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唯一的妻子
司祀子还没有干的手,摸在这些衣裙上,有些不可置信,赫连衍这是为她准备的?
不可能,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很快被她甩出脑后,上辈子她喜欢湖蓝以及正红色衣裙时,赫连衍已经在异国他乡死了,连尸骨没找到,只有一身衣裳被带回故里,弄了一个衣冠冢。
按照从上辈子的轨迹来看,赫连衍根本就无从得知她喜欢湖蓝色,更加不知道她喜欢正统的红。
所以这些颜色的裙子,只不过是一个巧合,或者说,赫连衍有其他的心上人,喜欢这个颜色。
砰一声,关上了柜子门,司祀子没有换下湖蓝色的衣裳,全身人就湿漉漉的拉开房门。
赫连衍怕她不告而别似的,出门就站在门口,对于自己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哪怕贴在身上,他也不在意。
他听到声响,缓缓地抬起头,黝黑的眸子望进了司祀子眼中,随即看她全身湿透 ,没有换下干爽的衣裳,皱起眉头,轻声细语,真怕惊着她一样问道:“怎么没换衣裳,是不喜欢吗?”
司祀子极其不喜欢他这种熟唸带着亲昵的口气,明明是陌生人,是仇人,他的口气之中,却带了一丝眷恋暧昧,让她不舒服。
“我要回去,走开。”
走开是不可能走开的,赫连衍弯下腰,手臂一圈,再一次把她抱起来,在司祀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她抱坐在桌子上。
司祀子怒目相视,刚要从桌子上跳下来,赫连衍伸出双臂禁锢了她,让她动弹不了:“不喜欢没关系,下回我准备些别的,或许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来准备。”
司祀子皱着眉头暗自揣测他上辈子在他乡肯定有不同的境遇,所以这一辈子重生归来,才会这样莫名其妙与上辈子有诸多不同。
“你准备什么东西我都不喜欢,别再做无谓的事情。”司祀子拒绝的彻底,一点情面都不留。
赫连衍不恼也不气,卡在她身侧的手,移了下来。
他是不让她走了?
司祀子微微眯眼, 静静的看着他,眼中看似无波澜,眼底深处尽是警惕。
在她的警惕之下,赫连衍缓缓单膝跪下,轻轻的卷起了她裙摆,撩起了她里衬裤角。
当他看见她膝盖的红肿,停顿了手上的动作,眼中被煞气所覆盖,手指微颤,不敢去触碰她的膝盖。
司祀子觉得好笑,明明是相互防备的敌人,却在这里假模假样,恍若感同身受一般。
突然之间,赫连衍低下头颅,在她红肿的膝盖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轻柔的一吻,就像羽毛划过心间,落进水里,带动了阵阵涟漪。
司祀子如惊蛰,伸出双手一把推开了他,眼中尽是愤怒和冷漠:“赫连衍 ,别以为皇上嘉奖你我,就认为我心甘情愿的嫁你。”
“我告诉你,你们赫连家不是我的良人,从来不是我想要进来的地方,你如此不顾礼仪,失了分寸,简直令人厌恶。”
赫连衍后退数步,眉目依旧,目光裹住了她,又稠又黏:“无论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你都会是我的妻子,这是无人能改变的事实。”
“乖,把衣裳换掉,我送你回去,连同你的小丫鬟一起送你们回去。”
司祀子跳下桌子,浑身湿透,衣裙紧紧的贴着玲珑的身体:“不必了,管好你的弟弟,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赫连衍伸手一横,拦住了她,黝黑的眸子泛着幽光:“阿招,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往后我们是一体的。”
“你可以学着一点点的信任我,我不会伤害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只要你转头,我随时随地都在。”
不对,太不对了。
司祀子心里又不自觉地开始怀疑赫连衍到底是不是重生归来,为何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和上辈子不一样。
他们是仇家,他想杀了她,想折磨她,才是最正常的,现在荡起了一往情深,感觉赫连衍不是赫连衍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怎么样才能在这一团乱麻中,找到头绪来。
司祀子乱糟糟的心里,对这一切掌握不住,带了满满的忐忑不安。
赫连衍见她警惕地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目光百转千回的看着他,缓了一下语调,带了一丝妥协道:“就算不换衣裳,也把膝盖上的伤痕处理了,不然的话,膝盖伤了,又是下雨天,往后膝盖会……”
他话还没说完,司祀子打断了他的话:“赫连衍,你这样的特别虚伪,你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何必装着情深的样子?”
