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结果
第二日天泛鱼肚白凤凌诺才撑着秋暮的手起来。
“两位公子方才更衣上朝去了。”
“大哥如何?”
秋暮摇了摇头，“大公子面色尚可。”
凤凌诺移了移酸软的脚，一阵酥麻直透大脑，有些犯困的精神瞬间被刺激到，灵台清明。
“我做了些清爽可口的小菜，主子先吃些再去洗漱休息。昨日里你也未曾进什么食物。”
凤凌诺嗯了一声，等苏麻劲儿过了之后才随着秋暮踏入了房间，半眯着眼睛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在宫里强打着精神应付了半日，随后又被刺激到了，还与舒玉溪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最后还跪了一宿，凤凌诺在舒适的热水里泡了一会差点就滑入了水中，匆匆收拾好就倒在床上拥着被子混混睡去。
秋暮跟汀兰搬了张椅子一左一右地守在了门前。秋暮心不在焉地打着络子，汀兰晃着腿在椅子上左右扭了一下，斟酌着开口。
“秋暮是不是不喜两位公子?”
秋暮怔住了，眼里一阵迷茫。
“我总觉得自入京以来，你的防备心就变重了，除了主子你对着谁都是疏离的。”
秋暮定了定心神，手指不停地继续打络子，“你想多了，我一直都是这样。”
汀兰扁扁嘴，抬头看向院中的梧桐树，“那就最好不过了。”
秋暮手中络子其实已经乱做了一盘，绳子胡乱地绕在一起，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的心也跟这盘绳子一样。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漏了这么多的破绽了，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也不想的啊……
主子千辛万苦要查询的事情，她一瞒就是十年，若是现在她毫无顾虑的说出口，那让那些人置于何地，让主子置于何地，快了快了，不过半年的时间了……
凤凌诺一觉睡到半晌午方起，揉了揉昏涨的脑袋，起了身，有些疑惑。
“你这是什么表情?”
汀兰抿着嘴笑了笑，八卦的笑意越盛，“皇后娘娘赐婚了。”
“谁?”
“王三小姐被赐予八皇子为侍妾，以庶妃之礼迎入府，王二小姐为八皇子庶妃，以侍妾之礼抬进府，这八皇子好服气呢！”
凤凌诺把手中的帕子扔到水里，终于转过了弯来，“我记得是庶姐嫡妹?”
“正是呢。听说昨日了落水的事情有了眉目，是一场冤孽呢，偷鸡不成蚀把米。皇后娘娘这个做法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但是又不想衬了别人的心意。这般一来，自己就快意了，只是外边都穿疯了，说是这两位与八皇子……”
话说到这，汀兰对着秋暮挤挤眼，“秋暮得到的消息细节更多，只不过怕恶心到主子秋暮便不敢说了。”
凤凌诺笑了笑，谢风离就吹着哨子迈了进来，“起来了?下月十八八皇子迎庶妃你去观礼吗?”
“不去了，下月十八我去太子东宫。秋暮，我们好久没有品过茶了，听说连御史家的姑娘一手功夫茶最绝。”
秋暮点点头，“是。”
谢风离嗤笑，“你倒是机灵，行事也越发像那些小姐闺秀喜欢拐弯抹角了。”
凤凌诺替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半润了润嗓子，也不辩驳。“六皇子的车队这月月底方能启程，怕是赶不上八皇子的礼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了，反正又不是什么能上得台面的东西。”
谢风离冷笑，“我只怕你这个脑子拎不清的！”
“二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哥！我还道大哥昨日作甚发那么大的脾气，我一问这才晓得，你居然明知容祯容祁这两厮算计你，你还眼巴巴地凑上去！”
“太子妃难道不是一条人命吗?”
“那又如何，她们自家的人都不愿把这条命当回事，你做什么凑这热闹！”
凤凌诺一噎，不知如何反驳。是啊，连家人都不把太子妃当回事，这一个没了，连家张家还有多少的姑娘愿意前赴后继地扑上去。她又做什么就听了容祁与容祯两人的零星两语就凑上去呢?
“你知不知道，私下给皇子妃诊脉若是出了差池，咱们谁也逃不掉。你一向将山规念在嘴上，心里却总是当它不屑一顾！”
“二哥……”
“你若是当我是你二哥，就推了这件事，及笄之后就回山吧，我自写信与师傅请罪！”
秋暮听出了一身冷汗，正欲开口替凤凌诺分辩，却被汀兰死里压制住。凤凌诺认命的闭了闭眼，“好，及笄之后我去趟南边就回山。”
这般痛快的答应了，谢风离也是舒了一口气，缓声道，“二哥不是怪你，只是京中局势不明，皇后势大力沉，皇帝都拿他无法，我与大哥又如何能在这淌浑水中护住你呢。回去也好啊。”
“我知道的。但是东宫我也还是要去的，失信于人我做不到。”
“随你吧，你自己掌握好分寸。”谢风离摆摆手，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凤凌诺这才发现他的背影居然有些孤寂。
雪峰山这一代三徒弟，其实真正算来也就谢风离是真正能接任山主之人，只是五年前为了分担兄长的苦楚，生生背离了规训，如今又是为了维护妹妹的心意，扮成了凶神恶煞的模样。
汀兰的手微松，秋暮就立马挣开来，担忧地看着凤凌诺，“主子……”
“勿要多言，先前安排的事情依旧要最好，及笄后你们先自行会山 我与魅夜去趟南边就赶回去。”
“是。”秋暮无法将那些话说出口，一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点头应诺。
自盛京城出来，龙云山后的山区向来无人行走的痕迹，偶尔有一两个山夫猎人也不过是在山脚处逛逛，捡捡漏洞，深山向来无人赶进。而人们口中也传着这山中有厉鬼恶魔，若不是有皇觉寺各位高僧所镇压便会跑出来作恶一说。
而容祁正骑着马走在这片山间，这边有条小路直接通往江南，走大路或者外边的小道行急行军也要七日，但这条路只要五日便好了。容祁就跟着莫甄从这条路赶往江南的地界。
被山风一吹，容祁生生打了喷嚏，莫甄紧张地加紧了马背，“爷！”
“无事，五月的风还是暖和的。我们下个站换匹马别让人发现了。”
“那后边跟着的人……”
说起，容祁勾唇一笑，回头看了看路，眼神似是有些眷念与愧疚，“让他们跟着，到了江南自然就走了。”
有人啊总是面冷心热，若是母亲在，应该会很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