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 集守尸人上
80年代的D北穷的屁股挂铃铛,十里八村下来看不见一块红砖,屋子都是草坯房。
就是因为穷!
而这大山里有一些动植物,面对食物、金钱的诱惑,有的为一顿温饱、有的为求一笔财富就会选择进山。
当然,也有一些好奇心泛滥的城里人结伴前来。
至此,山上的白骨没铺满大山也相差不多了。
正因为山里九死一生,敛尸行业非但没有绝迹,反而应运多了一些后来者
正是因为山里险象环生,敛尸行业非但没有绝迹,反而应运多上一些后来者,自此之后敛尸人又被称作土狗子。
而我真正知道山里那些事儿时,依稀记得是87年5月初。
那会儿我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半夜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摸着黑我就窜下了地,倒不是我这人多警醒,而是半夜来我家的人都有自己的说道儿,不能耽搁了。
MH县有一条老话儿说的就是我们白家。
‘白天进了白家的门儿是求财,晚上进了白家的门是问命!’
生死攸关的事儿,可是半点儿耽误不得!
我这边刚刚拉起门钩子,门就被拽开了。
满脸煞白的朱广山右手拽着门把手,左手撑着膝盖,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三儿,二爷在家吧?”
朱广山口中的二爷不是老头,而是我的二哥白术。
别看他年岁不大,不过二十郎当岁,但是这些年受过他恩惠和被他救过的人,怕是绕村子十圈有余,也正是如此,十里八村的人不管老幼都尊称一声二爷!
我光着脚,道了一声进屋说,便开灯引着朱广山往主卧走,这事自然是要找二哥的。
进了主卧先是一阵疑惑,随后又感觉心里一紧。
二哥人不在!
刚刚朱广山叫门,是我开的才对,而且门钩子也是我拔下来的!
炕上被褥都铺着,而且又明显的褶皱,被子也堆在炕里,明显是踢下去的。
窗户上窗纱完整,没有撕扯或者重订的痕迹。而我二哥就在自家房间中凭空消失了?
“三儿,二爷不会没在家吧?这可咋办,琳琳那丫头……哎!”
我挠了挠有些发麻的头皮。
“叔儿,你别着急,你坐下慢慢说……”
我把枕头往炕里扔了一下,寻思招呼朱广山坐下慢慢说,毕竟没有生死大事儿,谁也不会大晚上来白家。
可能我帮不上啥忙,但是跟着想想办法还是可以的。
然而朱广山还没等开口,枕头下面一张纸吸引了我的目光。
是二哥留下的字条?
三儿:
见字如面,二哥今日推演问命,知道自己命犯杀劫,特离家些时日,求一线生机,望各自珍重。
另:逢山避山,遇水避水,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勿忘、勿忘!
白术字。
看了二哥留下的字条之后我心中大定,二哥提到的杀劫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虽然听着危险,但是他能有所准备,证明短时间性命无忧。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有些矛盾,我虽然也是白家的人,但是这求财、问命我一窍不通。
虽然偷偷跟在二哥身后见过几次,但是要让我自己来肯定是不成的。
我拿着字条递给朱广山,然而朱广山看完之后径直从炕边下来,扑通一下跪在我身前。
“叔,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朱广山抹着眼泪,一面给我磕头,头撞在地上砰砰直响,三五下磕下去,额头已经见血!
“三儿,你是叔儿从小看着长大的,按说叔儿不该拉你下水。但是叔儿也求你看在跟琳琳是发小的份儿上千万要救救她。叔儿今后给你修碑立传当牛做马都行,叔求求你了!”
我心里顿时一紧,朱光山的语气焦急,人都近乎疯癫,怕不是琳琳进了后山?
我急忙拉起朱广山,这事儿要是应了,一个不慎怕是我也得扔进去,可是我要不应,琳琳那丫头可怎么办?
二哥不在,难道要指望那些蒙骗钱财的土狗子?
朱光山看我不允声,一个接一个的头磕着,那声音就像是重鼓捶在我的心窝里似的,难受非常。
“叔你先别急,我哥不在,但是高低我也是白家人,咱们自家孩子出了事,咱白家不能看着,何况还是琳琳!”
朱广山抹了泪水,急忙起身拉着我的手。
“三儿,不管救出救不出,以后叔给你当牛做马都成!”
睡意全无的我挠了挠因为紧张而发麻的头皮。
“但是叔,村里人都知道,咱们白家人上山,三牲六禽祭天,这个规矩不能坏。赏钱多少都没事,但是也得有。”
八十年代,牲畜就是人生存的根本,先不说三牲需要多少钱,就是六禽也不是那么好凑的!
三牲是牛、马、羊,有点儿小钱儿的,费费心终究还是能凑出来的。
但是这六禽中的家禽;鸡、鸭、鹅都好说,另外的三样儿飞禽则要看‘出事儿’这家人的面子如何了。
按照二哥的话说,白家之所以这么讲究,是这里有说道儿的。
三牲代表着天财,前三禽代表地命,而这后三禽则意味着人和!
二哥说,唯有这种人,三项具备了,才能搏这一线生机。
也正因如此,村里或是县里但凡有一点儿希望的也不会求到白家头上。
因为整整百八十年来,后山深处只有一个人毫发无伤的出来过,那就是我二哥白术!
“叔儿,你别着急,先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朱广山一听这话,顿时老泪横流,本就憔悴的面孔,双目越发的浑浊。
“琳琳今天跟英子她们去山边采果子,可是一到晚上都没回来,我看……八成是进了山里了!”
我顿时感觉到心里发虚,果然是后山!
这后山多鬼话,七年前,我爸妈就是应人办事进了后山,结果就在没出来过!
这后山,平日里就是牲畜不小心溜进后山,哪怕多心疼,都没人敢去找。
老人们常说,那就是山神的祭祀。
而这后山之中只出来过两个活人,一个是疯了的吴老三,一个是救他出来的我二哥!
后山!
我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将恐惧的心里压下了一些。
我给朱广山点上烟,安抚了一下,示意他接着说,他颤巍巍的接过烟,手上却抖的很。
“英子回来之后就高烧不退,满口嚷嚷着快救琳琳。”
琳琳跟我是一起长大的,说是二哥之外最亲近的人也不玄乎。
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但是没弄清来龙去脉贸然进山肯定是不行的。
“成,叔儿,我大概的知道了,我待会儿去趟英子家,然后你趁着这会儿备上三牲六禽。对了,还有,要四天以上的干粮、水、绳子,还有手电,多备点电池。”
朱广山应了一声,便放小跑似的去张罗三牲六禽去了,毕竟还有后三禽,这可绝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半数以上还要看命!
我也准备了些东西,最后将目光放在半掩着的神台上。
白家不拜祖宗,也不供奉神佛,然而神台上供奉着一把约有一米左右长短一把刀。
这刀长相离奇,像是柴刀,却不如说是一个刀坯,或者说是个厚一点的铁皮。
这刀宽约有三指,刀身占了半米左右,刀柄上也没有护手,而且已经锈迹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