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雁清楼老板
墨煜笑了笑，道：“姐姐定会对那客人感兴趣的。”
墨煜的话极其笃定，让清菱挑了眉头，向着那琉璃阁望去，饶有兴致的道：“你也别嘴甜叫我姐姐，你这般在意那阁中之人，想来是有求于我吧。”
清菱深知墨煜的想法，一下便是戳穿了他。墨煜也不意外，嘿嘿笑了笑，道：“还是姐姐知晓我的心思。”
“行了，有事儿你就说吧，别贫嘴了。”
清菱与墨煜的谈话还在继续，对面的琉璃阁他们也时不时看一眼，脸色变化了数下之后，谈话才是最终落下了帷幕。
琉璃阁之中的笑暮凉也探知了周围几间房的情况，都是一般的客人，并无异常。没多久，笑冥也回来报了关于紫云阁的情况，让笑暮凉没想到的是今日紫云阁竟然无人。
“难道是我猜错了？”笑暮凉陷入沉思。
笑冥道：“小姐，方才我一路过来，发现一个问题。”
“说。”
笑冥脑海里浮现方才自己走过的一段，她几乎把整个二楼都巡视了一遍。“二楼的房都满了，只空了紫云阁。”
笑暮凉心头一震，果然没错，这紫云阁就是有问题，换个意思来讲就是雁清楼有问题，肯定和桃花宴上的阴谋脱不了干系！
笑暮凉还在思考者其间的关系，没成想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一个女人和两名侍女扭着腰肢进了琉璃阁。
“笑小姐，真是失礼，方才我的伙计才禀报我，说是您来了，真是招待不周。”
女人走路将青衣腰间那枚玉佩甩得摇曳，她轻轻摇着扇子走近，脸上堆满笑意。
笑冥见她走近，一步横在笑暮凉身前，红色的眸子直射清菱，似乎发出了野兽宣布领地的阵阵低吼，整个房间的气氛都肃杀了几分。
清菱的脸一瞬间就白了几分，停下步子，看着笑冥后退了半步，明显是被吓到。笑暮凉伸手将笑冥拦下，其余人才是恢复了些脸色。
“不知您是？”
笑暮凉看着还在愣神的清菱，问道。
清菱恍然回神，目光撇了一眼笑暮凉身后规矩站着的笑冥，这才回过头来回答笑暮凉的话。
“你看看，我这心急，都忘了说，我是这雁清楼的老板，今日来打扰妹妹，是想给您陪个不是！”
她也不客气，说着就在笑暮凉对面坐下。她坐下之后，对着后面那两人使了眼色，那随行的两名侍女便是将她们手中托着的东西放在桌上，一壶酒，两盘糕点。
东西放好，她们便是退到了一边。她笑吟吟的看着笑暮凉，道：“笑小姐，这是言溟酒，这两盘啊是雁清楼独有的顶级糕点，桃瓣糕与美人笑，绝对只在我这雁清楼有，别无分号。”
笑暮凉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竟然将这言溟酒都拿了出来，多半是有事。她淡然开口：“您这是何意，不知老板是为何事道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笑暮凉不得不注意这自称是老板的女人。
清菱似乎是心中有愧的笑了笑，道：“说来也惭愧，上次桃花宴让小姐受了惊吓，据说连阎门弟子都来了不少，是我雁清楼招待不周，实在是冒犯。”
桃花宴？看来这女人不简单，只是不知道这等麻烦事，她又要搬出来说作甚。
笑暮凉脸色没变，道：“冒犯说不上，老板一个人经营这偌大的雁清楼也不容易。无功不受禄，这言溟酒可是有多少人想喝都喝不上，老板还是收回去吧。”
清菱没想到，这年纪不过十三四是少女竟有这般心性，要知道这雁清楼的东西，不止在雁城有名，在这云鼎也是少有的极品。可在这种诱惑之前，笑暮凉竟然脸色都没变一点。
清菱道：“小姐可是还在怪罪我雁清楼，若是如此，改日我定登门谢罪。”
笑暮凉见她急了，顺势道：“非也，我自然是没什么事，也不用于我道歉，只是那些随行保护我的阎门弟子却是有人受了伤，现在也不知是那边的势力将他们伤了，不知老板可否告知当日祸端何起，缘由是何？”
清菱一愣，心里思绪一瞬转过万千，她没想到笑暮凉竟然会将桃花宴上的事之间搬到台面上来说，如若不说，岂不是证明这雁清楼更加可疑，若是说了，这事关阎门，这笑暮凉又不会善罢甘休，岂不是让雁清楼的情况雪上加霜。
清菱迅速换上了笑脸，速度快得让人没看清那脸色。
