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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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进来!”
一身着粉红宫装的女宫,端着冰瞳的“琅琊”画和我的樱花碧玉簪进来,搁在我的脚下。
我蹲下身子,紧紧地握住“琅琊”,心,一阵阵地痉挛。
“你,很聪明。一如七年前,但你低估了我。”他说。从王座上,慢慢地走下来,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与我相对而视。
“你动用了樱花令。可是你忘了,樱花令是我给你的。落花碾成玉,红消香断,秋思消散,满地繁华。我一直记着。你以为你可以先我一步将他们送走,可你,还是迟了。”说着,深深地望着我,狭长的凤眼,深若寒潭,瑰色的唇。薄得几乎透明,他若为女子,定是沧海最美的女子!
“你既什么都知道,何苦陪着我演这出戏呢?”
想不到,我还是算错了他。他的恨从来都是那么的深。
我怎么就该死地少算了那一步呢?以为有樱花令,就可出云城,殊不知,千百个樱花令,也敌不过他一句话。也想不到我所有的动作竟全在他的掌握之下。
“因为,冰瞳该死。”他的唇微微蠕动,一字一字,发音极重。砸到我心上,引起一阵剧烈的震荡。
“为什么?”
“逼死蝶儿的,是她。”
“什么?”我大惊,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难道……
“你心里该比谁都清楚吧。”
“你派人监视我?”
“我才是这座殿的主人!”
呵!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是啊,他,才是这坐宫殿的主人。才是整个沧海的主人!我的手紧握着那本举世无双的“琅琊”反复碾转,手拍碾过那上面细细的痕迹,泪落千行。
玉指碾过落花,惟有泪有千行!
四.烛影摇红,葬了谁的温柔
疏落的灯光昏昏迷迷,暗淡的天空托着一轮弯月,柳眉似的月儿,在模糊的山颠悄悄地显露着,很安静,安静得完全没有惊动人,也没惊动这座华丽的宫殿。
我躲在内殿温暖的被窝里,沉沉地睡去,自那日从鸾澈的未央宫回来,我便一直这样睡着,把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强迫性从我的脑海中除去,包括鸾澈那张绚丽夺目,倾国倾城的脸。
可是,他终究不许我遗忘,正如他七年前说过的,我会因我的行为万劫不复。
在睡梦中的我被残雪摇醒过来,披上屏风上的披风,我走出寝室。
乍一看,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居然是伊娆,沧海最尊贵的郡主,鸾澈的唯一师妹——云罗伊娆。此时,她正跪在外殿的毛毯上,没了那日相思林中的英气,两靥憔悴。
见我走来,她前移一步,道:
“求你,求师兄撤消我的亲事吧!我不爱云苍法师,我心有所属了。”
我,有些茫然。将她扶起,道:
“郡主,这是……?”
刹那间,晶莹的泪珠子从她眼中滑落,憔悴的容颜染上了黯淡的流光。
“师兄,给我和云苍大人赐了婚。整个沧海的人都知道,我爱的是谁,只有他不知!”说着,脸上又增添了几道泪痕。
“我哥哥?”
“是”
一个昏厥,我踉跄退了一步,差点倒在地上,还好残雪手快,及时扶了把。
他,终是出手了。难道,他就这般恨么?
我的泪,滑落了下来。
撇开残雪的掺扶,一身狼狈,跑到未央宫。
此时,未央宫歌舞升平,脂粉萦绕。地板红毯在脂粉的熏陶之下越发的血红,王座的两侧竟然还各摆开了一列列的嫡妖花,花开正好,整个未央宫都笼罩在一种风扉的气氛当中,鸾澈拌半侧着身子,慵懒地躺在他的王座上,凤眼半眯,全部的心意都投在起舞的舞姬身上。
我穿过众多的脂粉红纱衣,穿过重重的绿绕粉纱帐,踩过长长的踏脚红毯,径直走到鸾澈的眼前。
“收手吧,你还想闹出多少人的悲剧呢?”
“全都出去。”他望向我,止了绕耳的丝竹,退了一屋的红颜,道:
“悲剧?这一桩桩喜事,如何说是悲剧?”
“收手吧,一切皆因我而起,蝶澈的死,你的痛。若想报仇,我还你一条命就是,何苦让所有的人都跟着痛,况且,伊娆,是你的唯一师妹啊!”
“够了”,失了往日的冷凛,他竟厉声喝住了我,神情近乎疯狂。
“谁许你提蝶儿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蝶月倾桐欠蝶儿的,我会一笔一笔地讨回来,等着吧!至于你?活着吧!只有活着,你才能看到我对你‘付出’。”他说着,嘴角浮起了冰冷的笑意,断了我所有的幻想。
此时此刻,我仿佛所有的心绪都被抽干了般,无言以对他的疯狂。一个落魄的转身,离开了金碧辉煌的未央宫。
在这场僵持中,我落荒而逃。
灯影花残焰短,重檐露清更长。
绵长的秋雨,朦胧了我的视线,也朦胧了我的希望。七年来,我一直是依着对桐的思念而活。
怎么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漫天的樱花,灿烂如霞,绚丽得像是要去奔赴一场繁华的葬礼。他,一袭白衣,手执长萧,向我走来,嘴唇轻抿,温和的笑容,暖如夏日的阳光,却又炫目得让人睁不开眼。
他说:“我叫蝶月倾桐,我可教你鸣凤引筝,我是冥海最好的乐师。”
那年我只有七岁,根本不懂得他口中的“鸣凤”和“引筝”为何意,但我还是选择了引筝,最后,还学会了和他琴萧合鸣。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他鸣凤,我引筝,一起慢慢地长大,时而牵牵手,时而说说话或下下棋,要不就是品茗赏花,吟诗作赋,日子过得极为逍遥。我还记得,那时有事没事,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