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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土

第三十章:返乡之旅

明行王二十五年秋,荆茨在帝都妥善安排了军务之后,开始了他的返乡之旅。他不会忘记还在金麦城中受苦的弟弟荆棘,也不会忘记还在兰草滨的妹妹草娃,所以他此刻打算把他们接回身边。

从帝都出发,荆茨带着一百名随从走上去往金麦城的大道。由于对弟弟的思念让他有些迫不及待了,所以他只用了三天时间便进入到沃甫平原。他没有忘记一望无际的麦田,还有那那在平原上层层展开的金色麦浪。他知道这里再也不能让他感受没有自由的痛苦,相反,现在这象征着富饶的景色让他浑身轻松,因为他确实是带着荣誉和富贵回到了这片土地。

沿着麦浪望去,远方的金麦城只是黄金大地上的一个小点。半个时辰后,荆茨穿过广阔的麦田来到金麦城下。荆茨现在也算是帝国中的名将之一,其官职已经在金麦城的城主之上,但他并未事先通知城主,所以城门口没有排开迎接的队伍。

“快去给你们的城主报告,”荆茨手下一名随从对看守城门的小将说道:“帝都城防军主将荆茨将军前来金麦城实行军务。”

荆茨从北门入城,但他却并未去城主府上就坐,而是横穿整个金麦城到南门的奴隶区。在这段时间里,城主早已来到他的身边恭候差遣。

此时是上午太阳偏东时分,南城外的麦子已经成熟,所以奴隶们全都在麦田里割收。荆茨此来的目的是他的弟弟荆棘,他承诺过会带着荣耀富贵回来接走弟弟。

“召回南城外劳作的奴隶,”荆茨说:“全部带到我的面前。”

城主接令而去。一个时辰后,负责南城外麦苗割收的三百个农奴来到荆茨面前,他们在持鞭者的呵斥下全部抱头蹲在地上,就像罪犯一样不敢抬起头来。他们正如荆茨记忆里的一样,衣衫破烂,毫无生气,每个人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都有鞭痕。看到这些,荆茨不免感到痛心疾首,因为他知道,弟弟荆棘就这这群悲惨的奴隶中。

“南城区的奴隶一直没有调配过吗?”荆茨问城主。

“这个事情是奴隶官在负责。”城主立即命负责管理南城奴隶的奴隶官前来回答问题。

奴隶官毕恭毕敬的说道:“自从十年前的一名奴隶逃跑后有过调配,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南城外的麦田中劳作,没有调配过了。”

“十年前的奴隶逃逸?”荆茨问道:“那名逃走的奴隶叫什么名字?抓回来没有?”

“这件事过去很久了,我已经不记得。”奴隶官说:“不过那时负责管理那个奴隶的持鞭者还在这里做事。”

片刻之后,持鞭者被带到荆茨面前。荆茨突然怒气上涌,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持鞭者正是当年负责管理他的那个人。十年时间,这个持鞭者并未老去,荆茨依然能从这张脸上看见凶恶的神态。

“荆棘还在你的手下吧?”荆茨严厉的问。

“回禀将军大人,荆棘尚在。你怎么知道我手下有个奴隶叫荆棘?”十年未见,持鞭者自然认不得此时高高在上的荆茨正是当年那个逃跑的小奴隶。

“荆棘还在,太好了。”荆茨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冲入奴隶中大喊大叫:“荆棘,你在哪里?荆棘!”

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年轻奴隶慢慢站立了起来,他并不知道那个在不远处身披铠甲四处张望的人是谁,因为在他看来,那个将军太过尊贵。但他还是发出了声音。

荆茨闻声快跑而至,他看见面前的人低着头不敢看他,于是温和的说道:“你抬起头看看我呀。”

他慢慢抬起头,用手扒开遮住脸庞的脏乱头发,说道:“将军,我并不认识你!”

“你认识我,你当然认识我。”荆茨沉默了,他感觉内心很疼。他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弟弟荆棘,因为荆棘还是他记忆里的样子,尽管他瘦了很多。

“我没见过你,”荆棘说道:“不过,你的样子让我想起我的哥哥,但是他已经死了。”

“他没有死,没有死。”荆茨大声说道,然后他朝天空奋力的大喊道:“我没有死,我回来了。”

“你是荆茨!”荆茨依然不敢相信这突来的事实,“我的哥哥!”

