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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天尊

第四十三回 白龙衔月印潭中,桥前流水各西东 (14)

哪一路的大富豪,出手便是三千两黄金,日后竟然还有谢礼!

想到此城前卒口中回道,“好,安狗是吧。本官记住了,日后保你此路畅通无阻。”

苟安点头笑了笑,带着那一万将士从城门穿过。

而那其余九万将士扮作农夫走商之类,自偏门混入武夷城中。前前后后共计十五天整。

“兄长,将士们都齐了。可以让申定前辈那边动手了。”拿古对传讯灵珠念道。

“好。我这便告知陛下,你令那十万将士在城内按兵不动。此处武夷城离汜水城不过百里路程,我军攻入只需一时三刻。待那刑屠被调走之时,便是天降神兵,立万世功劳。”苟安回道。

语罢翻手召出那狼毫笔,挥毫泼墨,大书一封,其上道,“臣已大功告成,此时万世大业只看申定老前辈了。”

灵气一转间,那书信便化作灵光一道,朝玄帝府上飞去。

————

此刻玄帝府上。

只见一道灵光从天而降,正好落到玄帝府门前。有人上前查看,只见一纸文书完好无损,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惊得满朝文武皆以为是天书降世。李尹接过这文书,忙上殿奏道,“启禀陛下,午时朱雀门前从天而降一纸文书,人皆以为是天书。”

玄帝闻言心中一惊,心料此等节骨眼上天降文书,莫非还真的就是那天书不成。转念一想又是不对,玄帝府位处深渊九重天之中,已是位面至极。莫非九重天上还有一天不成?

“苟安!定是苟安来信!快递给朕来!”玄帝口中忙道。

李尹闻言当即递过文书,玄帝手中接过,翻阅一遍,口中突然大笑道,“谁说不是天书,这就是天书。真乃天助我也,传令申定动手!此番务必将那刑屠老前辈引走,黑帝九州唾手可得!”

李尹闻言亦知苟安功成,上前贺喜道,“恭喜陛下。”

“此时道喜为时过早。申定此去凶险,事成与否尚未可知。”玄帝淡淡道。

“陛下圣明。”

————

三星洞前,申定手抱天元剑,闭目养神。

只见腰间传讯令牌光芒大放,申定缓缓睁开双目,口中淡淡道,“苟安那边成功了吗。”

语罢一步迈开六里地,走到三星洞前。

“防御禁制。”申定年了一句。

语罢体内灵气运转,法运先天,气冲牛斗。一时间将气势拔升到了一个顶峰。

“一剑开天元!”申定口中暴喝一句,手中天元剑斩出一道毁天灭地的剑气,上下纵横足有六十里地。

六十里剑气斩在这三星洞防御阵法之上,相接处顿时放出惊天气浪,震得洞里上下无颜色,洞外妖魔尽失魂。

“夫人,不好了。外面有个持剑老人正攻打洞府禁制呢。”一书童进屋,口中急道。

只见那两龙紫檀木上端坐一女子,细细看去却是有足了成熟女性的韵味。一袭燕尾绣蝥弧紫袍披身,显得更是雍容华贵。

“玉娃,何事如此慌张。不过一朽木老人罢了,岂能攻破我洞府禁制。任他去吧,力竭自然知道离开。”刑屠妻子口中淡淡道。

这等事偶尔也有,刑屠乃是五老中辈分最小的一位,而按深渊的规矩来论的话,五老的位置并不是固定死了的。胜者为王便是深渊位面中的生存之道。

因此刑屠这个深渊五老的位子被人觊觎了也并非一两年了。年年皆有些不服气者上三星洞前叫战,不过多数连这第一道防御阵法都破不开便灰头土脸的离去了。

“此阵有些玄武之力的味道,核心处又有些通天三绝阵中玄武阵的味道。”申定眉头一皱,见这一剑六十里未果,口中念道。

“一剑斩不开,便再来一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盾硬,还是我的剑快!”申定口中道。

“二剑滚龙门!”申定口中喝道。语罢只见那天元剑斩出一道冲天剑气朝三星洞而去,剑气化作九丈金龙直扑阵法!

“轰!”

