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集旅馆禁忌
08年的时候我在开大卡车运煤,那几年老家产煤业发达,开大卡车虽然辛苦,但是能挣到钱。
这天我拉煤去外地,晚上天不早了,我就打算在路边找个小旅馆住下来。
我走的是老路,沿途经常会有一些用自建房开旅馆的,收费也就20~30,对于司机来说能有个地方躺平是最好不过的了。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家叫“桃园旅社”的旅馆住了下来,一共3层楼,每一层都只有两个房间。
围墙外有一条小河,不是汛期,所以水声也并不大。
老板娘说房间已经住满了,她带我去顶楼的那个小房间,说是少收我10块钱。
我自然没有介意,交了钱就住进去了,这房间挺小的,而且还堆了一些杂物,那张床是很便宜的那种木头床,被褥也不是新的。
昏黄的灯泡更是增添了一些旅途辛苦的氛围,我扯了扯嘴角,坐在床上脱鞋子。
突然我看见窗台旁边有一个像是小灶台的台子,台子下面放着一个黑色的罐子,就像是农村很多人家里用来腌各种咸菜的黑罐子。
让我不舒服的是,那罐子上面还塞了一块红布,被前面的遮杂物遮掩了一半,隐隐约约透出来,半遮半露的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我没多想,这房间里什么杂物都有,多一个罐子就多一个罐子。
关了灯躺下,很快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我被走廊外面的一阵脚步声吵醒了,我不耐烦的微眯着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
有人在我门口来回走动,像是穿着那种硬底的布鞋,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这种频率特别搞人。
我起身去开门,走廊上半个人都没有,走廊上的灯都没开,我走到楼梯口看楼下,也没人,刚才是谁在门口,而且还走得这么快?
我心里涌起一丝杂乱,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外面没再有什么动静,我回屋抽完烟,又继续躺下了。
困倦让我没精力去想那么多,很快我就睡着了。
我睡得正沉,突然听到床边有一阵稀稀疏疏,像是有人在翻找东西的声音,我脑海中立刻蹦出一个不好的想法,有人进来偷我东西。
我猛的睁开眼睛坐起来,暗沉的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我反锁的门依然是反锁着的,难不成这房间里是有老鼠?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撕开皮扔到了地上,等会这家伙再来吃,我就起来将它拍死。
这一次没等我睡熟,那动静又响起来了,可是这一次不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个老太婆小声嘀咕的声音,就像是在碎碎念。
之前在我门口徘徊的那个硬底布鞋的脚步声,也开始在我床边来来回回的。
我确定这不是老鼠,我猛的睁开眼睛,跟之前一样,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放在地上的那根香肠纹丝未动。
我心里拔凉拔凉的,如果不是我睡迷糊产生幻觉,那就证明这房子里面闹鬼了。
我对着空气生气的大吼,“我只是个来住店的,跟你无冤无仇,你别来找茬!”
吼完这一嗓子,我心里硬气不少,俗话说鬼怕恶人,千万不能在气势上被对方给压倒。
躺下后,我的睡意也被折腾的没了,我拿手机一看才4点多,再怎么的我也得熬到6:30再发车,睡眠不好,开车容易出事。
我放下手机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闭上眼睛,自己给自己催眠,大脑乱转了一阵,不知不觉的我就进入了梦境。
按照我以往的经历,只要我做一些很破碎梦,我一定会生病。
在杂乱无章的睡梦当中,我头痛欲裂,嗓子干涩的不行,那些梦让我觉得特别压抑。
我几次都挣扎着想醒来喝点热水,把随身带的感冒药吃一片,可是我根本就睁不开眼睛,身体更像是被无形的绳子束缚着一样。
我就这样被禁锢在这些破碎的梦境当中难以自拔,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在半空中旋转,一会儿又在深不见底的河流中艰难的喘息。
不知道是我真的睁开眼睛看到,还是在梦境当中,我隐隐约约看见窗帘后面有一张人脸,是一个年迈的老太太,隔着窗帘,我能够看清楚她幽怨阴森的表情,甚至那张脸还透着绿莹莹的光,就跟恐怖片里的一模一样。
我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恐惧,却无法从梦境当中挣脱。
终于,我听到了公鸡打鸣声,我用力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浑身的汗就像是被下雨淋湿了一般,我整个人特别虚脱。
回想着昨晚上的诡异经历,我真的有种劫后余生的兴奋。
我迫不及待的离开旅社,坐到驾驶座上,那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就上来了,我有种证明了自己还活着的踏实。
可是我的车却怎么都打不着火,我确定这所谓的故障并不是车子本身,而是有外力所为。
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回旅社去质问老板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住了一夜遇到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连我的车都要搞。
老板娘看我不好惹,结结巴巴的解释说那个房间是她婆婆生前住的,客人满了,她就会安排客人住在那里。
而我刚进去就觉得奇怪的那个罐子,居然是装着她婆婆的骨灰坛。
我觉得惊讶,怎么会选用那么奇怪的罐子来装骨灰,老板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借口说当时婆婆去世的急,东西都没准备,火化厂那边催着赶紧把骨灰带走,他们才使用了这种用来装腌菜的罐子。
我听后气愤又无语,分明是连骨灰盒的钱都不愿意出,可想而知那老太婆生前受了多少气,所以才会把这些怨气撒在了住进她房间的客人当中。
我给老板娘一些钱,让她帮我去买了一些香和纸钱回来。
我到房间烧给那个老太婆,认真的跟她道歉了一番。
待我再回到车上,一打火,车就发动了。
从此以后,夜里住宿前我都会先烧点纸,算是给看不见的“屋主”道个歉,暂时借用他们的地盘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