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改变虐文命运
和白月光成亲之后,我被他废去双脚,家族也因他而落得满门抄斩。
他抱着婢女的牌位泪流满面,说终于为她报了仇。
天空飘来无数弹幕。
「呜呜呜把女主虐成这样,咱们男主不久要追妻火葬场了。」
所以重来一回,我拒绝了他,转头跪在皇帝面前:「还请陛下赐臣女三百儿郎!」
1
当年我父兄在边境被敌军包围,我冒死逃往京城送信求援,快马加鞭不敢有半刻停顿,途中血马突惊,高扬的马蹄却误伤了不知从何处跑出的婢女。
我不知她为何出现在山林小道,事态紧急,我不敢停留,只得将她留在附近游医馆中救治。
父兄因我带着援军来得及时顺利歼敌,回京受封。
谢君安就是在此时求娶我。
他是我年少所爱,在陛下询问的目光中,我红着脸应下他的求娶。
可婚后没有我所想的蜜里调油,浓情蜜意,新婚夜谢君安就给我灌下一杯毒酒,腹如肠绞,我质问他为何。
他冷眼看着,「花争年,这是你欠红袖的。」
此时我才得知,红袖就是那天的婢女,我父兄得胜时,她也因救治无力死在游医馆,死在谢君安最爱她时。
此时眼前飘来无数字幕。
「男主要虐女主了,呜呜,可怜我们争年宝宝。」
「男主轻点虐,不然以后追妻火葬场都追不回来!」
「争年宝宝不疼,以后男主跪着喊你回头!」
从那些字幕中,我窥得些许先机。
那红袖死得何其无辜。
所以我后来被废去双腿,受尽侯府众人冷眼,被谢君安的毒药折磨得体无完肤时仍不忘替红袖抄经书,我想为自己赎罪。
三年。
他终于对我有所缓色,会如幼时那样轻轻唤我:「争年。」
肩上重担如风雪消融,我的罪,到底赎完了罢。
直到谢君安对我父兄下手。
2
父兄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流放,流放中途又被所谓的流民刺杀。
六神无主之际,偶然听到他与下人谈话,才知此事是他的手笔。
我气急攻心,晕倒时那些字幕又热闹起来。
「狗男主不要虐我们宝宝!」
「男主也是有苦衷的,当年正年的爹和哥哥看不上男主,还拒绝了男主父亲的订婚请求,他们也是活该。」
「呜呜我的女主被虐得好惨,可是宝宝你不要担心,我们男主也是爱你的!」
「谢君安也心疼,这消息他都瞒着女主呢,大家不要骂男主啊!」
句句维护。
我如今只觉得是一群疯子。
当年能见到字幕,我以为是上天派来助我赎罪,可时间一长,我才知他们是来欣赏我的苦难。
他们熟知我的人生。
谢君安会对我虐身虐心,会在我即将死亡时幡然醒悟,会对我低下高贵的头颅,追着求我原谅。
施暴者的愧疚和悔悟,才是他们的最爱。
我的痛苦不值一提。
可他们不知,我绝非轻易原谅的人。
战场上一时半刻的心软,都是为未来埋下一个隐患。
字幕说谢君安爱我,常常潜入我房中看我的伤口,心疼又痛恨。
我半信半疑。
之后故意惹怒谢君安的追求者和安郡主,郡主无脑爱慕他,憎恶他身边的一切异性,我被其一顿毒打。
他如字幕所说那般深夜时分偷偷进入我的房间,如往常那样偷看我的伤口。
我头埋在被窝里,心几乎跳出心口。
欣喜得嘴角都在颤抖。
字幕说他看到我的断腿与憔悴容颜时,心脏隐隐抽痛,眸眶酸涩。
他语气颤抖,「你不该惹怒她。」
那郡主形似他的心上人,平时他总是纵着那郡主对我欺辱。
话音刚落,他忽然软倒在地。
闭眼间我手握短匕朝他扑去。
3
我没想到,杀掉谢君安后我又回到被敌军围困那一刻。
我已换好不起眼的深色粗衣,父兄金甲染血,领着将士们商讨着破局之法。
此时我才十六岁。
婢女棠花擦着剑,故作镇定地提醒我:「小姐,快马已备好,奴婢会为你善后!」
父兄的心腹会为我杀出一条路。
敌军来得突然,大家被打得措手不及,如今只能被围在小小的城池,连飞鸟都进不来。
他们商量一夜,决定为我杀出血路去京城搬救兵。
离开时,他们围着我深深看了一眼。
父亲又喜又忧,「我们给争年选了一匹最快最厉害的马,你定能出去,定会活下来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你记住,爹爱吃肘子配两口高粱酒,其余的,入不了爹的眼。」
他给我选了军中最快的马。
我知道,我一定能救他们的命。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没死在敌人手上,最后会死在谢君安的算计之中。
去京城时,那个婢女会突然窜出。
从那之后,我的人生开始了虐文剧情。
我别无选择。
4
身后的厮杀声越来越远。
我不眠不休,连喝水的时间都不敢空余,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东风入腹,早已半饱。
越靠近京城,路边驿站关卡都多了起来,他们不敢拦我,迅速放行。
很快来到那开满红色山茶的山坡古道。
贵族喜好风雅,这野山茶开得浓烈,若放在窗下,熏茶饮露,又是别样情趣,前世院子中总有那么一棵开得绚丽。
快马驶过,惊得尘土飞扬。
绿衣婢女忽地就从旁边茶花从中跑出,马儿受惊,高高扬起马蹄,她惊慌之余却张开双手。
可马蹄并没有落下。
我用尽全力让马儿侧翻,在快要落地时攥紧缰绳,心已经跳到嘴边。
索性婢女无事,我也无事。
婢女睁着不可思议的眸呆呆看着我。
