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集戏台
天下三百六十行。
有一说,叫行行出状元。
任何一个行当都可以很出彩,不论高低贵贱。
到了极致,定然不凡。
另有一个说法,不成规矩,难有方圆。
三百六十行,各有自己的规矩。
就好像唱戏的。
古时候叫戏子伶人,这些年就叫做演员,德高望重的叫什么表演艺术家。
过去的年月,他们不受待见,低人一等。
这些年反倒是声名鹊起,受众人追捧。
无疑,这一行当也有规矩。
最大的一个规矩,便是死去演员的那些戏服,无论多么名贵也要烧掉。
不烧的话也要压箱底,绝不允许别的演员再穿第二次。
因为那衣服是属于他们的,他们唱戏还要穿呢。
有人认为是无稽之谈,有人却奉若圭臬,不敢逾越。
我爷爷是个老戏迷了,逢戏不落。
但我更喜欢手机里面的游戏网络聊天,等得对着看戏根本就不喜欢。
今天更是这白凤凰戏团的最后一场,他们的告别演出了
这些年古代的戏曲也受到了太多的冲击。
哪怕有这一群爱好者也撑不起来这个市场。
陆陆续续的这些剧团就会慢慢地退出也算正常。
我对这东西没兴趣决定等散场之后再去接爷爷,他们散场的时间是十点半。
等我到了的时候,因为路上堵车早就已经晚了,现在已然是接近十一点。
来到这儿的时候早已经就空了。
我之前就让爷爷在这剧场里面等着我。
没办法,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先是穿越一条走廊,就觉得这里总是黑黢黢阴森森的。
走了几步,我就发现旁边正有着红布,遮挡的另一处走廊。
这是直接进入那个演戏大厅。
我之前叮嘱爷爷在后台等着我,他和这里的班主很熟。
这班主毕竟要收拾一下,大半个钟头应该还没走呢。
那我要去后台的时候听到了一阵阵所谓的唱腔这我再熟悉。
不过了,纵然不喜欢。
这也是我从小听了很多次的白蛇传,尤其是那一段水淹金山。
这是最熟的一段,也是整个剧目的高潮。
“这么晚了还没演完了吗?”
我推开两边红布向着里面望去隐隐约约就看到这大剧场里面还有这几个观众没走。
最绝的是前面的舞台上真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正在唱着。
我眼神还不错,就看到那白森森的一张脸。
对于这戏曲来说,他们每个人都要给自己描画一下。
那女人正在唱着,身段还不错,而且声音悠扬婉转直透耳膜。
“唱得还可以呀。”
我评价了一句,这时旁边的一个观众就回头瞪了我一眼。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知为什么脸上的表情硬硬的,就好像我是他仇人似的。
“切,闲的。”
说完我直接走了进去,在最后面一排找个地方进行坐下。
那女人还是唱得非常卖力。
“端阳酒后你命悬一线,我为你仙山盗草,受尽了颠连。”
“纵然是异类我待你恩情匪浅,腹内还有你许门的香烟。”
声音悠扬婉转,竟带起几分凄苦,感情是着实不错。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把这东西拍下来。
毕竟爷爷是个爱好者,拍完之后我想让爷爷也多品品。
可惜就是周围又黑又暗的实在是拍不清楚。
我回头一看就见一道鬼影在那里仔细分辨是刚才的冷面男人。
他就静静站在我的旁边,不过几十厘米的地方,这家伙和鬼一样,来往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说大哥你要看戏就看戏,看我干什么?”
话说完,他冷冷地看我一眼又回去了。
接着我们几个人继续看戏,但我还是想尽快联系到爷爷。
我估计他这个戏迷可能会在后台看,现在已是寥寥无几,没有几个人盯着。
可是当我打电话的时候,却一直接通不到爷爷那里,竟然没了信号。
就连这破手机也是一卡一卡的,里面也传出一阵杂音,好像有什么干扰。
“真没想到这破手机现在就不行了,就没有什么好玩意儿吗?”
我无奈地说着,把手机放在怀中。
虽然很少听戏,今天这女人唱得着实不错。
奇怪的是没有什么吹拉弹唱之声,一般的戏曲在表演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专门的班子里面都有几人精通一些乐器。
正是所谓吹拉弹唱,总要有一些配音来着。
今天却静得过分,旁边就安安静静半点声音没有,也不知又是个什么玩法。
我就静静地看着听着,可过了一会儿就觉得这声音是越来越近。
整个人身边总是越来越冷,向着后面看去。
那个男人竟又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的身形算是高大的,一下子又将我遮住,我就感觉一阵阴冷就在这里。
“你有病啊?”
我立刻站了起来气哼哼的,那男人僵硬地看我一眼。
我这才发现月光照在他脸上竟也是一片惨白惨白的。
“我说兄弟大哥你要是有病的话就少出来转悠,看戏的话你就在自己座位坐着。”
“你要我这个座位,我就让给你。”
说着我就要从他旁边过去,他一伸手就抓住我的袖子,力量超大。
我今天就觉得这家伙是真有病。
我都想躲开他了,他却没完没了。
刚才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那一瞬间我都觉得整个人一激灵。
铃铃声在我耳边响起,倒是暂时盖过了唱音。
我直接挣脱那人的手就看好几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他们都是差不多的表情,脑袋直接转过来。
冷冷地盯着我脸上连点笑模样都没有,今天看戏的都有病。
我也不想继续录下去了,只想赶快去后台找爷爷。
等我穿越那两片红布到了外面,断断续续的铃铃声终于变成了连续的。
接通电话我就十分不高兴。
“爷爷,你在哪儿呢?”
电话传来爷爷的声音。
“我和班主说了一下,他收拾完了就带我先离开了,总共花了20多分钟,我一直给你打电话让你别去剧场那儿了。”
“一直打不通,你那信号不好。”
爷爷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的时候。
我飞一样地向着外面狂奔,几乎是把整扇门都撞开冲到了外面。
凄惨的月光下,我耳边还能偶尔传来那悠远的唱音。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便询问着爷爷究竟谁是这剧团唱白蛇传的。
爷爷听到我这问话的时候,表情古怪从老照片里面翻了一下。
我终于见到了一个好像见过的女人。
“爷爷,这是谁?”
我死死地握着手机,爷爷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倒是多了几分惆怅。
“这是白如玉呀。”
“之前班里面的当家花旦,可惜人家三十六岁生日那天直接吊死在了后台。”
“听说是为情所困,从那之后就有人能够听到,大半夜看台上有声音。”
“都是假的,你也不用多想,你刚才看什么去了?”
我哆哆嗦嗦地把手机交过去。
爷爷翻看了一下。
“你在剧场里面待着干什么?乱拍什么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头皮彻底炸了,一个人都没有。
那我看到的听到的是谁?
这可能是一个谜,但我从那以后再没去过任何的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