“这个啊，说起来也是雁清楼的责任，那日我们将守卫事项委托给了一个小帮派，事先已经谈好了一切事宜，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早有预谋，这才坏了这桃花盛宴。”
委托？真是一个好借口，这般就可以将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还营造出一个受害者的可怜身份，的确让人信服。
笑暮凉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那主持的少女凌音又是怎么回事？她当日可是差点将我杀了，若不是阎门的人及时赶到，老板现在可能看不到我了。”
笑暮凉的态度强硬了一些，早知她不会乖乖交代实情，方才就不应该拦住笑冥。
清菱有些尴尬，但是也不得不回话。“凌音那丫头，没想到是对方的内应，这件事也是在官府查证之后我才得知，实在是抱歉。”
对于清菱再次的不坦诚，笑暮凉选择了无视，这摆明了就是来试探自己，虽不知是何人主意但目的一定是自己就对了。
笑暮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无碍，既然老板都是一知半解，官府也不余遗力的在调查，那你我就都等官府的消息吧，我到时也好给那些受伤的弟子一个交代。”
说完笑暮凉放下茶杯，起身道：“是在对不住，我得回去了，要不然大哥该担心了。冥，我们走。”
笑冥应声跟在笑暮凉的身后，二人起步就要走。
清菱急忙叫住二人：“笑小姐留步。”
笑暮凉没转身，只是微微侧头，道：“不知老板还有何事？难道是老板还知道一些消息，话没说完？”
笑暮凉眼角余光微微刹着她，清菱顿时语塞，脸色慌乱了几分，干笑着赶忙道：“小姐您说的哪里话……”
笑暮凉嘴角一扯，道：“希望如此，若是真闹到让我大哥亲自调查此事，恐怕不止此次桃花宴之事，连雁清楼的账目明细都恐怕要被翻出来的。”
清菱听得冷汗直冒，赶忙道：“那是自然，既然小姐有事在身，我就不留小姐了，小姐慢走。”
笑暮凉收回目光，与笑冥一同出了这玲珑阁，只剩下身体还未缓过劲儿来的清菱与两名侍女。
笑暮澈在这雁城早有名气，无论是相貌学识头脑，样样都在这雁城之中排在首位，而且现如今暂时接管阎门，虽说有几位长老的协助，但是笑暮澈的能力不可否认。笑暮凉的话一点没夸张，若是阎门笑暮澈想要查雁清楼什么，肯定是连祖宗八辈能查出来的。
笑暮凉不借助阎门的能力来查这件事，只是不想给阎门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清菱在玲珑阁之中缓了尚久一段时间，想想不久之前笑暮凉与笑冥的样子，自己的后颈都发凉。
“清菱姐姐，怎么样啊。”墨煜笑眯眯的溜进玲珑阁，吊儿郎当的坐在清菱的身边，问道。
清菱没说话，墨煜终于打量了她几眼，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对劲，这才又问道：“姐姐，怎么了？”
清菱抬脸干笑了几声，道：“你不是说她是阎门小姐吗？臭小子！”
墨煜听她还有心思骂自己，估计是没什么大事。他笑了笑，看着清菱惊魂未定的样子，道：“怎么？不是？这雁城里的漂亮姑娘我都见过，像笑暮凉这般绝色我铁定不会记错。”
清菱冷哼一声，气极反笑，道：“哼！越美的东西越危险，姐姐今天就告诉你这个道理。”撇了墨煜一眼，她继续道：
“笑暮凉？传闻中的阎门小姐？绝色动人倒是不假，只不过那些说她只是个深闺之女的倒是大错特错了。
我雁清楼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客人，眼神像她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姐可不是个普通人，话中密不漏风，我还被她反将了一军。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侍女，跟只吃人的野兽一样，从我进门她就没半点人样。”
清菱陆陆续续说了很多，每次回想起笑暮凉余光之中的那抹刹血，她的脸色就不禁白了几分。
墨煜在她的话中沉默半晌，才道：“看来我还是将她估低了，姐姐，恐怕这笑暮凉的本事还不止如此啊。”