一切随着她鬓边落如泥地里的山茶,尘埃落定。
「你怎么……」
我没有理她,转头时对上匆匆策马而来的谢家侯爷惊慌地朝婢女奔去。
我夹紧马腹朝京城飞奔。
身后他失而复得的哭泣越发模糊。
直到奔至御书房,昏沉的脑袋重重磕在帝王靴边,我如释重负般:「还请陛下出兵援救边关!」
帝王大手一挥,派兵前往。
亦如前世那般的奇迹再次降临。
5
父兄脱困,率军将覆灭莽族。
行至莽族宫殿时,我提醒兄长:「听说楼兰王第三子藏到行宫,我怕他跑了,兄长将他交给妹妹罢!」
兄长不疑有他,与父兄前往楼兰王营帐。
我与棠花前往三王子宫,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贵族。
当年他们践踏边境,老弱妇孺都未放过。
将边境子民的头骨垒成墙,将尸体用泥土灌在脚下的土地中,罪行罄竹难书。
三王子藏到地宫,我找到他时,他慌乱地将两个柔弱爱姬推到我眼前。
如此也难抵我杀心。
一番缠斗终落下风,他不甘心,愤怒又不解:「可恶的大顺,为何不放过我,偏要赶尽杀绝?」
我并未多言,手起刀落取下他的头颅,轻吐出一口浊气。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棠花惊得说不出话,「小姐,你从不……」
从不杀人的。
我笑,「我爹是将军,我兄长也是将军,我如何能不杀敌?」
我在边关的时间多过京城,见证过无数杀戮。
可自从与谢君安在一起后,每次我提起刀时,脑海中就出现莫名的字眼提示,说我不能杀人。
我应当是完美无瑕的女主,威风有名却不血腥。
去他的完美无瑕。
我偏要提刀刺穿敌喉,活得热热烈烈。
上辈子三王子与谢君安勾结,办成流民杀了我的父兄,被谢君安捉住后,三王子又说我父兄早就与他勾结,抹黑父兄的生前身后名。
他死得并不无辜。
6
回京城时,我还穿着离京时的旧衣。
百姓热烈欢迎,无数鲜花绣绢抛到我怀中,接了满怀。
庆功宴上,圣上大为开怀,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他一一给父兄封赏,和上辈子一样,父亲已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圣上不忍他离京,便将其留在京城养老,兄长也是封为一品大将军。
轮到我时,圣上询问了我的年纪。
他放下酒樽,「花家女郎不输京城郎君,早听闻你是军中第一红缨娘子,也不知谁配得上这样好的女郎。」
言下之意,仍如上辈子那样要给我赐婚。
各家儿郎或好奇张望,或低头躲避。
唯有一人眼神灼灼,迫不及待就要离席起身求个什么。
我先他一步跪地,「陛下,不如赐臣女三百儿郎?」
众人哗然。
三百儿郎,我是疯了不成?
「臣女此生更想效遗先祖风骨,强兵壮马,保家卫国,为陛下效力!」
「实在荒唐!」
出声的是谢君安,众人朝他看去。
他目光沉沉,「你已到了岁数,却将青春蹉跎马背上,不能绵延子嗣,为女不孝,为子不贤,行事有违悖论,实在荒唐!」
我心下波澜不惊。
他一直看不起我武将出身。
「男子上阵杀敌,是为忠君爱国,为何他们可,在下却不可?」
「谢郎君只觉女子价值在于生育,忘却在下杀敌之功,自圣上登基以来,创就开明盛世,不拘女子于后院,不束男子于朝堂,谢家世代公卿,却养出谢郎君这样古板蠢坏的男子,在下只替谢家先祖心寒!」
字字厌恶,分外无情。
底下不知谁说了一句,圣上眉开眼笑,亲赐我三百儿郎用以训兵。
余光中,谢君安被一绿衣婢女拉下。
突然间,久违的字幕再次浮现。
「男女主要开虐了吗?」
不可能了。
这一世,我亲自斩断与谢君安的牵绊。
7
庆功宴之后,父亲将我叫到祠堂,询问我当日是否为临时起意。
我仍旧坚定,「陛下已经将三百儿郎召好。」
「父有回天之力。」
「女儿心意已决,不论是莽族,亦或千里之外的大月,女儿都要拿下。」
我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
花家是跟着圣祖打江山的,开疆括土一路拼杀,年少时我听父亲提起此时,一点点大顺地界一再扩大,却再前两位皇帝登基时戛然而止。
他们勤俭改政,养兵蓄锐,充盈国库,为的就是为下一位君主能尽最大的能力统一疆土。
可朝中老臣一再反对,盛世安乐,无需再战。
陛下需要一员良将。
而我,需要建功立业的机会。
父亲见劝不动我,抬手让我出门。
许久不回京城,棠花迫不及待想要带我出门逛逛,看看京城风貌。
一条街都是吃喝玩乐,都是我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火锅麻辣烫冰淇淋棉花糖,令人眼花缭乱。
据说都是出自一位神秘女子。
我知这女子就是谢君安身边的红袖,亦是前世死在马蹄下的那个可怜女子。
谢君安总说我比不上她,红袖有数不尽的奇思妙想,千金妙计。
那样好的一个人,却被我这毒妇所杀。
我听完红袖生平,不置可否。
上天何苦如此作弄我们,叫我毁了那样美好的女子,毁了她的精彩人生。
字幕再次浮现。
「男女主要见面了啊啊啊,好激动。」
果然,「叫了只鸭」茶楼上,我与谢君安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