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捂住耳朵
第二日一早,容祁就收拾妥当了,莫甄拿着采摘的工具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去。容祁先是在街上买了一些小吃,等到太阳堪堪挂上半空的时候,这才往镇远将军府去。
舒玉溪看了看捧着一杯热茶的容祁,又看了看莫甄手里拿着东西,问:“六殿下这是准备下乡吗?今日这天气倒是很适合农作。”
容祁浅笑地应和:“天气是不错,所以不知凤小姐今日可有空?”
“哎,那可真是不巧了。”舒玉溪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可是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莫甄忍不住地在心里为容祁拘了一把同情泪。“昨夜舍妹贪杯,不小心喝醉了,今晨起来还有些头疼,方才又睡了过去,怕是要辜负殿下的美意了。”
“原来如此。”容祁面上带着遗憾,把放置在桌上的食物往前推了一下,打开厚厚的包装纸,笑道,“这些吃食乃是祁精挑细选的,舒将军军务繁忙相比不曾走街串巷的去吃过这些小吃,因此祁今日特意带了一些过来,还请将军笑纳。”
舒玉溪轻撇了一眼那一堆还在冒着热气食物,大部分都是凤凌诺爱吃的东西。容祁也明了舒玉溪眼中的意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实在是不知舒将军的口味,就随意买了些。”
“有劳了。”
凤凌诺昨夜虽然是有些醉意但是并没有喝很多,她早上起来在床上躺着,捂着有些发胀的脑袋晃了晃,似乎在她睡死过去之前,大哥给她喝了一碗哭兮兮的东西?
秋暮端着醒酒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凤凌诺望着床帐顶在放空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迷茫的气息。
“主子,再把这碗醒酒药喝了吧。”
凤凌诺呆呆的哦了一声,做起来接过药碗,先是嗅了一嗅,浅浅地尝了一口,皱眉道:“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喝了一碗醒酒汤了?”而且那碗醒酒汤的味道与这碗很不相同,似乎是有这一股相冲的味道。
秋暮一怔,“昨夜大公子给您抓了一副醒酒汤,说是军中常用的。”
“军中常用的?”凤凌诺一边怀疑着一边将这汤药一饮而尽,“军中常用的为什么我喝完之后就睡死过去了,而且现在头这么疼!大哥肯定是在药里放了别的东西,故意折腾我,报我昨天晚上故意作弄他之仇!”
秋暮抿嘴一笑,她就知道主子昨夜是故意装醉去吓唬大公子的,主子的酒量虽然差,但是酒品的确很好,醉了就乖乖的睡觉,更何况昨夜还只是一坛子酒而已,虽然后劲大,但是不至于醉到发酒疯的地步。而且后来她进去之后,主子不就乖乖的被她牵着,十分听话吗?
“好啦,时间还早,您再睡一个时辰,晚点我再来还您起床。”
凤凌诺委委屈屈地抱着被子,愤恨地踢着腿,想着之后还有什么机会能作弄回去,不多时就药力上头睡过去了。
容祁从将军府出来之后就带着莫甄往郊外走去。莫甄看着脚步慢慢悠悠十分不着急的容祁,忍不住劝道:“爷,您可是答应了舒将军在午膳前会把婆婆丁采足了送去的。”
所以照您这种走法,可能走到天黑也不一定能走到郊外……
“诶,急什么,咱们等会不就快了吗?”
莫甄不解,又不敢问,只能跟在容祁的身后。走过这条街,就是一个三岔路口,莫甄微微仰头就能看到使臣馆的屋檐。容祁脚步不停,往右手边走去,从将军府出来前往郊外,必须经过这个路口,而这个路口左手边就是使臣馆所在。
一辆马车看似偶遇,实则是急急匆匆地追上两人,“六皇子殿下,您这是去哪呢?”
容祁对那人含笑示意,“原来是江大人,我去郊外走走,您又是去哪呢?”
江永一拍手,道:“那正好不过了,我也是去郊外看看,刚一入京就听闻未名湖的雪景乃是京城一绝。我家王子殿下一直心心念念的想去看,只可惜一直病着未好,不能如愿,正好昨日雪停今日又日头这么好,所以我就让人备了马车,去替我家殿下看一看,回头跟他描述一下那种美景,也愿他早日康复。”
“原来如此,江大人有心了。”
江永拱了拱手,“不过是为臣子的一番心意罢了,正好我与殿下顺路,若是殿下不建议马车简陋,就同路一番如何?”
容祁面上一喜,“如此甚好,我也是兴起出门,哪只府上的车夫居然请假了,可是又应承了她人,不敢食言,就只好走路前往了。”
说着搭着莫甄的手,轻松地走上了马车,选了一处避风的角落坐下。
江永哈哈一笑,“早听闻殿下与一女子情投意合,果不其然啊!那女子好福气,殿下也是好福气!这时间能够如此相爱的人可是不多见呢!往后喜宴之上,还请殿下赠一杯薄酒。”
“那就承江大人吉言了。”
外头,莫甄将工具往自己肩上一挎,再往车橼上一跳,车夫就毕恭毕敬地把位置让了出来,将马鞭递了过去,自己下车离去了。
马车缓缓地向前驶去,容祁的身体跟着微微一动。两人的寒暄已经结束了,容祁坐得笔直,手指在自己的腿上不紧不慢地敲着节奏。江永最先还能跟上容祁敲击的频率,可是越大后面,他就越来越紧张,盯着容祁的手开始心慌,额上的冷汗一波一波的涌出来。
突然,马车咯噔地猛震一下,莫甄的声音响起:“抱歉,这条路上有些颠簸,还请殿下和江大人坐稳了。”
容祁轻轻嗯了一声,手指的动作终于停了,惊讶地看了一眼江永,贴心地递了一块干净的方帕过去,“江大人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江永支支吾吾地,也不知如何开口,若是说了他们鞳鞑的欺君之罪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若是不说,那真正的二王子就得一直在牢里呆着,直到他们属国所有的队伍全都离去之后才能被放出来,若是在离去之前没有被发现还好,若是被发现了,那他们的下场会比欺君更惨!
“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实在是不好开口,那便算了,湖上寒冷,大人若是无意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慕天所有的皇子中,就只有这位六殿下性情温和又受宠,江永把心一横,径直在马车上跪了下去。
“江大人这是何意!”
“殿下!王子生病只是我们想出的一份托辞,目前在使臣馆的王子并非真正的王子,真正的王子目前正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就是游园会时您让人……”
容祁捂住自己的耳朵,“江大人!这种虚妄之语还望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皇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