一声巨响响彻三星洞内外百里,听得那刑屠夫人也坐不住了,口中忙道,“何方剑士有如此通天之能。玉娃带我去看看是何人闹我仙洞。”

玉娃闻言,面上为难,半晌开口道,“夫人,外面恐怕也不是万全之地。此番这剑士远非先前几人可比,恐怕老爷留下的这道阵法也困不住他。夫人还是在此地莫要走动的好。”

刑屠夫人闻言大笑一声,口中不屑道,“笑话。我邱渡鱼嫁刑屠几万载,这通天三阵法之威,难道还不清楚吗。此阵非鸿蒙初始级攻击不可破。世间鸿蒙初始又有几位,我岂能认不得。既然从未听说过这老人,想必是修为还不到。若是没有鸿蒙初始级修为,又有何惧。玉娃莫怕,带我去便是。”

玉娃听闻此言,心知已无他法,口中叹道,“夫人执意如此也罢。只是记得若见阵法受损便速速回府,夫人若是有个闪失,玉娃也以死谢罪好了。”

“等刑屠回来我与他说便是,不会怪罪于你。安心带路。”邱渡鱼笑道。

玉娃闻言只得带这夫人朝洞外走去,正好瞥见那九丈金龙硬撼通天三阵一幕,当真是声势吞天地,神鬼皆畏惧。

片刻硝烟散去,露出申定那单薄身影来。要说这申定其实并未迈出最后那一步,仍然是半步鸿蒙初始修为。不过申定修的那天元大道素来以攻杀著称,以半步鸿蒙初始之躯斩出一剑,威能确实丝毫不逊于寻常鸿蒙初始。

“还没破?”申定皱眉道,只见那通天三阵之上虽有些许裂纹,不过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便消散,晚好如初了。

邱渡鱼和玉娃两人看在眼中,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句话来。

“夫人,还是回洞府里躲着吧,等老爷回来自然有法子对付此人。”玉娃口中劝道。

邱渡鱼此刻叶眉紧皱,片刻回道,“先待我问问此人来意。”

语罢口中高声问道,“道友可是为了五老之位而来,若为此便是不巧了。夫君才去玄帝府上做客,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不如择日再来罢。”

申定闻言心中一乐,自思此番便是来擒拿此人,却还以为自己图那五老之位。已是大难临头尚不自知,不是可笑至极是什么,口中笑道,“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擒住夫人一人,别无他意。”

语罢手中天元剑再举,一人一剑僵在原地。若是有精通剑法者此刻便能看出这是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邱渡鱼虽不通剑法,却也明白此人恐怕来者不善,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天元剑上剑气如何惊天,心中焦急却也别无他法。

“你好大的胆子,擒我?你可知我乃是何人之妻,擒了我,莫说刑屠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就连深渊仲裁会也不会放过你。你难道想过一辈子颠沛流离道日子。”邱渡鱼口中厉声喝道。

申定闻言不答,一心参悟天元剑道。片刻剑目暴睁,口中高喝一句,“三剑平四海!”

语罢那天元剑横扫,斩出六道轮回众生气,万千因果凝于一剑之上!

“鸿蒙初始!绝对是。鸿蒙初始级别的剑气!夫人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玉娃口中急道。

“莫怕,我倒要看看此人有何能耐敢擒我邱渡鱼。”邱渡鱼寒声道。

只见那足矣一剑平四海的逆天剑气斩在通天三阵玄武阵上,第三声巨响响彻万里。

道道裂纹如同蛛丝网一般从阵法禁制上显出,显然那通天三阵玄武阵已是到了承受极限。

“轰!”

一声巨响,剑气划过玄武阵,朝三星洞之上斩去。即使被玄武阵削弱去八九成威能,余威亦可斩下洞府些许碎石来。

要知道这三星洞皆是以乾元混石所炼,便是鸿蒙初始想摧毁此物也得废一番功夫,谁曾想会被这仅剩余威的一剑斩下一角。

“夫人,随我走一遭吧。”申定淡淡道,语罢大手一挥便向邱渡鱼抓去。

这邱渡鱼本身修行天赋并不高,刑屠当年费劲周折提升自己妻子修为,最终也不过提升到一元洪荒的修为便再无寸进。

一元洪荒境在申定面前如何能逃,不过瞬息间便已被申定擒拿在手上,虎口紧锁邱渡鱼咽喉,口中冷冷道,“教你夫君来救,倘若你敢多说半句话,自己应该知道下场。”语罢手上力道加重了一丝,直到邱渡鱼喘不动气俏脸被憋的通红这才松开一丝。

