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准备
元灵儿平素最不喜与问话不答的木头说话，她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说话，便想直接绕过他回到自己的厢房。
“——站住，”容墨在她迈出第一步后说。
元灵儿又站定了，她回过头，有些啼笑皆非：“不是问完了吗？问完了我为什么不能走？”
容墨几乎是有些暴躁地揉了揉眉心，似乎在压抑着火气，但他开口时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太医院。”
元灵儿知道自己的确是没有尽到职责，她在听对方说完这句话后气势就弱了下去：“我之前不是被拦了吗……又不是故意不去的。”
元灵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加上生的又实在乖巧，睫毛扑动时让容墨想到了撒娇这个词，容墨心头的火气又忽地熄灭了，语气又带了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纵容。
“算了，你好好休息，”容墨想到这段时间元灵儿的确为大周出了不少力，神情也缓和了些，“太医院那边我会说好的。”
“谢谢啊。”元灵儿见他这么好说话，也松了口气，“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西苑的位置。
容墨低头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元灵儿立刻转身，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能感觉到只要能离容墨远些，那股无名的压迫感就消失的差不多了，元灵儿松了口气，直到一只脚踏进院子里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问容墨。
她一只手拍上了额头，暗暗骂自己没长记性。
元灵儿没再多想，她回到房间，又自己琢磨了一番，才回到床上，休息去了。
隔天她醒的很早，元灵儿知道这时候容墨不是在书房就是在院子内练武，容墨是罕见的文武双修的天才，他付出的努力也比旁人要多几倍。
比如此时元灵儿还坐在床上挣扎的时候，容墨已经提前半个时辰起床，去书房整理公务了。
元灵儿直奔书房，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容墨，
近些天两人接触地也频繁了起来，她能明显感觉到容墨对她的态度要比之前好，但到底还是有些冷漠。
元灵儿也不屑于热脸去贴冷屁股，她平时对容墨的态度也不冷不热，几乎对方怎么对她，她便怎么回敬容墨，因此元灵儿两手空空，抬手敲了敲容墨的书房门。
容墨埋头在书卷中：“进来。”
元灵儿推门走了进去。
容墨这才抬头，他看到来人是元灵儿时，又把头低了回去，一边问：“有什么事情直说。”
元灵儿走到他面前，低头瞥了眼容墨手下的书卷，开口说道：“我近些天要出趟城，希望你这边可以和城门的人沟通好。”
“出城？”容墨想也不想地否决，“太危险了
，我不会让你出去的。”
元灵儿猜他话里的“危险”一词是怕她出城后把疫病传染给其他人，她拖长了声音“哎，我确定我身体健康，什么病都没有。”
容墨目光闪了闪，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最终他的话在嘴里打了个弯，出口变成了另一句话：“就算是这样，也不可以。”
“为什么？”元灵儿说，“我出去是为了治病救人的，京城有太多患了瘟疫的人了，我要是留在京城治病，指不定会感染上什么东西。如果我能出城，便能尽可能帮助更多的人。”
容墨说：“先不管这些，我有两个疑问。第一，你为什么要急着治病救人？第二，你是准备放弃京城的百姓了吗？”
元灵儿只能暗道不愧是容墨，这么快就能指出问题关键，她记住了对方的问题，回答道：“我需要拿到治疗瘟疫的药物，而要求就是治病救人；我不可能会放弃这里的人，于我而言，所有人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人。”
她目光坚定：“我是医者，目标便是竭尽所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京城如今已经被军队和你管控得很不错了，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容墨还有疑问，但他接触到元灵儿的目光时，一句话忽然就问不出来了。
“……既然你想出城，我就帮你一把，”容墨松了口，“但是我的侍卫会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你做什么我都会知道，要求达成之后，你必须回京城来见我。”
元灵儿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便答应道：“好，我能接受。”
容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城？”
元灵儿还没打算好，不过她现在没什么包袱，想走也可以背着行礼就走：“越快越好……今天晚上就可以出城，毕竟病人不可能随处都有，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元灵儿拿到药物样品之后就可以利用这一些样品，在实验室里制造出更多的药剂，而反复试错也是需要时间的，少则三四天，多则好几个星期。
容墨没再说什么，他猜测元灵儿的确有渠道获得药剂，便打算等会让属下去处理这件事情。
“我知道了，”容墨说，“明天早上会有马车护送你出城。”
元灵儿由衷道：“谢谢。”
道谢反而显得生分，但容墨硬生生接受了她的道谢：“好。”
元灵儿见他同意，也不在书房多做停留，她的东西不多，这样收拾一下也很方便，于是她便说：“我去收东西。”
容墨颔首。
元灵儿随身携带着一个实验室，实验室里的医疗设施都很齐全，用不着元灵儿带什么东西，她回到西苑后，又塞了几件衣物，这才算收拾好。
她晚上又好好地睡了一觉，清晨时候是容墨来找的她。
“起来。”他在门外叩门。
元灵儿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往外看，她坐在床上醒了一会儿，然后打着光脚走到门边开门。
“现在几点了？”元灵儿问道。
古代根本没钟，容墨听她这么问，也只能报出一个大概的时间。元灵儿点了点头：“等我十分钟就好了，我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