赫连衍嘴角蠕动,发现自己话堵在咽喉,说不出来了。
司祀子越过他,重新踏入雨中。
忍冬被找回来了,赫连决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忍冬让他的随从藏在了赫连府。
“小姐。”忍冬白着一张脸,从雨中扑向司祀子:“你没事吧?”
司祀子把她粘在脸上的头发撩了起来,问道:“他们有没有打你?”
忍冬摇了摇头:“没有打我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啊?小姐?”
司祀子浅浅一笑:“没有为难我,我也没事儿,咱们走吧。”
忍冬嗯了一声,紧紧的抓住司祀子的手臂。
两个人经过走廊走过院子来到了赫连府大门口。
王氏堵在大门口,浑身散发着阴郁之气,像极了一个恶婆婆,要准备教训不听话的媳妇。
司祀子规矩还是懂得,就算内心再不喜欢跟她吵完,表面上的规矩,面子还是要给她的。
可惜王氏不要,直接发难指着她的鼻子道:“司祀子,你把赫连府当成什么地方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在这里打人,太不像话了。”
现在不好好整治她,以后她进府了,还不得蹬鼻子上脸,翻了天了。
想杀鸡儆猴,还没进门就给她立规矩,司祀子太了解王氏手段,她嘴角一勾,眼神一凛:“您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告知于您,就告知于您,我打他了?”
“一个不敬他的丫头,他抓来教训一番,怎么了?”王氏蛮不讲理的说道,她心里清楚,她派人去打听了,赫连决做了什么事儿。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青楼女子生的儿子,挂在自己的名下,可是现在她更趋向于好好教训司祀子。
司祀子眉头拧起来:“您的意思,是因为我的丫头对他不敬,所以他便有权利来抓?”
王氏绝不承认自己被她的冷言,和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挺直了脖子:“本来就是如此,不然的话他总会无缘无故对你的丫头动手?”
“司祀子,别以为有皇上嘉奖你,你就是铁板钉钉的赫连家大公子夫人,不孝顺公婆,犯了七出,我照样可以让衍儿 休了你。”
司祀子眼神带刀:“夫人真是说笑了,现在我和他还没成亲呢,还没进你的家门,您就想行使婆婆的权利,给我下马威?”
“你以为您是谁旁人都要给你三分颜面?要么今天这事儿,我去报到刑部,大理寺,让他们来好好彻查你赫连家的三公子有什么权利,来掳走我的丫鬟?”
“你要是觉得还不过瘾,没关系,现在就去找白夫人找明夫人,请求她们,带我入宫,我亲自跟皇上讲。”
“威胁,小小年纪你就学会威胁了。”王氏气急败坏:“这样的女子,谁敢娶你,娶了你就是家宅不宁。”
要的就是你家宅不宁。
司祀子默默的在心里加上了这句,扬着下巴,冷哼的一声:“我现在就如你所愿,去找白夫人。”
手拉起忍冬就走。
王氏心头突然间慌了,她的目的是教训她,让她知道身为一个小小的庶出哪怕就算是皇上嘉奖,想要嫁到他们家也不能这样张狂。
她不相信她去找白夫人,但是看她的神色又不像玩笑,她担心若她真的是进宫找了皇上,赫连家岂不是要被迁怒。
王氏把手中的帕子撕裂,一不做二不休往自己的胳膊上抓了一把,尖锐的指甲,把她的胳膊抓出了血淋淋的印子。
她身边的婆子着急道:“夫人,您……”
王氏抓了一把觉得不够,又抓了一把,几道血淋淋的印子触目惊心,她道:“去通知大公子,就说司祀子抓伤了我,要进宫面圣 ,不想当赫连家的儿媳。”
婆子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是,我这就去。”
婆子刚转身还没走,又看见不知站在雨中多长时间的大少爷,她啰嗦了一下:“夫人,大公……”
王氏不耐打断了婆子的话:“还不赶紧去,磨叽什么?”
婆子抬起手哆哆嗦嗦的指向院中。
王氏皱起眉头,顺着婆子的手望去,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拉下衣袖遮住手臂上被抓出的痕迹,奔向雨中。
赫连衍沉着一张脸,大步地迎面向她走来,与她擦肩而过之时,满眼冷意失望,说话如刀:“母亲,若是她把婚退了,这个家,我也不会回了,母亲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