邱渡鱼此刻脸上写满了恐惧,她丝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疯子敢杀了她。

“听明白了吗?”申定又瞥了邱渡鱼一眼,口中依然寒声道。

邱渡鱼木然点了点头,这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先松开我,我这样说不了话。”

申定大手一送,口中厉声道,“敢耍一点花样你必死无疑。”

语罢只见那邱渡鱼翻手召出传讯令牌,对其口中念道,“夫君,我被贼子所擒,速回三星洞来,迟则见不得我矣。”

此刻龙德殿外百花园里,那刑屠浑身一震,面上脸色剧变,口中怒道,“何方贼人如此胆大,敢擒吾妻!”语罢当即跃出玄帝府外,使了那腾云之法朝三星洞奔去。

却说那玄帝十分神识有五分在那百花园中,这刑屠此去顿时被发觉出来,口中大喜道,“刑屠中计也!”

语罢翻手召出两道传讯令牌来,先忙对申定道,“爱卿速走,刑屠已往三星洞去也!”

语罢又对苟安一处道,“爱卿可以动手,那刑屠此刻已中朕调虎离山之计!攻下汜水,朕算你头功一件!”

————

却说那申定闻言面色一变,心知自己修为与刑屠想必仍然相去甚远,当即骑上碧面金雕,往六合寺处奔去。

碧面金雕一扇翅便是五万四千里路,须臾间已至六合寺前,放下邱渡鱼,口中笑道,“夫人,先前多有得罪。晚辈先走一步也!”

申定心知刑屠此时便是从玄帝府上而来,若是按原路而返,正是与其撞个照面。想到此便直接驱碧面金雕朝恒帝疆域飞去,打算绕一圈再回玄帝府上。

一百回 水月殿前碎宝鉴,三星洞外逃老将

却说那刑屠大怒,步踏巽风忙朝三星洞赶去。神识覆盖了大半个深渊九重天界,其神识修为可见一斑。

“庶子尔敢!”刑屠怒骂一句,已然算出了那申定方位,手结法印,口中喝道:

“一念静!”语罢身周荡起一股法则之力,正是那鸿蒙初始级才能调动的天地法则。

这深渊九重天之中除去那极个别老怪物的仙府和些许秘境之外的所有时空皆是被锁定下来,鸿蒙初始恐怖如斯!

申定远在万里外的恒帝九州中心头一震,“什么,刑屠竟然时空一道修炼至如此境界!”

语罢一身灵气运转,试图冲开这时空禁制。努力了半晌发觉徒劳无功,口中叹道,“刑屠时空一道领先我太远,恐怕单凭自身走不掉了。”

此刻万里之外,刑屠天目怒睁,已看见邱渡鱼在那六合寺中平安无恙,当即一步迈入虚空门中,下一刻身形已至恒帝九州前。

“是哪个贼胆包天,敢在我刑屠头上动土。”刑屠口中喝道,邱渡鱼在他心中就与那神龙逆鳞一般不可侵犯,旁人若想染指半分,那便是四个字,触之必死!

“我再数三个数,现在出来还可留你一个全尸。”刑屠寒声道。

“一。”

“二。”

“是我申定。”申定口中高喝道。

刑屠闻言顿时朝北方看去,这才发觉申定身影,隔空喊道,“好你个贼鼠之辈,竟然连我的天目都能瞒过,逃命本事堪称一流。”

“申定,我听说过你。玄帝那边的家伙。怎么,此番是玄帝派你来的?”刑屠冷哼道。

申定心念一动口中再道,“旧闻五老威名,此番是来挑战的。”

刑屠气急反笑,口中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今日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申定心中暗骂蠢货,翻手召出那洞云杵来,法运先天,灵气运转起来,一杵钻向虚空。

“轰!”

