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集纹身
纹身这一行有很多禁忌。
一些老师傅都知道，俗话说纹龙不过肩，纹虎不下山，不纹关公唐三藏，不纹观音老钟馗。
一般的人压不住这些人，把它们背在身上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分量。
西安中远街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面住着一个赫赫有名的纹身师傅，在陕西颇有名气，现如今已经五十多岁，有很多人都过来找他纹身。
但是贺清已经很久不出手，大部分小年轻慕名而来，最终黑着脸离去。
“这老头架子真大，十万块都没法让他出手，难不成他对这个价钱还是不满意？”
“别说了，我听说这老头对一般的图案不感兴趣，除非你纹一些特殊的图案。”
两男两女骂骂咧咧的离开小巷子。
门还没关，贺清自然能听到对方嘴里的闲话，他没有理会。
要是连这点养气的功夫也没有，那他这些年白活了。
“师傅，咱们店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项，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关门，要不下一次再有客人上门，还是不要拒绝。”
小徒弟小心翼翼的来到贺清面前开口提议。他的建议没有得到贺清的认可，反而惹来贺清的白眼。
“老子还没死，现在店里轮不到你来做主。”
知道自家师傅的脾气，小徒弟没有多说。
躲到一边不再开口。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走进了一个人，是一个光头男，看起来不到三十。
对方刚进来就把一沓钱甩到贺清面前的桌子上，随后掏出手机打开相册，伸到贺清面前开口。
“这个能纹吗？”
贺清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照片，不停的抬头打量光头男，光头男有些不耐烦。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看什么呢？”
小徒弟本来以为贺清这一次又要拒绝对方，谁知贺清却点了点头。
“这个可以。”
“那现在就开始，我时间有限，你尽快帮我搞定。”
师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手，最起码有两年多，上一个让师傅出手的人纹的是满背天使。
这一次纹的又是什么？
小徒弟一脸好奇的看了一眼手机，好家伙，钟馗。
“纹身之前有些规矩要跟你说清楚，是你自愿纹的，不管事后发生什么意外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钟馗这种纹身不是所有人都能压得住的，你自己考虑清楚！”
贺清一边准备工具，一边开口光头男压根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呵呵，你这老东西还挺迷信，如果不是别的地方都不愿意给我纹，我才懒得来你这破地方。”
光头男之前在其他纹身店所有人都拒绝帮他纹钟馗，他之所以选择纹钟馗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就是想在自己朋友面前耍帅。
“准备一下，你过来辅助我。”
整个纹身过程持续了四个多小时。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渗液，但是效果很不错，满背钟馗看起来阴森恐怖。
在黄色灯光的照耀下，连带着光头男脸上也多出了一抹狰狞。
小徒弟年纪还小，才二十出头看到这一幕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光头男对着镜子左右转悠，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纹身非常满意。
“不错，老头还有点本事嘛，要是我身边有朋友纹身，我会推荐他们到你这里来。”
“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推荐他们过来。”
贺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就让徒弟把光头男送出门。
小徒弟回来的时候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
“师傅，我刚才送他出门的时候，好像看到他身后还有别人，而且不止一个人，有好几道黑影。”
“刚才门前明明没有其他人经过，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清经历的比较多，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还记得你刚入行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纹身这一行的禁忌吗？”
“记得，师傅说过不是所有人都能背得起钟馗。”
“没错，他的命格要是够硬，纹钟馗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的命格显然不够硬。”
光头男走在回家的路上晃晃悠悠，就像喝醉了酒一般。
他是附近两条街上的无业游民，平日靠收保护费为生。
不少开店的都被他光顾过。
对于光头男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但是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没有人敢当面找麻烦。
以至于让光头男一直嚣张到现在。
不知不觉光头男走进了一个小巷子中，这是一条死胡同，左右两边都是高墙最前边是垃圾场。
“我他妈码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这不是回家的路，光头男晃了晃脑袋打算离开。
一抬头却发现旁边的垃圾桶后面站着一个人。
“谁在那里，给老子滚出来？”
“听到没有？不要让我过去，不然老子打断你一条腿。”
光头男连续叫了好几声，前方都没有声音传来。
他怒从兴起抄起地上的一块板砖就冲了过去。
然而来到垃圾桶前面，他却发现这边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黑猫受到惊吓，窜上高墙逃跑。
“不对，我明明看到有人往这边来？怎么会没有动静。”
光头男骂骂咧咧的检查了一遍垃圾桶，将手上的砖块随手丢在路边就要离开。
这一抬头却下得天连续后退好几步。
原本昏暗的巷子里面站着一个又一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例外，全部都在阴影之下。
或长发披肩，或满目狰狞，浑身鲜血，光头男哪里见过这阵仗，慌慌张张的想着爬起来逃跑。
他穿过人群，好不容易来到大街上。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人影，他现在只想回家发疯似的朝家里跑去。
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后，他背上的钟馗纹身就仿佛是暗夜里的一盏明灯，给所有鬼魂指引方向。
天亮之后，小徒弟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
“慌什么？稳重一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在店里跑来跑去。”
贺清一把薅住他的衣领，这才让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师，师傅，死啦，昨天那个在我们店里纹身的光头死在前面的巷子里了，警察正在处理尸体，死相很奇怪，我听旁边的法医说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贺清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依旧在处理手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