早之前我们就只想呆在云州,守着这座城过下去。

现在,那帮南蛮子不想让我们过下去了,我们怎么能如他们的愿呢?”

所以这座城,他们必须要拿命去换,这样才不会让国土落入敌人囊中,才不会让他们的兄弟姐妹后代日日痛哭。

哪怕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如果能够以尸骨铺成那条成功的路,他们都是愿意的。

康徽没有上过战场,这天底下的文人很多都没有上过战场,哪怕现在距离朝代更迭也不过只有几十年的时间,但是两代人的出生已经足以让很多人忘记战场的痛苦。

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巾帼军的身上,他们剩下的人不多,甚至都还不如面前的云州百姓人多,但是他们是士兵,他们是军人,从成为巾帼军的一员开始,他们就背负起了保护这个皇朝的责任。

而现在他们看着他的目光,是坚定的,里面是赴死的坚定。

康徽蓦然间笑了,大喊:“他们都要上战场了,我们能后退吗?”

本有些羞愧的巾帼军众兵猛地抬起头,尽皆双目赤红,他们怎么可能后退,从他们决定加入巾帼军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把自己的命交托出去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不愿意上战场?

更何况,如果连他们都后退了,那尚在战场上的并州铁骑怎么办?生死未卜的白麟怎么办?!

康徽点头:“都不愿是吗?那就冲吧,拿我们的命,去拼一把吧!”

手中握紧了刀剑的巾帼军毫不犹豫的奔赴战场。

白麟不知生死,但他们从未放弃,哪怕是真的死了,他们都要亲眼去确认,更何况这些南蛮子一直在威胁着他们的国土,一直在威胁着他们的子民,这让他们怎么可能退缩?

手中握紧了棍棒锄头的云州百姓紧紧跟上,他们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一个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嘲笑的笑话——

谁在战场上见过手中握着棍棒的士兵,甚至对面已经是佝偻的走不动的老人,或者身怀六甲的妇人,又或者是刚学会跑的垂髫小儿?

谁见过?!

但是在这帮南蛮子的眼里,面前只不过是一条条跑动的两脚羊而已!

他们哈哈大笑着挥动手中的刀剑,肆无忌惮的砍杀,甚至以折磨为乐趣,剁掉双手双脚。

但是那些云州百姓并没有心如死灰,反而用全身作为武器反击,牙齿,手脚,什么都可以用来作为武器。

但是基本上没什么大用,他们依然挡不住这些南蛮子。

坐镇十万大军后方的提式纳看见了这一幕,深深的皱眉,然后面带不屑道:“区区一些手无寸铁的两脚羊,也敢来挡我们的路?”

跟在他旁边的刘兆更是借此机会大声道:“不如提式纳将军趁此机会把他们杀光吧,只要把他们给杀光了,那就没人可以挡住我们拿下云州的路。”

提式纳他们虽然不知道云州到底还有多少人,但是之前的塔赖已经传回了几次捷报,上面的数字让他们确定云州应该没有多少留守的人,或许眼前的这些人,就是云州最后剩下的人。

也就是说,就算城里面还有剩下的,只怕也是不多,根本就挡不住他们继续前进的脚步,只要突破了云州,接下来的还州想必也没多少还手之力。

而另一只大军只要突破了云渡关,他们就能够三方会合,到时候直破大黎皇都天凉,一举夺下整个皇朝,到时候就不必过那逐水而居的日子!

那种美好的日子只不过是想一想,就已经足够让人心头一片火热,更何况对于亲身经历过那种繁华的提式纳而言,更是无法言喻的诱惑。

或者可以说阿什查从一开始把他留下来攻打云州开始,就已经猜到了那种诱惑对于他的吸引力。

刘兆的话也不过是添油加醋了一把而已。

不过就算是这添油加醋的一把,也已经足够让这把火更加的热。

提式纳大笑出声,一双眼落在那些云州百姓身上,冷漠的像是在看一堆死人:“既然如此,传本将军令,杀光这群两脚羊,攻破云州!”

这声令下,那些南蛮士兵顿时精神抖擞,一个二个甚至争相往前面跑,生怕跑慢了就会错过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

“知道吗刘兆,每次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大黎简直就是个笑话。”提式纳突然笑着看向刘兆,猝不及防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刘兆却根本就不在意,甚至眼中涌动着仇恨的光:“将军,若是出身可以选择,我真的恨不得出生在南蛮呢,谁愿意当这个大黎人谁当,反正我是不想当的。”

很少有人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仇恨大黎,但从来都没有人去问过,除了实在忙之外,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去了解一个墙头草的心理历程。

毕竟背叛就是背叛,不是刘兆两句话就可以否认的。

说到底,他到底还是出生大黎,是个正儿八经的大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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