一声巨响,只见那洞云杵瞬间光芒大放,宛如钻破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时空上的压制瞬间荡然无存。

“喔?还有洞破时空的法宝。玄帝待你甚是不薄啊。”刑屠语气有些惊讶。要知道寻常宗门是不可能有能够洞破鸿蒙初始级别时空封锁的法宝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此物乃是玄帝赠予,而这申定也自然是玄帝派来的无疑了。

却说申定见时空封锁已破,当即扭头驾碧面金雕而走。碧面金雕有着太古鲲鹏血脉,一扇翅便有五万四千里,须臾间已在万里之外。

“碧面金雕?”刑屠口中笑道,语罢步踏巽风,一念间已在万里之外。申定见这刑屠果真不凡,行走间气势浑然天成,已经可调动世间法则,心念一动便在万里之外。

即便如此,仍是追不上那碧面金雕。碧面金雕胜在灵活,辗转腾挪间已变了八次朝向,绕的刑屠也有些晕乎。

“这碧面金雕怎的还能活到今日,太古一役不是全都打光了吗。”刑屠微微皱眉道。眼下道事实的确如此,即便能借助天地法则,心念一动间便是万里,也追不得这碧面金雕。

莫说他追不上,碧面金雕一族单论速度万古以来至少位列神兽榜千三。便是那神龙凤凰,也追不上碧面金雕半分。

“哼,这回先饶你一命。下次祈祷自己还能有这小鸟当坐骑吧。”刑屠口中朗朗道。

申定闻言大笑三声,口中道,“刑屠老前辈,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您老玩了。下回再来看您。”语罢朝黑帝九州汜水城飞去,只留下刑屠一人在风中独自听着那越来越远的嘲讽,心中有气发不出。

“好。先掳我妻,再辱我。几百万年没人敢如此了。申定,很好。下回见面必取你狗命。”刑屠冷哼一句,心知此番定是要无功而返了,语罢朝三星洞飞去。

————

却说那申定一路狂奔,直至飞到那武夷城上空这才缓缓落下。差点被官府当做是细作关进大牢,幸亏出勤的是武夷城前那位,半路又遇到苟安美言一番,这才作罢。

“申定兄可是引开那刑屠了?”苟安忙问道。

申定闻言微微点头,口中笑道,“刑屠已中吾玄帝之计,此刻便是带那十万大军直取汜水城的最佳时机,迟则生变!”

苟安微微点头,传声拿古道,“贤弟,申定老将军大功告成。我们算熬到头了,下令全军将士三更夜里奇袭汜水城,此番定教那邓中小儿命丧黄泉!”

拿古闻言心中亦是大喜,当即下令全军战备,夜里来郊外取回自己刀枪,万载基业皆在于今夜之上!

三更夜里,整个武夷城内已是一片寂静。龙字营将士皆从偏门出郊外,正如那恶龙露出獠牙,敢反抗的城前卒皆被斩首了。

苟安三人望月站定,片刻拿古开口问道,“装备都带齐了吗。”

“齐了!”众军齐声应道。

“好!”拿古闻言大喜,两袖一挥,一时间比那太古天帝更豪情万丈。

“此去可定我玄帝万载基业,若能归来诸位皆是开疆拓土之功臣,加官进爵不成问题。”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陛下率三百供奉御驾亲征还需一些时日,此刻能靠得住的只有你们的刀枪和战友!”

“都记住了,此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杀他黑帝府一个片甲不留!”拿古口中喝道。

“杀!杀!杀!”军中齐声高喝,眼中皆是视死如归,一时间军中杀气冲天。

“出发!”

拿古拔刀大喊一句,只见这龙字营十万将士再无半点保留,皆是使了那缩地成寸神通,万里不过一寸只间,转眼便是在了汜水城门前。

“守卫交给我,你等看我手势再进。”拿古沉声道,语罢拿出一面黑布遮住半张脸庞,脚下疾如巽风,朝正门走去。

“什么人!”

汜水城前一门卫惊道,只可惜下一秒便被一道寒光抹了脖子。旁边几人见状大惊,正欲拔刀斩向

几个门卫怎敌的过拿古一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求救增援,几十人便早已没了生机。只见拿古挥手示意龙字营十万将士攻入,大军见状直接杀进汜水城中。

至此黑帝府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龙榻,恐怕睡不安稳了。

————

此刻黑帝府水月殿上,黑帝独女纳兰红玉正对镜梳妆,见那铜镜突然无故破碎,心中一惊,尖叫出声。

“公主,发生什么了。”一带刀侍卫突然闯进屋内,语气激动。

“没什么,只是这镜子好端端的怎么就碎了,怪事,怪事。小柒出去吧,本公主也该入寝了。”纳兰红玉淡淡道。

一百零一回 一将功成万骨枯,生民何计复禾粟

却说纳兰红玉心中有感,铜镜破碎,以为此乃不祥之兆。谁料十万大军已临宫外,这黑帝官兵不是庸腐至极是什么,居然此时才发觉出来,忙以烽火为号,召集出来一万御林禁军护驾。

