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官差办案
李捕头的房门半掩着,入门就是两排凳子,再往里还有一道门关着,门前立了个牌子,面试房。
前方的凳子上坐了一个青年,显然是在等待面试,看到陈朝来了,眼神有些戒备,没有主动开口搭话。
陈朝观青年一身武打劲装,衣服上还写有狰拳拳馆的字样,眼神瞬间缩了一下。
狰拳拳馆,这不是黄晟迪和他的江湖兄弟一起开的拳馆吗?这未免也有些太巧了。
陈朝在打量青年的时候,青年也在打量陈朝,看到陈朝对自己衣物的异样,他忍不住先开口了:“阁下与我狰拳拳馆有旧吗?”
“算是吧。”陈朝想了想,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青年见陈朝没有交谈的意思,也识趣的没有追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就这样,青年低眉静坐,调息静神,陈朝和陈柔小声说着话,直到半柱香后,面试房出来一位垂头叹气的青年,李捕头喊下一位。
拳馆青年进面试房后,只待了一会,便平静的走了出来,冲陈朝二人点点头离开了。
在拳馆青年进去之时,这屋内又来了一位新人,是个面有刀疤,面貌质朴的中年男子,进屋后便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
随着屋内李捕头的一声“下一位”,陈朝和陈柔一起进了面试房。
李捕头是个有些不怒自威,长着一脸大胡子的壮汉,看到陈朝和陈柔的样貌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道:“把右手伸出来。”
陈朝很听话,同时碰了碰陈柔,让她也一起伸出来。
顿时,李捕头就有点头大了。
李捕头没压住脾气,怒气冲冲的对陈朝训斥道:“做捕快出任务,搞不好是要丢命的!这么小的女娃也来应聘捕快,你当我这是善堂?!”
陈朝被突如其来的训斥训得有点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示意陈柔把手放回去。
陈柔很听话,但听到出任务搞不好要丢命,扯了扯陈朝的衣角,小声的说:“哥,要不咱们走吧…”
“乖。”陈朝摸摸陈柔的头,把手放到了李捕头身前。
接着满时歉意的说道:“抱歉,捕头大人,是小子缺欠考虑了,不过小子已经有开悟境巅峰的修为,还请您给小子一个机会!”
“哦?”李捕头不予理睬,听闻陈朝开悟巅峰的修为,手摸陈朝的脉络,感受到陈朝体内的血气这才脸色稍好了一些。
“把腿抬起来。”李捕头接着又站起来按了按陈朝的腿骨,随后又坐了回去。
然后问了陈朝一些基础的信息之后,他站起身来带着陈朝和陈柔走出了门外。
“你俩先在衙门内住上一天吧,明日我会来找你们。”说完,他找来一个干杂活的老妈子,对老妈子耳语了几句话后,就回了面试房。
陈朝在出来时瞥了几眼,赫然发现等待面试的人又变成了三个之多。
眼看李捕头转头便走,陈朝几次欲言又止想问问他能不能做捕快,但李捕头的气势很足,再加上一身威严的官服,让陈朝多少有些拘束,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老妈子倒是很和善,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和陈朝陈柔唠着家常,带陈朝二人去了客房以后,不光给他们带了一身干净的灰布内衣,还给打了一桶热水让陈朝和陈柔二人洗澡,走前还挤眉弄眼给了陈朝一个“感谢我吧”的眼神。
这真是让陈朝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拦住这位“好心人”,把兄妹的关系解释了个清楚,又要了一桶热水,这才作罢。
因为老妈子没给准备晚饭,且陈朝兄妹也要填补些新的衣物,所以陈朝和陈柔洗了个澡,换上老妈子给的干净布衣就又结伴出了衙门。
走之前,老妈子看到,将二人拦下聊了一小会,老妈子告知东平镇有宵禁,一定要赶在天黑前回来,陈朝连连点头称是。
如今东平镇外来的流民极多,虽然官府也划分出很多田地房屋尽量做了安民政策,但这翻了一番的人口可不是那么快就能安置好的。
因为流民多了,很多在逃难路上遭遇不幸但是捡的性命的流民,没了钱财亦无一技之长的都做了乞丐。
陈朝陈柔走在街上找饭馆,因为年纪小,衣着干净,也成了乞丐的乞讨目标,那乞丐刚想扑上来跪下。
陈朝爆发血气震了那乞丐一下,震的那乞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再爬起来,却已经是寻不到陈朝陈柔的身影了。
随意找了家人数较少的包子铺,点上几笼荤素包子,陈朝和陈柔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俩人一口一个,七八笼包子下肚,一顿饱餐让老板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异样,忍不住多瞅了几眼两个少年的肚皮。
“让让,让让,官差办事,平民避让!”熙熙攘攘的街上,两队身着熟牛皮甲,腰胯长刀的衙役步伐整齐的驱散起人群,向着北边奔去。
衙役边跑边喊着,有路边东平镇的原住民急忙避开,反应快的还能拽走身边几个比较呆的流民。至于那些没避开的,自然是被衙役给狠狠的推到了一边,陈朝带着妹妹初到此地,正好想着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官府衙役的行事,便匆匆付了饭钱赶到街上来观看。
一出来就看到有一个身宽体肥的家伙被狠狠的推开,屁股摔成了八瓣,当即痛的他破口大骂。
结果衙役也是不惯着,队尾分出一人,刀鞘狠狠的在那个肥仔身上抽打了几下,疼的那胖子眼泪哇哇直流,随后那衙役从怀中掏出一张拘捕令,恶狠狠的道:“阻拦官差办案,辱骂办案官差,两罪并罚,按大夏律法,羁押两个月!拿着一会自己滚去衙门服刑!”
