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杀意
元灵儿听到这里，算是彻底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这男人必定是原身的旧相识，否则不可能直接闯入她的房间，且看起来倒也不只是想与她寒暄，对方的目的还有待观察。
“我失忆了，你不信也行，”元灵儿说，“你去问容墨啊。我会骗你，他不会。”
男人盯着她，神情有一分不满：“你失忆了记得容墨，不记得我？”
元灵儿自然地点了点头，回道：“所以你是谁？”
男人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说：“我是你的面首，萧墨。”
元灵儿迅速在原身的记忆里查找这个人，并对上了名号。
原身之前豢养过太多面首，且她挑的人无论容貌还是才情都是数一数二的，面前这位便是原身的众多面首之一，萧墨。
她依稀记得萧墨家世不错，但当年原身被先皇宠爱着，性格又极为娇纵，想要的都必须要得到，她甚至把身为王爷的容墨给收入麾下，想要只是一个文臣之子的萧墨自然不在话下。
元灵儿一想起这些，整个人就显得有些尴尬，她不是不知原身之前是如何度日的，但让她面对曾经的面首，自然而然会生出几分愧疚感。
“……原来是你，”元灵儿嗫喏了一下，小声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她像是与旧朋友打招呼般说着，萧墨听她这么说，皱了皱眉：“别来无恙？”
元灵儿局促地捏着衣角，小声地“嗯”了一声。
“可惜我过得不好，”萧墨又慢悠悠地打开了折扇，毫不掩饰地将折扇上有刀刃的那一面正对着元灵儿，“我只要一想起当年被你折辱欺压的场面，便日夜都睡不安稳。”
元灵儿咽了咽口水，看着在月色下泛着冷光的刀刃，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
萧墨忽的把扇子往前送了送，正好抵到元灵儿的脖颈之上，他目光徘徊在元灵儿嫩白的脖颈上，舔了舔齿尖，缓慢地说：“只是很可惜，我忘不了呢。”
元灵儿只感觉到脖颈处一阵寒意，整个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尝试着继续往后退，但刀刃又步步紧逼。元灵儿不敢再动弹，呆呆地站在原地，与萧墨打着商量：“那你要不，回去睡个觉？”
元灵儿伸手指了指窗口，那正是萧墨闯进来的地方。
萧墨忽然笑了一声，他收回了折扇，眼底却藏着一丝狠厉：“我如何能睡得着？不如我把你的头割下来，当做枕头睡，这样我或许能睡着。”
元灵儿仔细考虑了一番，觉得萧墨真的有可能把她的头割下来当球踢，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轻声道：“能不能不要这么血腥，有事可以好好商量的嘛。”
元灵儿还不想死，找她麻烦的人这么多，她要是真遂了这些人的意愿，那才是给自己添堵。
“不能，”萧墨的脸隐匿在月色中，声音也模糊不清，“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
元灵儿叹了口气，她看着萧墨手里的那把折扇，说：“你杀了我，你会被容墨追责。”
“你以为他稀罕你？”萧墨像是很有耐心，在和元灵儿做着最后的交谈，“被你掠夺的面首们，无一不是怨恨你的。只是你命大，亡国之时没让我找到你，否则这个时候，你的尸体都被野兽吞噬干净了。”
元灵儿说：“是啊是啊，我那时候怎么就没死呢？”
要是那时候原身出事了，元灵儿也没必要过这种人人喊打的日子了。
萧墨眼底有些疑惑，他有些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但随即说：“我的刀剑不认人，你若是在我跟前做小动作，我便不会放过你。”
元灵儿抱着手臂，慢悠悠地说：“你现在也不想放过我啊，不是吗？”
萧墨勾了勾唇角，他果然又把折扇打开了：“你说的不错，我今日千里迢迢来此一趟，就是为了取你性命。大周疆域有不少想取你项上人头之人，我便代替他们，于今日了结你。”
元灵儿仔细观察着萧墨的神色，见他语气不似作假，心下一惊，小心翼翼地问：“……你真要杀我？”
萧墨却是不再想和她废话了，他手指一翻，眯着眼打量着元灵儿的脖颈，似乎在考虑从哪下手会让她更痛苦些。
元灵儿忽的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她整个人都在发着抖。她发觉萧墨是真的是要她性命了，元灵儿此时觉着一把刀就悬在头顶上，几分钟后就会重重地掉下来，让她身首异处。
元灵儿在这时候居然发起了呆，她看着萧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片段。
原身似乎和萧墨结了仇，只是这仇并非情仇，而是真的能让对方毫不手软地杀了她的仇。
元灵儿动了动嘴唇，眼睁睁地看着萧墨逼近自己，她在此刻感受到一种濒死感，元灵儿无处可躲，也躲不了。
她不想乖乖等死，于是元灵儿闭着眼睛，大喊着说：“你不是就在怨恨我把你妹妹弄丢了吗？我和你道歉，这件事的确是我顾虑不周。”
萧墨身形一顿，刀刃已经贴紧了元灵儿的脖颈，听到她这句话后，手一抖，刀刃不自觉地往元灵儿皮肤上按了按。
元灵儿吃痛，她痛呼一声，低头往脖子上看了看，压在皮肤里的刀刃已经带出了一道血线。
刀已经陷入了皮肤里，不过好在萧墨没有继续往下按，所以元灵儿目前只受了些皮外伤。
元灵儿毕竟只是个事外人，她不知道哪句话惹怒了萧墨，她推着萧墨拿着刀的手，发觉推不动，才说：“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非要动手才能解决问题？你妹妹失踪了有不少时日了吧，你如今要找我问话，我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
萧墨牙冠紧闭着，他忽然把手垂了下来，神情却多了分阴鸷：“元灵儿，你无需道歉，你该跪下来，替我如今还下落不明的妹妹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