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潮起潮落
“好快的剑！”
众人被剑光惊醒，回过神来时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厉阳不愧为凝剑五杰之一，这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一旁的金玉龙听着宾客们的赞叹，心中不屑。
三师兄连剑招都没有用上，这一剑只是平日练剑时最基础的动作而已。
拔剑，刺！
动作简单至极。
但就是因为简单，所以直接。
长剑从剑鞘到楚烨眉心前不过是眨眼的时间。
电光火石之间，楚烨手指往眉心一竖，剑尖恰好刺在了指缝当中，只露出短短一截便不得寸进。
“好快的剑！好快的应对！”
李如海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只是这一招就足以说明才是今天宴席上水平最高的一场切磋。
楚烨屈指一弹，将长剑弹开，也不见他拔剑，只是剑指向前点出，一道凛然的剑意从指尖透出，朝厉阳点去。
厉阳眼前一亮，回剑一斩，剑刃上忽然有浪潮涛涛之意涌出，仿佛是碧海有潮生。
潮起！
凝剑门看家剑法凝剑三十六式的起手式。
凝剑门位于大萧东海沿岸，常年靠海而生，门下弟子临海练剑，剑意当中多有海潮之意。
凝剑三十六式多是取自这番意境，以汪洋之意入剑。
厉阳这一招使出，楚烨便感觉到自己忽然身处于汪洋大海当中，四周的海面上不断有潮水向他涌来，层层叠叠，无休无止。
剑虽一柄，而剑意无穷。
剑势如浪潮向楚烨涌来！
楚烨先前刺出的剑意被潮水吞没不知所踪，面对即将到来的无尽剑势，楚烨仿佛浪涛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招式不错。”
这时候楚烨居然还有心思开口夸赞。
就在众人腹诽之时，楚烨剑指再度刺出。
一道剑光在遮天海潮中亮起，刺破重重海浪直抵根源。
厉阳眉头一皱，他没料到楚烨会用以点破面的方法解了自己这一招。
潮起的剑意如海潮铺天盖地，看似层层叠叠没有死角，但纵使剑意如何变化，总归是出自那一柄剑，那一个挥剑的人，而非真正的大海，能够无风起浪。
楚烨的剑意直指根源，也就是用剑者，厉阳。
剑光刺破海潮，厉阳一招被破不但不急，反倒兴奋了起来。
凝剑门下多是以剑为伴的痴人，最喜欢的是见识到高妙的剑招。
楚烨这一招毫无花哨，直指根源，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厉阳觉得自己遇到了一方极佳的磨剑石，更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磨砺一番。
他长剑收回，下劈，潮水上涨之意骤然变换，浪头如千钧重物落下。
潮落！
又是凝剑三十六式。
潮起，而后接潮落。
哪怕是先前一招被楚烨破掉，但凝剑三十六式的剑意前后相连，绵延不绝，岂是破掉一招就能断绝的。
潮起是包围逼迫，而潮落便是凌厉的杀招。
楚烨手臂一扬，迎着厉阳斩下的长剑挑了上去。
“当！”
当头砸下的浪头被硬生生地止住了下落的趋势。
厉阳凝目一看，才发现楚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筷子。
楚烨笑道：“暂时没有趁手的剑，用这东西代替一二。”
厉阳赞道：“阁下以筷作剑，其境界怕是已到了拈花飞叶皆可伤人的程度了吧？”
楚烨眨了眨眼，笑道：“你猜。”
厉阳无语，他专注于剑，性子耿直木讷，一时想不出如何回应楚烨的玩笑。
楚烨这样的境界哪怕是在凝剑门中也屈指可数。
在同一辈的师兄弟中，厉阳只在他们的大师兄身上见到过，但就连大师兄都应用的很是勉强，根本比不上楚烨的挥洒自如。
一旁的金玉龙自言自语道：“这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到这种境界？难不成又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人物？”
说话间，场上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厉阳第二招被挡下，正要借势使出第三招，却听楚烨说道：“已经接了你三招，现在轮到你接我的了。”
说着，厉阳就看到楚烨手中的筷子荡开了自己的长剑，朝他刺了过来。
厉阳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了下去，一道剑光自黑暗中骤然亮起，瞬间点亮了整个世界。
当厉阳回过神来的时候，楚烨的筷子已经停在了他的咽喉前。
“咕咚。”
厉阳咽了一口口水。
这才是真正的快剑！
楚烨微笑着收了筷子，拱手笑道：“承让。”
说完也不管厉阳，转身落座。
宴客厅内鸦雀无声。
楚烨和厉阳两人的切磋互相交换了数招，实则花费的时间极短，不过是饮下了一杯酒的功夫，两人便分出了胜负。
“怎么就打完了？”
有人就是低头吃了一口菜，抬起头来发现比试已经完了。
“师兄竟然输了……”
金玉龙看着默默回座的三师兄，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楚烨，心中震撼无比。
他从未想过师兄会落败的情况，可是事情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这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金玉龙的神情被厉阳看在眼里，他轻声说道：“师弟，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挂怀，况且这一次切磋我颇有收获，回去之后说不定有所进境，虽败尤胜。”
金玉龙叹了一口气道：“师兄所言甚是。”
虽然这么说，但这一次落败传出去恐怕会影响到凝剑门的名声，这是金玉龙不得不在意的事情。
他不像其他师兄弟那般极情于剑，不理外物，宗门声誉受到影响让他一时有些难以释怀。
“好！真是精彩！”
李如海一声喝彩终于是让全场回过神来。
众人纷纷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感叹，不少人借机上前来向楚烨敬酒。
这等有实力，又和李如海这么亲近的人，无论先前多么无名，等到英杰会上一定会扬名天下。
这样的人才此时不巴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楚烨也是来者不拒，不管是谁来敬酒，都酒到杯干。
李如海看着楚烨一下成为了宴会的中心，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女眷隔间里，一众少女看向楚烨的眼神放出了精光，恨不得从隔间冲出去和楚烨交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