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原来是她
莫湛焚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车速已经到了最高码，他真恨不得找个东西撞上去。
他终于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要发狂。
即使被大哥夺走股份，他也从未动容。可是一想到程一诺的脸，他觉得心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撕开，连呼吸都感觉到了痛。
一直以为自己恨她，现在他终于明白，其实那股强烈的恨来自于强烈的爱。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竟那么在乎她，仿佛魂都被她牵走了。
摇摇晃晃推开家门，妈妈和表妹兰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莫湛焚腿一软，险些跌倒，他已经三天没有睡了。
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莫夫人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去扶他，“湛焚，你这是怎么了？”
在她眼里，优秀的儿子向来跟他父亲一样，是人中龙凤，向来气势非凡，周身都散发着一种逼人的强势气息，今天这种样子，她这个做妈妈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没事，”莫湛焚看着妈妈，“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
她哪里有一点生病的样子？他立刻明白了，她只是想让他回来而随口说的一个借口。
“你不要出去。”莫夫人拉住儿子，“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还要去找那个女人的尸首吗？你应该好好照顾的人是兰儿。”
她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董兰熏，“你看兰儿多可怜，手指都少了一个，再加上受了那么大惊吓，一直都神经恍惚，你应该好好留在家里安慰她关心她。”
董兰熏愣愣地看着桌上的玻璃杯，故意装出一副失神的样子，她当然想让表哥留下来好好陪她。
莫湛焚看都没看她一眼，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把十指插进头发里，许久都没有出声，似乎虚弱极了。
三天时间，他的胡子都长了一截。
“看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心疼。”莫夫人气哼哼地看着儿子，“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是吧？她都把我们家害成这样，即使她的尸体喂了鲨鱼，那也是活该！”
莫湛焚心里猛的一震，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要是别人说的，他保证一拳就打过去了。
可这人是他的母亲，他只好抬头看着她，眼里的疼痛却如何都掩饰不住，“妈，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误会了一诺，我爸的事跟她没有关系，是另外有人做的手脚。”
“啊？”莫夫人也愣住了，“此话当真？”
莫湛焚随手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似乎要将三天来压抑在心里的所有情绪发泄出去。
“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他喘着气低吼着。
董兰熏心里咯噔了一下，伸手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腿，表哥的眼一片猩红，她看都不敢看。
莫湛焚疾步出去了，莫夫人窝在沙发上半天都缓不过神儿来。
如果不是程一诺？那到底是谁？
董兰熏觉得心烦意乱口干舌燥，随手拿了一个玻璃杯准备倒杯果汁，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打翻了杯子，玻璃渣碎了一地。
保姆连忙过来打扫，莫夫人皱着眉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董兰熏觉得心口的慌乱更加强烈，连忙称自己有些累了要回房休息，急忙躲开莫夫人的视线。
她在心里骂着自己没出息，董兰熏都死了，表哥又能查出什么呢？
同时在心里骂着莫湛晖，干嘛多嘴提了那一嘴，否则那件事三天前就随着程一诺沉落海底了，也不至于被重新揪出来。
躺在床上，她心烦意乱得厉害，忍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莫湛晖的电话。
“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二哥面前胡说？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怎么，害怕了？”莫湛晖得意的冷笑顺着电话那端传来，“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挥。”
“你！！”董兰熏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可别忘了，你得到的股份中有三成可是我的，要不是我，你什么也拿不到。二哥已经怀疑了，正在查这件事，所以你得帮我！”
莫夫人正悄悄站在门口，将这一切都听得仔细，一股寒意顿时蔓延遍全身。
她万万都没想到，她一直当亲女儿一样疼爱的兰儿，却处心积虑帮着莫湛晖，看来，股份被抢和程一诺的死，都是她算计好了的。
包括之前丈夫水里的药……
这么一想，莫夫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不行，刚才听到的一切，她得马上告诉儿子。
她急忙后退着想要离开，却一不小心撞到门口的陶瓷花瓶，只听哗啦一声，陶瓷花瓶倒在瓷砖上，碎成了几瓣。
正在打电话的董兰熏被吓了一大跳，惊得手上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连鞋都没穿，急忙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看到变了脸色的莫夫人，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完了，刚才的那个电话她一定是听到了。
“妈，你在这儿干嘛？刚才你都听到了什么？”董兰熏一步步向前走着，脸色早已变得煞白。
莫夫人像不认识似的看着她，这个养女她养了近十年，直到今天才看出她的真面目，原来这十年以来，她一直表面上乖巧温顺，城府却这么深不可测。
她觉得后怕，这样心思深重的人养在家里，简直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将他们一家炸得粉身碎骨。
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莫夫人本能地觉得害怕，一步一步往后退着。
看着养母的样子，董兰熏立刻就明白了，她果真什么都听到了。
“妈，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你要干什么？打算告诉二哥吗？”
董兰熏知道自己今天掩饰不住了，脸上的肌肉都在抖。
如果这件事莫湛焚知道了，她就什么都完了，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只能毁于一旦了，她一定会死在二哥手里，而且很难看。
一想起来，她满背的冷汗就开始往下淌。
莫夫人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想第一时间给儿子打电话。
转过身，她脚步凌乱地向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