“将士们,不必再藏了。直接杀进皇宫,取纳兰氏狗命!”拿古口中暴喝一句,语罢顿时拔刀。大刀霍霍,一时间斩出万千刀芒,惊得后宫三千皆失花容,佞臣忠臣肝胆俱裂。

“护驾,快护驾。”纳兰红玉生母纳兰氏口中慌忙道。

“娘娘莫怕,邓中来也!”语罢只见邓中一人一骑,自白虎门飞入,手持三尺青锋剑气纵横。

“怎么就你一人,其他将军呢。”纳兰氏怒道。

“回娘娘,诸位将军按陛下生前的意思,此刻已投三星洞去了。”邓中恭声道。

“放肆!”纳兰氏端坐螭龙雕绣紫檀椅上,怒拍扶手一下。

“你可知此乃叛国之罪!”纳兰氏满面怒容,指着邓中骂道。

“娘娘,臣按陛下意思去做。陛下手书臣还随身带着,娘娘若是不信可以亲眼看看。”邓中恭声道。

“拿来本宫看看。”纳兰氏冷冷道。

邓中闻言从怀里掏出那黑河绝笔来递上,纳兰氏一把夺过,看罢泪流满面。

“娘娘,臣此番是为救娘娘走。快快上马,再晚一时半刻恐怕走也走不掉了。”邓中沉声道。

“你别救本宫,救玉儿。带着玉儿走吧,本宫一条老命,死何足惜。”纳兰氏叹道。

“娘娘,陛下的意思是救您……”

纳兰氏闻言两眼怒睁,口中喝道,“陛下已故,本宫便是圣旨。”

“娘娘,老臣十分为难。”邓中叹道。

“邓中!你敢抗旨,本宫可以治你什么罪名。”纳兰氏怒道。

“回娘娘,臣乃杀头之罪。”邓中恭声道。

“杀头之罪?光这一个罪名,本宫便可能叛你满门抄斩。”纳兰氏冷冷道。

“你今日不走,便回去替家人收尸吧。”

邓中闻言悲从中来,口中哽咽道,“娘娘保重。”语罢飞身上马,直奔纳兰红玉房中而去。

纳兰氏见邓中已去,对镜梳妆起来,披上那前胸后背绣金龙,末端镶上周天三百六十五颗珍珠的燕尾礼服。割袍为绳,挂在房梁之上,口中泪流一句,“夫君,妾身陪你来了。”

语罢两脚一蹬,就吊死在了那宫中。若有精通阴阳之道者在此,定能看出这纳兰氏头顶怨气冲天,六月飞雪不过如此。

“贤弟,你看那西北方一股黑气遮云蔽月。定是有天大的冤屈啊。”苟安坐军中对拿古说道。

拿古未修阴阳之道,辨不出个怨气黑气来。不过也能感觉此处有些灵气波动,只是不知因何而起。

“兄长术通阴阳,拿古一介武夫,不懂得这些。不知此事是福是祸。”拿古问道。

苟安闻言摇了摇头,口中笑道,“非福非祸,只是青史上恐怕又多了一位女中巾帼。”

语罢当即口占一首,他道:

“戎马兵戈乱,丹心方寸持。

表里如兰蕙,贤哉纳兰氏。”

————

却说那一万御林禁军死守皇宫,一柱香的功夫便已去十之六七。龙字营将士个个身经百战,便是这御林军再来十万也非敌手,何况区区一万之众。

黑帝府内外文武百官见大势已去,各自想办法夺路而逃去了。唯剩纳兰红玉一人独坐闺房,见窗外火光冲天,四周砍杀声不绝于耳,也是明白此刻已是到了国破山河尽的关头,笑着抚了抚手中金簪。正欲自尽,只听得门外邓中喊道,“邓中来迟,公主速速随我去也!”