“对呀!”荆茨似乎过度兴奋了,以至于他有点疯癫。他一把抱住荆棘,大声说道:“我带着富贵和荣誉回来接你了!”

荆茨的举动让在场大多人万分不解,不过有的人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

荆茨带着荆棘到城里买了最好的衣服给换上,一路上,兄弟俩都在诉说着感人的言语。等荆棘洗的干干净净穿着华丽的衣服进入到城主特意安排的最好的屋子里休息时,荆茨早已命令随从布置了丰盛的饭菜。

荆棘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他看到烧鸡、烤鸭、烤猪、羊腿、牛肉等各种华丽的菜肴。他开心的痛哭流涕,最后在哥哥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帮他夹菜的过程中结束了午饭。

久别重逢的兄弟俩之间有说不完的话,他俩连续三天待着一起一刻也不分离。三天后,兄弟俩的心情平稳下来,荆茨开始对曾经欺压他和弟弟的人进行报复。

那个持鞭者此时就跪在地上等候发落,他发着抖不敢说话,他在心里渴望得到高坐在台上的两人的忽视,但他听见荆茨的声音时就知道自己的渴望只是在给自己增加绝望而已。

除了持鞭者,旁边还跪着七八个荆棘点名要处置的人,包括城南水果铺的店主,铁匠铺的铁匠,城门口守门的小将,奴隶居住区的守卫等等。

“荆棘,鞭子就交给你处置了。”荆茨说道:“你哥哥现在是帝都的将军,只受军法,不在伯爵律法约束之内,所以你以我的名义,即便杀了鞭子也都不会遭受处罚。”

“哥哥你现在真厉害,”荆棘说道:“可我从没杀过人,不过我不会对鞭子心软。我想让鞭子也当一回奴隶,让他感受我们曾经接受的痛苦。”

“好主意,”荆茨指着那个持鞭者说道:“传我的令,将此人贬为农奴。”

持鞭者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告饶道:“如果我成了奴隶,我的家人怎么办,求荆茨将军给我家人一条生路。”

“这好办,”荆茨笑了笑:“连同你的家人一起为奴。”

绝望的持鞭者被拖了出去,尽管暴戾,对奴隶从不心慈手软,但他只是履行身为持鞭者的职责,只不过他的运气太差。谁会想到曾经的奴隶会成为是大将。

荆棘指着下面的那个水果铺店主说道:“他的狗好可恶,差点把我咬死!”

“传我的令,将此人贬为奴隶。”

“他残忍的用烧红的铁片烫我,背上的烙印不会消失了。”

“将此人贬为奴隶。”

“他的长枪穿过我的皮肉,让我痛的死去活来。”

“贬为奴隶。”

……

半个月后,荆茨带着荆棘离开金麦城回去帝都。他俩离开后,金麦城多出了上百个奴隶。不过荆茨当时只是为了化解荆棘心里的怨恨才那么做的,而那些并未触犯伯爵律法而又对荆棘伤害不深的人,荆茨在回到帝都之后便又派人去了金麦城对他们奴隶身份进行解放。

关于荆棘,在他跟哥哥去到帝都后,立即成为了士兵战士。他战斗的天分很高,所以荆茨教他与敌对战的技巧。在他的身体慢慢强壮起来后,他隐藏在身体里的力量也开始显露了出来。他大概在哥哥的照顾下生活学习了半年,之后便通过哥哥的帮助进入了王宫护卫军。

后来,荆棘得到了老王的点名认可,成为了明姬公主阁楼的守卫长。荆棘之后的命运便与这位明姬公主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明行王二十六年,华洛王族开始实施打压男爵罡魁的计划。在王位继承人明亚王子的号令之下,帝都城防军中出现了紧张的气息。这年四月,罡魁被派往上川族和亲,王族中的人召集了一批东极族的咒术师开始实行明亚的篡改王石的计划。王宫中暗流涌动,负责守卫城防的荆茨也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荆茨想去兰草滨,但战士的职责告诉他现在不能离开帝都,而且明刚也下令所有帝都里的将军不得离开帝都半步。在这之后不久,明行王病逝,明亚成为新王,明刚成为新男爵,荆茨也成为应对战争的主将之一。

此后不久,从兰草滨传来罡魁谋反的消息。现下,荆茨就显得坐立不安了,因为他非常担心身在兰草滨的草娃和巟桀,不过他相信巟桀会保护好草娃。只不过,从他离开兰草滨那时起,他就不会再见到草娃,而草娃也会随着巟桀走上一段别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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