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树大招风
笑暮凉回看了笑冥一眼，自然知道朱念的意思，道：“据卖的人说，她不是云鼎之人。”
“原来如此。叫什么名字？”
笑冥微微俯身，道：“回大堂主的话，奴婢唤做笑冥。”
朱念听着点点头，又看了笑冥几眼，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只是他眼中那一抹而过探查信息的目光被笑暮凉收入眼中。
之后朱念向笑暮澈问了清岭一事，见他们在谈正事，笑暮凉便找个借口退下了。
这看似不着边际且毫无重点的一次谈话，其实在笑暮凉去主堂的时候就已经显示了他的不凡之处。
“关门。”笑暮凉进门之后，嘱咐笑冥将门关紧。
坐在桌边，笑暮凉回忆整个谈话的过程，眉头紧皱。“朱念将我叫去主堂，绝不只是想关心我的安危……”
笑冥也不懂这些，她现在除了阎门，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跟在笑暮凉身边，和神亡的时候一样。
“朱念他探查了笑冥身上的云力。”脑海之中的话响起，笑暮凉将目光转到了笑冥身上。
“你的意思是，朱念可能知道笑冥的实力了？”笑暮凉有些不确定的问。
“实力差距太大，有这种可能。”对于笑冥与笑暮凉的实力，他也很无奈，虽说在两年之中能够取得如此实力已经前无古人，但是对于现在的的同龄人来说，他们的差距还是存在。
“冥。”笑暮凉开口叫了笑冥一声。
“是。”
“你云力现在几级？”笑暮凉突然问道。
“十级。”笑冥如实回答，对于修炼者来说，于云力的认识似乎是天生的，
笑暮凉现在是十一级，而笑冥是十级，而且她现在的天赋完全是自带的，没有任何的外加成分，可见天赋之異稟。
“玄冰典几重了？”
玄冰典是笑暮凉从七灵万兽塔之中找出适合笑冥修炼的一本功法，现在作为笑冥的主修功法。
“二重。”
如果笑暮凉没记错的话，笑冥在神亡的时候也是第二重，自己的阎炎诀现在已经突破到了第三重，她应该也差不多也要突破了才对，怎会还是二重。
“玄字集的功法的确是好东西，可修炼要是只有一玄，那无论是修炼速度与云力积聚强度，都会大大降低，现在只有玄冰典，进程自然比不上在神亡的四玄。”他淡淡的解释起来。
笑暮凉沉思半晌，道：“朱念可能盯上你了，不过不用顾忌，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与守好贵霜就行。”
“是……小姐，可是笑冥修炼太慢，给小姐带来麻烦？”笑冥少有的问笑暮凉问题。
笑暮凉摇摇头，道：“不怪你，你的玄冰典本来修炼就需要其余玄字集的功法一起，现在的情况也是迫不得已，你尽力就行，不必勉强。”
笑冥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但是心里似乎是知道了一些笑暮凉的难处。
“凰翊九，我记得这玄字集一共五玄是吧？”笑暮凉叫了他的名字，问道。
“对，冰风金雷木，一共五玄。分开看其实这五部功法都是平平无奇，可这功法就是妙在他们之间的相辅相成的特性，这可是你在基层捡的大便宜，若是以它五玄一起的威力来看，我估计你在七灵万兽塔的第五层都不一定能看到它。”
每次说起七灵万兽塔，他总是有一种无名的骄傲从骨子里露出来。他自然知道笑暮凉想什么，听笑暮凉没回话，又开了口。
“这玄字集，对修炼者极其挑剔，不说其他方面的苛刻要求，就单单说这天赋方面，就没几个人能达到，你在神亡能给聚齐四玄已经算是史无前例了。”
笑暮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心里就是偏偏不信这个邪，道：“创作它的人既然能够做出五玄，那就说明有人集齐过五玄，我之前有四玄，有朝一日我定然能够集齐五玄。”
他没有为笑暮凉的话惊讶，虽然起初他看不起笑暮凉，认为她总是说大话，但是他一次次的将自己说的话实现，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比起这个，还是要先找到其他人，这玄字集威力不小，而且又是从七灵万兽塔之中的东西，笑冥能够活下来，其他人应该也有一定的机会。”他说道。
能够找到笑冥，笑暮凉就已经足够幸运了，其他的就看缘分了。在脑海之中应了他一声，笑暮凉便是结束了这次对话。
“冥。”
“是。”笑冥答应一声，身体总是不自觉是直了一些。
笑暮凉下巴向自己对面的座位扬了一下，道：“坐吧。”
笑冥抬头愣了一下，她看了笑暮凉几眼，最终才是战战兢兢的坐下，莫名的紧张。
