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鸡鸣
元灵儿闻言也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并没表现出不满的意思。
“您还没听我自我介绍，如何就觉得我达不到要求？”
郎中听元灵儿说完这句，也冷哼一声，转了身过去。
他挑剔地看着元灵儿，眼神中带着几分打量，末了说道：“我说过，我不收徒了。”
“我是真心的，”元灵儿说，“我之前研制出了能够治疗疫病的药，虽然没有自夸的成分，但我依旧想做您的徒弟，”元灵儿笑了笑，“我也想学到更多的东西，更好的造福于民。”
郎中表情难掩震惊：“你说之前那药是你研制出来的？”
“正是。”
“可有什么证据？”
“有。”元灵儿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做药的材料，说：“这是我做药的材料，请您过目。”
郎中接过元灵儿手上的一袋被磨成粉末的草药，打开袋子轻轻闻了闻，皱着眉头说：“的确是那个要的味道。但是我又怎么知道你是药的研制者？”
元灵儿解释道：“这药的制作方法是寻不到的，只有我与药坊的人才知道，是严格保密的，您大可以去江湖上打听打听，看看有几个从医的是知道这药方的。”
郎中一想，倒也的确是这样，可他看着元灵儿的脸，总觉得怎么也不像是会制药的人，倒不是因为元灵儿是个女儿身，而是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郎中重重地叹了口气，把药递回给元灵儿：“既然你已经有了这等本事，又为何要来我这里拜师？我也教不了你什么。”
元灵儿摇了摇头，正色道：“我虽是有制药之能，但对于某些中药的成分也不甚熟悉，譬如说这袋药粉中的其中几味药，我找了不少人询问其功效。因而才想去拜师，稳固一下自己的知识。”
“原是如此。”郎中点了点头，他对这种愿意学且有天分的人一向是很优待的，他本说好不收徒，但毕竟年老，很难碰见这般有天赋的人。
想来他也能做个伯牙，全当传承这种技术了。
“好吧，”郎中坐了下来，“我看你也挺诚心的，就破一次例，收你为徒吧。”
元灵儿目色一喜，还没等她说话，郎中就继续说。
“但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老头子脾气性格都很古怪，待人尤其是对徒弟十分严格，如若你没学到本领便不准出师，做我徒弟的这些天必须要来我院中住下。
我不会因为你是小姑娘便对你心慈手软，该打骂的我一定不会落下，除非你做的很好。”
元灵儿用力点了点头，事实上她也觉得严师出高徒，更何况是这等有学识的师傅。
“我明白，师傅。”元灵儿很快就改了口。
老郎中让小厮湛了一杯茶：“按照规矩，你是该向我敬拜师茶的。”
元灵儿乖巧地应下，随后接过茶盏，弯身双手呈递了上去。
郎中接过了那盏茶，随后说：“在此之前，我收过两个徒弟，那两个孩子年龄都比你大，如今两人都已出师，恰巧明日是他们回师门的日子，你也好作为我的新徒弟见见他们。”
元灵儿应了一声。
“今日我看着天色不早了，你暂且先歇下吧，我今晚要好好想想能教你些什么，已经有人给你收拾好房间了。”郎中说。
元灵儿说：“好。”
小厮走在元灵儿跟前几步，替她带路。
房间离正厅不是很远，门是木门，看起来有些老旧，小厮守在门口，不便进入，元灵儿推门一瞧，发现里面倒也不甚破旧。
这面积虽然小了些，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的，该有的木桌床榻一个没少，且枕头被子看起来也都是新的。
元灵儿暗叹一声，由奢入俭难，离了王府后，她倒像是一个离乡了的人，常常想起王府。
也不免拿这地方和王府厢房作比较。
元灵儿抽回思绪，定了定神，打算打盆水去洗漱一下。
她依稀记得师傅李沏与她说明日两个徒弟都要回门了，面对这从来没见过的师兄或者是师姐，元灵儿的心情不可抑制地有些期待。
今日自然是早早的就睡下了，一夜好梦。
而元灵儿第二天居然是听着公鸡的打鸣声起床的。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听过鸡叫的声音了她自己都不记得。
往窗户外一看，就连天都是蒙蒙亮的。但元灵儿第二天来到这里，她不敢坏了规矩，担心师傅等人一贯起床的时间就是现在。
所以她只好草草地换了身衣服，立刻起床洗漱。
出了房门她就在院子里看到一只公鸡，往旁边一看，李沏正在给自己种的药草浇水，李沏余光瞥到元灵儿出来了，就说：“这么早。”
“是啊，”元灵儿苦笑了一下，她现在眼睛都睁不开，“我不知道您规定我起床的时间是几点，所以听到打鸣声以后就起来了。”
“不用，”李沏直起腰，回头看着他，精气神倒是很足，“你那两个师哥没一个是在这个点起的，他们比你还要赖床，一般在这个点之后还要睡上一个小时。”
元灵儿有些诧异，她想不到李沏居然是这般善解人意的师傅。
“不过，”李沏很快就说，“那两人生性贪玩，我随了他们，你若真想学到什么东西，就尽量在这个点起床，我会在这个时间栽培药草，于你来说应该是有用的。”
元灵儿虽然很想在这个点起床，但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事实上就算是现在她也是迷迷糊糊的，恨不得回去睡个回笼觉。
“你是不是没睡醒？”老郎中眼睛利，看了元灵儿一眼就知道她还犯困。
元灵儿一听清醒了不少，少年时代被老师统治的恐惧又卷土重来了，她连忙摇了摇脑袋：“没有没有，挺清醒。”
李沏只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并没说什么，又转头忙弄自己的花花草草去了。
元灵儿在旁边看着学着，期待有一天这些知识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