墨煜少有的严肃对着清菱说话，看出来他眼中的深意，清菱道：“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合作伙伴？”
二人的谈话遣走了周围的人，即使他们年纪差距较大，但是头脑这种东西却是将他们之间的合作绑得死死的。
笑暮凉回到阎门，脸色不好，谁也没敢上去招呼，更何况她身边还跟了个笑冥，这让二人身边的空气都下降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生人勿进。
“今日雁清楼老板来试探我定是别有用意，今天被我反套了一招，就看她怎么想了。”笑暮凉的手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起来。
这才坐下没多久，房外一名丫鬟前来通报。
“小姐，大堂主和少爷在主堂，少爷让您过去。”
笑暮凉心中一凌，朱念终于舍得出世安院了！因为心情的关系，笑暮凉回丫鬟的声音冷冽了许多，将那传话的人惊得一颤，迅速领命离开此地。
“冥，随我去主堂，若是大堂主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机灵点。”
“是。”
简单的强调之后便是不用在担心，二人一前一后的往主堂去。
朱念的出现，对于现在的处境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笑暮凉坚信，朱念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对阎门的执念他定然不会轻易的就放下。
笑暮凉来到主堂，堂中果然只有朱念与笑暮澈二人，还是之前属于他们的座位。一眼望去，朱念似乎与半月之前相比年迈了十岁有余，脸上的皱纹密了一些，精神有些颓靡。
看来朱安与赤瑜的死还是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影响，虎毒不食子大抵如此。
“大堂主，大哥。”
长幼有序，笑暮凉挨个与他们二人行礼，笑冥也随着笑暮凉的动作行礼。
“有些日子没见了，暮凉，坐吧。”朱念依旧和蔼，话间似乎带着一股引诱小孩的糖果，让人一听就忍不住要亲近她。
笑暮凉坐下，笑冥站在她身后，除了冰冷得可怕的脸色之外，与一般丫鬟无二。
“听大哥说，大堂主您身子不太好，近日可有好些了？”笑暮凉垂目轻语。
朱念黯然的笑了笑，道：“就这样吧，年纪大了，身子不行了。也多亏了你们兄妹一直挂念我了……”
看朱念的样子，想必是想起了赤瑜与朱安了。
笑暮凉道：“大堂主一直对阎门大小事务尽心尽力，暮凉不敢忘。”
朱念哈哈一笑，似乎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却问起了桃花宴的事情。
“方才听澈儿讲，你前几日去参加桃花宴时出了意外？”朱念话语之中还是关切无比。
笑暮澈对朱念颇为信任，朱念重新出来掌管事务，的确能够减轻笑暮澈的一些负担，他告诉朱念一些事情之中包括了那桃花宴的事情还是在意料之中。
“是，不过所幸阎门弟子及时赶到，我这才有惊无险。”
朱念送一口气的点点头，看着笑暮凉没事才算是放心。“没事就好，要是你出了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向雨天交代。对了，现在可知那意外是何人所为？”
笑暮凉心里霎时抽了一下，但还是从容的回答朱念的话。“不知，官府还在调查。”
朱念的眉头皱了一下，叮嘱道：“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自然，多谢大堂主关心了。”
朱念的目光随之移到笑暮凉身后的笑冥身上，看了她几眼，道：“这丫鬟看着眼生。”
笑暮凉道：“她是前几日与大哥去街上看到了，我见他可怜，便将她买了回来，学东西快，倒也还机灵。”
朱念将笑冥的红眸收进眼里，稍微觉得有些奇特。“长相倒也奇丽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