拘捕令扔到那胖子身上,也不管那胖子中气不足的继续咒骂恐吓,这衙役直接转头追赶起前面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同僚。
“哥,这官差好霸道啊!”陈柔感慨道。
“有时候时间比金子还金贵,延误一会,可能就是几条人命,不是官差霸道,是这胖子太蠢!”陈朝摇摇头,对这还在原地无能狂怒的胖子毫无怜悯。
实际上不仅是陈朝有这样的想法,老东平镇人对这胖子的这类不知分寸的人都是嗤之以鼻,能在这世道中有这般体型,想必这胖子肯定也是有几分家财,但再有钱有势的,在这东平镇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也不看看当年那狼王会是个什么下场?!
所以除了他随身的几个仆从扶他起来,由他拳打脚踢的撒气外,原东平镇人没一个注意他的,反而纷纷呼朋唤友的去追赶起官差的步伐,看看出什么事了。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每逢有点什么动静,活动,用不了多久,附近就会围上满满的人,老东平镇人都懂规矩,几乎每次都能做到两不打扰,群众看群众的热闹,官差办官差的案。
陈朝也带着陈柔随着人群去看个热闹。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人群才慢慢停了下来,虽然人多热热闹闹的有些许拥挤,但却出奇意料的保留了几分秩序,甚至还很自觉的为官差们留出了一条通道以方便他们进出,不过还是有几个蠢货看热闹没个分寸,看那通道空着,急忙挤过去,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占了个好位置。
殊不知立马,“温柔”的老东平镇大哥就会出现,把这些投机倒把之辈都揪到后面去好一番呵斥。
陈朝来的还是晚了,哪怕他学着周围人把羞红了脸的陈柔高高举起,也只是看了个末尾,还是听周围人闲聊,才得到了一些模糊的完整信息。
大概起因就是,最近镇子里新兴起的乞丐势力乞活帮的成员,偷吃了刘家酒楼在外面挂晒的腊肠,随后被那酒楼的厨子逮到,一怒之下把那乞丐打了个半死,乞活帮的人不服,便纠集了几十个乞丐来讨个公道。
因为乞活帮的组成成员大部分都是外乡人,又多是没什么文化的泥腿子出身,不懂东平镇这边的规矩也不太懂得律法,言语争锋下,争不过刘家的乞活帮率先动了手,拉帮结派的和刘家的家丁护院打成了一团,近百人打斗声势浩大,引动了周围群众,刘家也报了官。
后面就是官差出动,问遍周围百姓具体情况,把乞活帮出手的成员全都押进了衙门,而刘家只给那半死的乞丐掏了些许汤药费便无事收场。
热闹看完陈朝趁着傍晚带着妹妹回了衙门。
回到屋内,兄妹俩对今天看的热闹进行讨论,一致认为那乞丐只是偷几根腊肠,挨那么重的打有些可怜,但在这乱世,法不容情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乞活帮聚众为那小乞丐出头的方式,虽然义气,但也实在愚蠢。
不过可见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逃难来的难民,沦为乞丐后,数量多到都建成了帮派。
东平镇毕竟只是个镇子,从招收捕快的告示来看,如今东平镇的官差人数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在这波及一郡的灾难中,如同逃难来的百姓们所期望的一样独善其身啊。
将入夜,陈柔睡床,陈朝自己打了个地铺。
陈柔睡不着,拉着陈朝爬上屋顶去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