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节
回答:我是喝了旧年秋日的露水,我是喝了旧年寒冬的雪水,我是喝了一代又一代农人的汗水……
阵阵蜜蜂,停留在花蕊中间,它们似乎懂得花开一刻值千金,所以温柔地亲吻每一朵油菜花,流连忘返,不知疲倦。
有一个牧童,牵着老牛从河边走来,走进油菜花地,随夕阳一道隐没……
油菜花啊,至今没有作家愿为你泼墨,至今没有画家愿为你着色。而今,我只能高声歌唱:“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会骄傲地告诉他,这是我的家乡……”
二、萤火虫
当夕阳将最后的一抹金黄给了庄稼,农人们在洗净了身上一天的因疲劳而沾的尘土后,大人小孩就会聚在柏树下纳凉。年老的话古、年壮的论今、年幼的扑流萤。没错,这个时间点,正是萤火虫出没的时候。
当漫天的繁星在树梢头辉耀,当微风把水面皱成银波,白天隐藏在蒌蒿、芦苇丛中的萤火虫就会在小孩的千呼万唤中偷偷探出头来。一个、一对、一窝、一群,便开始忽明忽暗地发出白光,天上流星、地上流萤,交相乱串,夏夜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它们轻轻地漂浮着,像眨着眼睛的幽灵,凝视着乡村的温暖。它们忽高忽低,惹得一群孩子抢过大人手中的蒲扇冲它们赶去。它们好像很乐于与小孩子们做游戏,一上一下,一明一暗地,时而飞上树梢,时而飞向水面,弄得这群小追逐者们一身大汗,可他们毫不甘心,会继而寻找下一个目标。
萤火虫啊,你很聪明!即使你不小心被孩子们拍到地上,你会急中生智将自己的光隐了,弄的孩子们难以寻觅,待他们放弃寻找的时候,你又会重新绽放你的亮光。虽有几只不幸的个体被捕获,但是孩子们也不会伤害它们,而是将他们放入小小的玻璃瓶中,让它们一闪一闪的,伴自己步入美梦……
萤火虫啊,你无疑成了夏夜里的主角,成了夏夜里最美丽的一道风景了,像童话、像梦影一样萦绕在孩子们的童年中。
三、飘香稻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咦,这是谁说的来着?曹雪芹吧。说的正是乡村田园。
乡村的秋天能以诱人的金光的果实来吸引人们。
谁都知道,秋天是个辛勤劳动之后的收获季节,在乡村是最能体现的。
远处那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呀,它们横行于大地的苍莽。
说起这稻谷的生长过程啊,还是挺有趣的。初始稻苗抽出了几条狭小细长的叶子之后,叶柄紧紧地裹在茎上,渐渐地抽出了几支稻穗,开出细碎雪白的稻花。这时秧苗也由浅绿变成了深绿色,在这深绿丛中,呈现出的点点白花,就显得更加美丽与惬意了。待到成熟,黄橙橙的像铺了一地的金子,沉甸甸的稻穗压得稻棵弯下了腰,一阵凉风吹来,它们像醉汉一样摇摇晃晃,相互掺扶,在旷野里划出辙印。
一年一年,这片黄土地将岁月丈量的悠长悠长。
我该拿什么样的语言来评说,可怜我言辞拙劣实在描述不出。只知道那是滴着汗、连着心的农人劳动的产物。
当你看见那一碗碗白花花的闪亮的米粒儿,没等到吃就好像已经闻到一缕缕饭香,每吸一口气都觉得有甜丝丝的味道。
四、一捧雪
时常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我会忆起乡下老家那纷纷扬扬的雪花。
朋友啊,见过乡村的雪吗,你会怎么来形容它呢。按我说吧,它总是会无声无息地降临,有着落英一样的轻柔、雨丝一样的稠密、空气一样的晶莹光洁,雾霭一样的浓厚朦胧。那种美,简直令人难以捉摸。
雪,它会选择一个独特的季节降临。对,在冬天。所以是雪造就了这个美好而又干净的季节;那么,乡村的冬天,它的独特之处又在哪里呢?
早晨,朦胧的雾飘浮在空中,天蒙蒙亮的时候。
可以走到窗前,在玻璃上勾勒出一个笑脸,它昭示着你今天的心情。
可以透过窗户看到远处的小丘,那些原本翠绿的小草也都摒弃了破旧枯黄的外衣藏进了土里,但是却披上了一件雪白的棉袄,等待着春天来临时再次冒泡……
当你看到一个童话般的世界,你还会依赖暖洋洋的被窝么?反正我是会童心大发,扑到雪地里,捧一捧雪,追忆起那纯朴天真的童年梦。
当它们洋洋洒洒,自由恣意,轻柔而又温馨地落到我的头上、肩膀上,我顿时觉得我整个身子也变得轻盈起来了,轻得像飘落的雪花……
如斯洁白的世界,何处染尘埃耶?它是那么的纯朴而又自然,可以让人忘掉一切的繁琐杂务,忘掉一切的烦恼忧愁,此时人的心里,是一片纯净、一片空明。
严三轮
“我这一辈子,就认定两个伴侣。除了我老婆,就是这座下的三轮。”这句话出自我们乡镇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三轮车师傅之口。因他姓严,跑了二十几年的三轮出租车,所以乡里人都称他为“严三轮”。
在我们的小乡镇里,是没有什么的士、计程车之类的出租车的,但是要进村子,路远的很,没车不行,所以就有了摩的与三轮车出租。这些跑出租的,无论春夏秋冬、闲月忙月,整天在街上等着那些需要车的人,以省他们的脚力,然后不论烈日暴雪,风里雨里都一样跑。
严三轮这人就是其中的一个最典型。大概在五年前,我那时还在读初中,每次放学回家,总是要坐三轮的。三轮车在我们那里还有一种俗称,就是“麻木车”。人坐在上面,整个身体会震得酥酥麻麻的,坐的时间久了,下车时就感觉身体软绵绵的,因而得名。我也是在那时认识严三轮的。
我怎么也忘怀不了那个淫雨霏霏的仲春。三月里,下了好几场暖和的细雨,仿佛特意为春播而降的甘霖。可是有一场雨下得很不是时候,我刚好放学,开始下的不大,我也就没怎么在意。可当我一出校门,“哗哗”地如瀑布一般,飞流直下。我一路狂奔,直跑得筋疲力尽才寻了个土墙角去避雨。不知何时,一阵粗重的声音,冲破了潺潺的水声和沙沙的风声,既遥远而又清晰,一种确确实实的刺耳的“隆隆”声,盖过周围一切的声音,犹如在电影中。
“嘿,小儿子,上车吧。”突然一辆三轮车停在我的面前,前面坐着一个中年人,身材看起来并不高大,但是身板子就像周围的柏树一样,结实硬朗。他肩上披着一件又长又阔的大绿军衣里面是一件毛背心,那种气度显得傲岸而又和蔼。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不言而喻的激动的神情。
我毫不犹豫地上了他的车,一路上他同我无休无止地缅怀起他自己的往事,谈论起他开三轮的生涯史。我开始觉得他这个人还挺有趣的,也凑合着他说笑。到村口时,我问他收多少,他说:“本来这七八里路应该收你十三的,看你是个老实的学生,收你十块得了。”他总是笑嘻嘻地,看着他眼角的鱼尾纹顿时显得苍老了许多。我给了他钱,他缓缓地接过,忽然一本正经地冲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