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什么爱上我
北渊彻后退一步,脱离她手中的匕首,手扣在胸口,口气森冷:“你在套本王的话?”
司祀子看着匕首滴着鲜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怎么会是我在套你的话,不是你在主动跟我讲吗?”
“你之所以这么胆大包天 ,是觉得阿衍连长公主都能动的,一定也能动了我?”北渊彻目光锁住她,眼前这个女子,真是会掐空子。
司祀子目光冷然:“王爷所言极是,赫连衍这个人惜命的很,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
“本来我还在想,是谁砍掉长公主一根手指头,皇上没有发怒,王爷来了,问了,我就知道了。”
“既然赫连衍连长公主都能动得了,北王爷您是异性王爷,想动你,也是易如反掌。”
“好个易如反掌。”北渊彻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司祀子,伤了本王,本王要你死。”
浑身煞气溢出,直逼司祀子。
司祀子动了一下脖子,依旧笑道:“要我死,就算你和赫连衍关系再好,你也得死。”
“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北渊彻加大手中的力气,“能杀掉本王的人,还没出世呢。”
“那你试试。”司祀子挑衅的说道。
北渊彻在她话音落下,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集中在手上,司祀子腹腔里的空气像一下子被抽干了一样,呼吸不畅起来,死亡笼罩。
暮然之间,赫连衍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犹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一把扣在北渊彻手腕上。
北渊彻松了手,“阿衍,她是故意的,知道你在这里,故意召你来的。”
他说对了,司祀子就是在试探,试探北渊彻底线在哪里,赫连衍到底是什么身份。
司祀子怀疑他绝对不是皇上的心腹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什么东西存在,所以长公主才会手指头被切下来。
“她是我的妻子,找我,理所当然。”赫连衍挡在了司祀子面前,把她护在身后,
“她就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会一步一步让把你嘴里的肉心甘情愿的吐出来。”北渊彻毫不避讳的当着司祀子的面,说着她的不是。
“没关系,是她就没关系。”赫连衍沉着声道:“你知道,人啊,总是要有一颗星星的。”
可是这颗星星她不照亮你,北渊彻话到嘴边没说出来,丢下一句警告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利索转身就走。
北渊彻一离开,赫连衍沉着一张脸,转过身来,望着司祀子:“为什么要试探他?”
司祀子掏出帕子,不急不慢把手中匕首上的鲜血擦干净,放在袖笼处:“不是我要试探他,是他来质问我。”
“他都送上门来了,让我去了解你,我岂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你说是不是?”
“知道我是谁,对你没有好处。”赫连衍冷冷的警告道:“会死的。”
司祀子看着他的手被包扎的完好无损,心中那一点内疚,消失的无影无踪:“会死 ,你觉得我怕死吗?”
赫连衍后退一步:“你不怕死,死的是我,你所以才会出现在此。”
司祀子勾起嘲弄:“赫连衍,你若真的不想让我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什么,你就该约束,而不是让人家来审视我有何魅力让你死心塌地?”
赫连衍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地上,而后转身,头也不会离开了。
司祀子盯着地上的小盒子半响,才慢慢的弯下腰,把小盒子捡起来,随手一开。
看见小盒子里面,是一根纤细的手指头,女子的手指头。
司祀子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嗤笑,赫连衍真厉害,长公主的手指头都能被他弄来,他隐藏的身份,怕是皇上都动不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让皇上都如此给他面子,不心疼的切掉长公主的手指。
冬日里的雪,说下就下,就像夏日的雨,没有道理可言,没有迹可循。
一连几天,天地都白了。
司祀子在家里待了好几天。
司北堂看着都着急,不断的暗示着她,自己已经没事了,她可以回去了。
司祀子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依旧在家里呆着,替司府处理大小的事宜,人情往来。
司北堂和何姨娘商量着 ,跟她明说,让她回去,别让旁人笑话。
何姨娘答应了,刚刚在府里找到司祀子,话还没说出来,夏无就跑了进来,大冬日的额头上跑了一层汗,“小姐,姑爷受伤了,您赶紧回去。”
司祀子手中握着茶杯,猛然一晃,里面的茶水倾泻,泼了一手。
夏无见她不动,再次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您快快回去,姑爷伤的很重。”
司祀子紧了紧手中的杯子,面上看似平静,心中已经乱了,“姑爷受伤了,你们去请大夫,我又不是大夫,回去也是没用的。”
夏无急得快跳脚了。
何姨娘从她的手上把杯子拿了出来,知道她并不是像表面看的那样平静,温柔的细心劝说道:“你先回去看看,他若没事你再回来,左右不过来回一个时辰而已。”
“我不去……”
“回去吧。”何姨娘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快去吧。”
司祀子压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离开了住了几日的司府,坐上了马车,街道两旁堆积着雪,只有街中间一点路仅供走过。
明明大半个时辰的路,司祀子硬生生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家里。
在他们两个人的卧房里,她看见了受伤的赫连衍,胸口一道伤,横切下来,皮肉翻裂,都快看到跳动的心了。
有两个大夫正在止血,可是怎么也止不住,赫连衍面色苍白,睁着眼睛,手臂青筋爆出,还在竭力保持清醒。
司祀子见到此情此景,脑袋轰隆一声,就像被雷打中了,没死,一下子清醒了,冲了过去,“你们不给他缝合伤口,怎么止血?”
