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真相
“弱柳一定知无不言。”
听到萧逸衡格外严肃的语气，着实把弱柳吓得惊慌失措，频频点头生怕惹他动怒。
“王妃十二岁之前，可否与你们府上三小姐发生过争执？”
因为怕直接问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会让他一时接受不了，故而萧逸衡思考了一下，选择了一种委婉的方式从侧面迂回地询问，这样即便听到了什么让自己觉得震惊的事情，也不会太过冲击。
因为萧逸衡所问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所以弱柳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于是眉头紧蹙陷入了回忆之中，萧逸衡在这期间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她回想。
沉默了许久后，弱柳才缓缓开口：“奴婢记得，王妃和三小姐的关系一直很好。在奴婢所知道的范围之内，两人从无争执。”见到弱柳这样说，萧逸衡更有些疑惑，两个从没有红过脸的人为什么会突然闹翻，甚至要不惜得出手伤人。
“你再想想，果真没有吗？”
萧逸衡神色凝重地又问了一遍，想要确定她口中的是否是真相，亦或是她为了包庇苏结夏而撒的谎。可见到弱柳斩钉截铁的样子，他又不得不去相信。
“那你可觉得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见刚才的问法不成，萧逸衡只好换了一种问法来获取一些新的信息。
“有倒是有，不过是在王爷问的时间之后了。”弱柳略微停顿了一下就回想了起来，随后和他坦白道，“那是在王妃十三四岁的时候，三小姐甚少来找王妃，而王妃总是偷偷去三小姐的住处看三小姐，不过王妃没告诉任何人，只有奴婢一个人知道。”
十三岁时那件事已经发生，她们姐妹两人已经决裂，所以萧逸衡能确定弱柳所言非虚。不过听到这里他更是捉摸不透，苏结夏为什么会在将苏梨棠推下之后又去看望她，难不成是良心发现所致？
“你可还记得三小姐是什么时候不常和王妃来往的？”萧逸衡提出问题后，见到弱柳一脸迟疑不敢确定的样子，故而接着提醒了一句，“是不是王妃十二岁那年的冬天？”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弱柳的回忆一下被唤醒，给了他确定的答复，并且还给了他意外的回答：“是那年冬天，奴婢记得王妃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无力回天，从那以后王妃就更不喜欢出门，而三小姐也没来过了。”
虽然弱柳口中的时间线和自己所经历的时间线对上了，但从她那里得到的新的消息却让萧逸衡十分吃惊。他在还和苏结夏交好的时候，从不知道苏结夏生过那么重的病，所以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日出事之后才患上了病。
于是萧逸衡小心地询问道：“你可知道王妃为什么会突然患病？”
“记得，那日下着大雪，王妃和三小姐出门游玩。只是后来发现只有她一人晕倒在雪地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奴婢见到王妃时，已经是手脚冰凉，脸颊通红的。”弱柳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内疚之情，“那日的事都怪奴婢。王妃那阵身体不舒服，本就不该出门的。三小姐要王妃陪她去荡秋千，并为了玩的尽兴让奴婢留在屋里。如果奴婢当日跟过去的话，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萧逸衡有些庆幸他没有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当年的事情，因为现在弱柳所告诉他的事情已经有些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他曾想过的为苏结夏开脱的理由，无非是苏梨棠是自己失足滑下，一时着急才会错以为是苏结夏推了她一把，而就现在看来并不止那么简单。
如果弱柳说的都是真的，是苏梨棠首先提出邀请，那么即便苏结夏真的心存歹心想要害她，也不大可能会选择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冒着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风险去推她。而且出事时她们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正是苏梨棠当初坚持不要人跟她们一起出门。
萧逸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设想，自己一直相信的人或许才是有嫌疑去存心害人的人，而自己一直觉得是始作俑者的人，却可能是无辜的那一个。
而且一想起苏结夏晕倒在那么冷的雪地中，他也有些心存愧疚。当时他只关心苏梨棠有没有摔伤，自顾自地抱着苏梨棠离开，却把当时留在原地的苏结夏忘得一干二净。他以为苏结夏那是正应该春风得意，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没想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也正是她。
萧逸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里五味杂陈，眼神中尽是复杂的神情。没经过萧逸衡的允许，弱柳也只能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喘。
过了一阵之后，萧逸衡才看向弱柳询问：“那你应该同王妃关系亲密才对，为什么嫁到王府时却没有带你一同过去。”
“奴婢不敢说。”
见弱柳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他便佯装愤怒来套出话来：“本王问话，岂容你不回答？”
“王爷恕罪。”弱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犹豫了半天似乎心里经过了复杂的斗争才诚然道，“王妃当时和奴婢说，怕奴婢陪王妃嫁过去后会受委屈，说如果留在这里反而会好一点。于是执意不让奴婢跟去。王妃都是为奴婢考虑，请王爷不要责怪王妃。”
这样的回答是萧逸衡所没想到的，原来嫁过去的种种后果都是她经过反复思量的，不只是他在提防苏结夏，苏结夏也一样提防着他。只是她为身边所有人都考虑了一遍，却唯独没有考虑自己。
“你今日便随本王回府，从今后起到王府去伺候王妃的饮食起居。”
萧逸衡叹了一口气，越过弱柳径自向外面走去，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今天所得来的消息实属让他有些震撼。而消化这些事情，也需要他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会才行。
等和安定候知会过后，萧逸衡带着弱柳回了王府，将她安排在厨房内指挥厨子做一餐饭送到苏结夏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