笑暮凉看着她的样子，道：“不必紧张，你我并不是主仆关系，若是你不想做的事情，我绝不会强求你。”
笑冥似乎是听懂了笑暮凉话中的意思，赶忙起身单膝跪在笑暮凉身前，无比忠诚。
“小姐，笑冥为小姐做任何事情。”
笑暮凉一笑，有些无奈，她躬身将笑冥扶起，看着她冰冷却又忠诚的红色眸子，似乎与神亡之时一般无二。
“你要记住，你本就是炙灵的人，现在既然回来了，那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定。这炙灵不比神亡，这里的每个人心都深不可测，活下去……比那神亡都要更不易。”
笑暮凉将她按在凳子上，一字字的告诉她。笑冥的确聪明，但是她不希望笑冥是一个只会领命行使的人，她必须要学会看人心。
笑冥听着她的话，眼中似乎有些迷茫，笑暮凉知道她现在听不懂，但是迟早有一天一定要懂。
“这什么人信得，什么人信不得，你得自己去看。”笑暮凉的话有些语重心长。
“是。”笑冥依旧回答这一句，因为自己会开口说话开始，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字。
笑暮凉笑了笑，道：“好了，你去看看，我大哥从主堂回来了没有。”
笑冥领命退下，脸色若有所思。笑暮凉并不担心，笑冥向来让人省心，即使是刚刚接触的的东西，想必她也能迅速熟悉。
笑冥一路出了赤炎院，来往的家仆都已经习惯了家里有这么一个人，知道她是笑暮凉的贴身丫鬟，都是颇为尊敬。
迎面走来一名年纪稍大的丫鬟，手上的玉盘上堆了许多碗碟，她脚下的步子被压得颤颤巍巍，每走几步都要扶一扶那些堆得高高的碗碟。
那粗心的丫鬟，才走了几步之后便是脚下一滑，失去重心之后手中是玉盘连同那玉盘之中的 东西一并甩了出去。
“啊！”
她就尖叫传入了笑冥的耳中，常年的警惕将她的动作训练得极其灵敏，就在听到的一瞬，她的眼睛就已经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脚下步子似鬼魅般的游动也是在顷刻之间。
碗碟还没落地，就已经被笑冥接在了手中，几处迅捷的游走，笑冥是身影犹如灵蛇一般在这走廊之上晃出几道虚影，目光似乎是见到了她的身影，但是当你想要再看一眼的时候，又消失去了下一个地方。
顷刻之间，空中下坠碗碟被笑冥一一接在了玉盘之上，稳稳当当。她的身影也是停住，裙摆余下的摇曳，晃出几缕冰风。
笑冥的身形极快，但是离她最近的那名跌倒的丫鬟，已经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等到那抹冰风划着她的脸走过，她才缓过来急忙起身。
“多……多谢笑冥姑娘了。”她接过笑冥手上的玉盘，赶忙行礼道谢。笑冥是笑暮凉的贴身丫鬟，其余丫鬟自然是要尊敬一些。
笑冥将东西放在她手上稳妥了才松手。“无须多礼。”
笑冥还记着笑暮凉给她的任务，也没再说什么，便是错开那丫鬟，继续朝着大堂走去，这也没走出赤炎院几步，迎面就碰上了笑暮澈。
“少爷。”笑冥止步行礼。
笑暮澈笑了笑，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小姐吩咐我来找您。”笑冥如实回答。
“何事啊？”笑暮澈走近了她，问道。
“不知。”笑冥身上残余了一些方才施展身技的云力，周围的空气莫名有些冰冷。
笑暮澈对她温柔一笑，道：“走吧，我们一同过去。”
笑暮凉至今都没有将朱念的事情告诉笑暮澈，因为自己的经历太过于天方夜谭，而且以笑暮澈的脾气秉性来看，朱念是阎门的中流砥柱也是长辈，他怕是怎么也不会相信朱念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一路上，笑暮澈还是和平时一般面上笑容春风如沐，直到跨进笑暮凉房门的那一刻起，他的面色顷刻坍塌，不觉冷了几分，笑暮凉一望便知道是出事了，叫笑冥将门关紧，二人才开口。
“大哥，大堂主与你说了些什么？”笑暮凉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笑暮澈沉着脸，又有几分无可奈何的焦急。“凉儿，你能不能告诉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次算大哥求你了！”
笑暮凉从未见过笑暮澈脸上有如此浓厚的恳求之色，看在眼里竟有几分心疼。笑暮澈能这样，也说明朱念的确是和笑暮澈说了什么，而且是可能暴露自己的事情。
别过眼去，不再看笑暮澈，笑暮凉还是只能冷淡的问：“他查到了赤瑜和朱安的死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