大夫被质问,哆哆嗦嗦道:“缝合,太贴近心房,没办法……”
“滚开。”司祀子一把扯过大夫,“东西留下,你们都给我滚。”
两个大夫吓得连忙往外退去。
赫连衍靠在床上,唇瓣发白:“你跟他们置什么气?”
司祀子理都没理他,用脚勾过药箱,找出针来,薅了自己一把头发,捡了两根最长的,把针在火上烤了一下,穿针,就着赫连衍血淋淋的伤口缝合了起来。
整整用了上十根头发,还把他的伤口缝合住,血堪堪止住,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赫连衍整个人像水捞出来的一样。
司祀子用带血的手,写了一个药方,叫来了夏无,让她出去抓药 ,煎药。
半个时辰,冒着热气的药端上来了。
司祀子接过药,坐在床沿边,封了自己的嗅觉,这满屋子的血腥味,她也闻不见了。
“吃药。”
赫连衍听着硬邦邦的声音,挑起眉头:“疼,抬不起手来。”
司祀子想把这碗药泼到他脸上,但转念一想,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救回来,就这样泼他脸,不划算。
司祀子不得不拿着汤匙,一口一口的把药送到他嘴边,赫连衍喝着苦涩的药,目光黏在她的脸上,跟看不够似的。
一碗药喝了两盏茶的功夫。
喝完之后司祀子起身就要走,赫连衍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就不问问我怎么受伤的?”
司祀子很想甩开他,又怕崩裂他的伤口:“无论你怎么受伤的跟我都没有关系,反正不是为了我。”
“万一就是为了你呢?”赫连衍发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你得对自己有信心,你是与众不同的。”
“你的甜言蜜语就像喝凉水一样简单吗?”司祀子不高兴地瞪着他:“胸口那么大面积的贯穿伤,以及身上还有其他细小的口子,赫连衍,你当我是傻子,那么好骗啊?”
那么大面积的伤,再深一点就要人命了,再加上其他的小口子,一看就知道出去打架,而且还一敌几十个的那种。
赫连衍感觉不到疼一样,低低地笑了起来,漆黑的眸子,像深渊一样:“我说的这么真诚。伤口就在这,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司祀子真想一拳打在他头上,让他好生清醒清醒:“我又没有仇家,就算你的人头被割下来,那也是你自己的错,跟我无关。”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仇家?”赫连衍像一个最优秀的猎人,一步一步的引诱着猎物,跳进他挖的坑里:“赫连决已经去大理寺当差了,你请的人帮忙拉下他,那个人觉得,他有用,拉下去,不如放在这个位置上,更好些。”
“这没有你的手笔吗?”司祀子重新坐到床沿边,目光盯着赫连衍:“你出去被人伤了,却让人去叫我,按照你现在的本事,就是宫中的御医,也能被你弄出来。”
“你想用借伤之名,把我从家里叫回来,赫连衍,你真的爱上我了,愿意为我不择手段什么都做?”
赫连衍漆黑的眸子,灼灼生光,手撑在床上,好不容易止住不再流血的胸口,又渗出血来,“是啊,我爱上你了,为了你,我可以不择手段做任何事,你呢?什么时候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