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集超度
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头顶,我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
今晚加班到很晚,公司大楼早已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我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黏糊糊的,带着一股腐烂的腥臭味。
我不敢回头,拼命地往前跑,高跟鞋敲击着空旷的走廊,发出清脆的回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电梯迟迟不来,我焦躁地跺着脚,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灯光昏暗,里面空无一人。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电梯缓缓下降,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灯光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我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地拍打着电梯门,呼喊着救命。
但是,没有人回应我,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和咚咚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在了我的后背上,冰冷黏腻,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它缓缓地贴近我的耳朵,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我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身边坐着我的同事小丽。
她看到我醒了,一脸关切地问我:“你感觉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小丽告诉我,是保安发现我昏倒在电梯里的,然后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问她:“电梯里的灯,修好了吗?”
小丽愣了一下,然后说:“电梯的灯一直都是好的啊,从来没有坏过。”
我心里一沉,一股寒意再次袭来。
小丽没有骗我,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那个噩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无法分辨真假。
我出院后,再也不敢加班到很晚了,每次下班,我都会和小丽一起走。
但是,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窥视着我。
一天晚上,我和小丽一起下班,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我不敢回头,紧紧地抓着小丽的手,颤抖着说:“我,我感觉……”
小丽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猛地回头一看。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和被拉长的影子。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公司大楼的窗户上,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高大瘦削,披散着长发,脸色惨白,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我。
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拉着小丽就跑。
我们一路狂奔,不敢回头,直到跑回了家,才敢停下来。
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浑身颤抖,惊魂未定。
小丽也吓得脸色苍白,问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颤抖着说:“我,我看到一个鬼……”
小丽安慰我说:“别怕,这世界上没有鬼。”
我知道小丽不相信我,但是我确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那个鬼,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它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杀意。
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里都是那个鬼,它追着我,想要杀了我。
我变得越来越憔悴,精神恍惚,甚至不敢一个人出门。
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我会被它折磨疯的。
开始研究各种驱鬼的方法,符咒,八卦镜,桃木剑,我都试过了,但是都没有用。
那个鬼,依然缠着我,不肯放过我。
一天晚上,我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老道士告诉我,想要摆脱这个鬼,就必须找到它的尸体,然后把它超度。
我醒过来后,决定按照老道士的话去做。
开始调查公司大楼的历史,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发现,公司大楼曾经是一家医院,很多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火灾,死了很多人。
我怀疑,那个鬼就是火灾的受害者之一。
找到了当时的报纸报道,上面刊登了火灾遇难者的名单,其中有一个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个名字,和我梦里看到的鬼,长得一模一样。
我找到了她的家人,了解到她生前是一个护士,在火灾中为了救病人,被困在了病房里,活活烧死了。
她的家人告诉我,她死后一直没有得到安息,她的灵魂一直在医院里游荡。
我终于明白了,那个鬼,就是她。
找到了她的遗物,一件白色的护士服,上面沾满了血迹和灰烬。
沉重的铁门在我身后clang 地一声关上,回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我手里紧紧攥着那件泛黄的护士服,手心渗出了汗。
这栋废弃的医院大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怪异气息,让人作呕。
我找到了资料上记载的病房号,304。
斑驳的木门半掩着,发出吱呀的声响。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墙皮剥落,窗户玻璃破碎,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散落的医疗器械和泛黄的病历。
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更加浓烈,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
我将护士服平铺在锈迹斑斑的病床上,从背包里取出香烛和贡品。
颤抖的双手点燃了香烛,昏黄的火光摇曳,照亮了我苍白的脸。
我双膝跪地,对着护士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我知道你死得冤,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颤抖。
我并没有说“对不起”,因为我觉得,“对不起”太轻了,无法弥补她所遭受的痛苦。
我起身,将护士服叠好,放进背包。
离开病房,我径直走向天台。
夜风呼啸,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站在天台边缘,低头俯瞰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我拿出护士服,并没有像梦里那样直接扔下去。
我将它紧紧地抱在怀里,闭上眼睛,默默地为她祈祷。
“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