纳兰红玉闻言一愣,过了片刻缓过神来,这才喜上眉梢。那本是同枯槁再无二般的俏脸上又浮现出一抹血色,口中忙回道,“这便来了。”

语罢又看向那带刀侍卫,于心不忍开口问道,“把我这侍卫也带走可好吗。”

邓中闻言面露愠色,口中喝道,“臣一马不可骑三人,公主速速上马,迟则走不掉也。”

那侍卫亦道,“公主走吧,臣能听此言死而无憾也。”

纳兰红玉眼中含泪再看了那侍卫一眼,抱起自己那雪白小猫,口中悲道,“鱼幼,我们走。”

语罢飞身上马,邓中一骑绝尘而去,手中龟灵剑气斩出六里,便是那龙字营中将士也无一人可挡。

申定一众看在眼中,申定笑道,“龟灵剑,该是那黑帝座下第一大将邓中。留此人一命吧。”

苟安闻言亦是点头,口中再道,“吾观此人头顶金光,乃忠武之士。此人今日命不该绝,是当放他一条生路。”

如此再一柱香,便是黑帝府御林禁军全部战死,至此宣告黑帝王朝结束。

苟安举头对月叹道,“贤弟啊,人皆言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今这汜水城攻破,黑帝九州算是取下大半。”

“只是我这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添堵,贤弟帮我想想这是为何。”

拿古沉默半晌方道,“兄长这便是宅心仁厚了。话是如此,能不废一兵一卒便攻下城来自然最好。我岂能不知这万骨因此而枯之理。好儿郎,在家为人父顶天立地,从戎披战甲守关报国,自打我结了姻亲时便悟出此理。今日一万儿郎命丧黄泉,实乃无奈之举也。”

“贤弟此言是了。如此吾便心中敞亮许多。”苟安笑道。

“兄长博学,愿听鄙陋之见乃我典范。”拿古亦笑道。

“常言有云,马上得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我看这汜水城内百姓仍是民心所向黑帝王朝,兄长可有计策安邦治国。”

苟安闻言顿时沉声道,“吾欲以恩威并施之计治国,贤弟意下如何。”

“拿古只粗读过几本兵书,不知这安邦治国之策。兄长可否明言何为恩威并施之计?”

苟安笑道,“百姓若是服从陛下统治,每户按人头算,一人分十两银子。若是不服者,推出午门斩了便是。”

“黑帝生前励精图治,想必有些不服者,待天明时便可先斩一批,以儆效尤。”

“如此便是恩威并施之计,此事交由吾来办便是,贤弟去攻其余八州。”苟安一连道。

“好,那便辛苦兄长了。此刻正是乘胜追击之时,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龙字营十万将士正有万夫不当之勇。帝都已陷,黑帝军中再无斗志,正如那一盘散沙,弹指可破。”

“战机不可误,吾先带兵去攻那首阳州。”拿古起身口中道。

“贤弟此去多多保重。”苟安亦起身嘱咐道。

“兄长放心,此去定开陛下万年基业。”拿古豪情万丈,挥袍便走。

一百零二回 麦城门前一将在,不教龙骑渡燕关

首阳城,人杰地灵之地。

自前朝至今,从这首阳城中出来的大大小小文武官员不计其数。

如果说先取汜水是扼住九州咽喉,那么再取首阳便是往黑帝王朝肋间再捅一刀。

邓中背上公主纳兰红玉,胯下的卢马飞奔,朝首阳城而去。

首阳城城门之前,邓中高喝道,

“我乃镇国将军邓中是也,速速开门。”

此刻黑帝九州之中已是皆知汜水被攻破一事,城守早在城楼之上等着邓中,此刻闻言顿时心中大喜,忙道一句,“邓将军快快请进。”

语罢打开城门,邓中朝门内赶去。

“将军,汜水城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城守上前问道。

邓中闻言沉默半晌,片刻方道,“国破,城亡了。”

城守闻言面色大变,口中道,“如今该怎么是好。皇宫都被攻下了,我等岂有翻身之日。”

邓中沉声说道,“非也。匪军不过十万之众,首阳城中有五十万雄兵,更兼依山傍水占尽地利,兵权给我,可以守住。”

城守闻言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报,城外敌军杀来了。”一城卫慌忙报道。

“可还说些别的?”城守问道。

“有。他说降则生,战则死。”城卫再道。

城守闻言面色沉重,一言不发,片刻方道,“传我命令,我们投降,任何人不得反抗。”

邓中闻言面色一变,厉声道,“城主没听闻吾方才所言,首阳可守。”

城守看向邓中,口中叹道,“邓将军,皇宫都沦陷了,黑帝九州大势已去,何必再顽抗。”

邓中闻言大怒,破口骂道,“一派胡言!你祖祖辈辈吃的不是黑帝的粮,受的不是黑帝的禄?朝中怎有你这等无父无母之人!”

城守闻言面色一暗,口中喝道,“邓中,我敬你是镇国将军礼让你三分,我告诉你,在这首阳城,就是黑河活了也管不着老子。”

“给你活路你不走,那就去死吧。”

“来人啊,拿下。”城守口中喝道。

“谁敢动我!”邓中怒目圆睁,一身杀气惊得无一人敢上前半步。

城守见无人敢上,心神不安,口中喝道,“抓公主,把她抓住也是大功一件!”

众人闻言这才拔刀朝纳兰红玉而去,惊得公主面色大变,一头秀发慌忙埋进的卢鬃毛之中,不敢抬头。

“找死!”邓中喝道,语罢手中龟灵剑横扫,剑气斩出六道,几个小卒瞬间成了尸首两段的死肉,没有半点生机。

————

“杀!”

城内喊杀声不绝于耳,急得城守忙喝道,“不是已经投降了,怎么还打。”

邓中闻言冷笑一声,口中道,“你以为投降了他们就会放过你吗。公主,我们走。”语罢飞身上马,手中龟灵剑大杀四方,带着纳兰红玉冲出重围,朝那丹阳成奔去。

拿古率龙字营十万将士直扑首阳城,惊得城守面如金箔,忙上前迎道,“将军,我首阳城愿追随玄帝,从今往后唯玄帝马首是瞻。”

拿古瞥了城守一眼,口中淡淡道,“你可曾见过邓中啊。”

城守闻言冷汗渗出,片刻回道,“小人见过邓将军,只是在城中待了片刻,此时已往丹阳城逃去了。”

“这投降一事可是那邓中干的。”拿古再问。

“正是,大人明鉴。”城守恭声道。

“一派胡言!我观此处依山傍水,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若是邓中在此定不会做这背祖弃宗之事。定是你这鼠辈卖国求荣,玄帝岂敢用你!”

“邢荣,把他拖出去斩了。”拿古对副将唤道。

这刑荣乃是拿古副将,五元洪荒修为,自渠门村随拿古征战,如今已有十万载。

“末将遵命。”邢容语罢手中大锤轮上,那城守区区地仙岂能挡住五元洪荒一锤,脑袋顿时被砸成了一摊烂肉。

拿古见状不禁扶额,口中叹道,“你啊,用刀砍死便是,如今脑袋砸成这副模样,谁还能认得出。”

“罢了,找找他身上有没有城守令牌,拿上此物勉强也可。”拿古又道。

————

却说邓中带纳兰红玉一路狂奔至丹阳城中,拿古带兵随后赶到,城中战将已无战意,不过片刻便被攻破。邓中无奈只得再逃,如此一连逃了三个城池,一十八天,皆是被攻破。

麦城中,邓中抱龟蛇剑,坐定不动。

“邓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全打光了。”麦城城守急道。

邓中闻言怒目圆睁,口中喝道,“汜水守不住,我走了。单阳守不住,我走了。丹阳守不住,我还是也走了!”语罢手中龟蛇剑出鞘,御剑凌空,语气却仿佛一身气力被抽空般。

“今天我不走了。”

麦城城守看着邓中那有些单薄的背影,怔怔出神,片刻目光一厉,口中喝道,“老子也跑够了,今天跟他们拼了!”

“你不能拼,我可以。”邓中淡淡道。

“麦城城中十万将士,我若想杀,不过一剑。”

“你们帮不到我,去三星洞找刑屠老前辈去吧,能行至三星洞便有生路。本将替你等断后。”邓中又道。

麦城城守看了眼邓中,又看了眼不断死去的麦城将士,口中一字一顿,悲喝道,“全!军!撤!退!”

语罢那残兵败将朝后奔去,麦城中唯剩邓中和纳兰红玉两人。

“娘娘,末将此番恐怕要食言了。”邓中低声念道。

语罢转身对纳兰红玉道,“公主,这的卢马并非凡间之马,乃是天马谱中骏马,日行八十万,夜行六十万,崇山峻岭如履平地。公主若此刻骑此马往北出了燕关,朝三星洞去,拿古定然追赶不上。”邓中一连道。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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