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保他
塔赖不信,自己手底下这数万南蛮士兵杀不掉白麟了!
五千并州铁骑被挡在人海之外,几乎有点不得存进的意思,云州兵也被隔在了外——也就是说,现在根本就没人能够靠近得了白麟,更不要说解困局,让白麟逃出生天!
白麟抿唇,脸上的笑倒是一如既往,毕竟他又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性格,这本来就是他的选择,现在被围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弄死我,那你们怕是想多了。”
黑色面具下的脸张扬肆意,可惜塔赖看见他的眼睛,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很是刺眼,让人恨不得直接把他的眼睛挖下来!
“上,为我们的第一勇士报仇,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康徽跟塔赖也算得上是多年的对手了,自然是知晓对方的难缠之处,而他们能够动用的人手本就不多,塔赖那边直接占据了上风。
现下更是直接分了两万兵力出来应付云州兵和那队黑衣骑兵,剩下的南蛮兵接连不断的朝着白麟袭去。
同时能够对白麟出手的人就有七八个,而塔赖现在是万万不敢小觑了白麟手里的那一柄方天画戟,还剩了三四千人严阵以待,就是为了以人海战术封了白麟的去路,让他彻底成为瓮中之鳖!
是,白麟是人不是神,哪怕得了吕布的模板以及赤兔马,他也没有成为所谓的神,甚至他现在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手中的方天画戟以及坐下赤兔马。
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前,甚至都没有后退的余地,一旦他把后背露给敌人,等待他的将是死路一条。
是以,他手中的方天画戟挥舞的极快,每一下都带走一条命。
康徽却是不知道这一点,甚至因着他马上的风采,神色之间带了几分崇拜:“此子了得呀,观他风采,他日必非池中物!”
这对于康徽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个高度评价,极少有人能够担得起他这个评价。
白麟夹紧马腹,一只手攥紧缰绳,手中长戟如龙,一时间居然让他冲出了十几米的距离。
康徽刚想为他叫好,目光却忽然一顿,死死的盯着前方,那里居然已经设置了十几道绊马索!
白麟正是厮杀之际,十几个人同时围攻上来,哪来的多余注意力去关注地面,一时不察,赤兔马直接被绊倒,白麟也被摔向地面。
一时情况危矣!
他猛地侧了一下身体,落地还翻滚了几下,把冲击力降到了最低。
而塔赖双目早已一片通红,死死的盯着白麟,嘴角的笑容已经咧开到最大,仿佛眼前已经有了白麟被踏成肉泥的模样。
康徽等人则是一脸绝望,有些人甚至都不忍心去看,悄悄的转过头去闭上眼。
面具遮挡着,根本就没人看得清白麟脸上的表情,所以谁都没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极其灿烂,不过因为人长的好看,所以跟塔赖那种只能被称之为狞笑的笑,差别很大。
最起码一个只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另一个只会让人觉得厌恶。
“骑兵上,把他给本统领踏成肉泥,给阿图玛报仇雪恨!”
哪怕是塔赖都必须要承认,有时候别人的名头就是比自己的好用,最起码在现在看来,阿图玛的死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白麟早已因为吕布模板,对方天画戟如臂指使,不过一抖手,就翻身从地上站稳,手中长兵寒光熠熠。
但即便是如此,他依然是深陷于重重包围之中。
康徽和手下带着云州兵拼了命的想靠近白麟,手中的兵器都快卷刃。
而白麟脸上的面具已经被劈开了一个角,若不是闪躲及时,他这颗头只怕都被直接劈成两半了。
一身红衣愈发鲜艳,仿佛刚刚被染料浸泡出来一样。
“呲!”
方天画戟猛地扫过一南蛮子的咽喉,他登时松了手中兵器捂着脖子往后倒,还顺带替白麟阻挡了两三人的行动。
此时他左臂、右腿以及后背俱都被伤到了,血淋淋的口子看上去异常唬人。
虽依然觉得自己还能继续战下去,但白麟到底只是一个人,人力有穷时,饶是以他的心性,也免不了感觉疲惫。
康徽手底下的人提着刀死死地看着前方,一边挥刀一边看向康徽:“大人,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就都折在这里了啊!”
这不是开玩笑,事实上跟着他们一起逃出来的云州兵只有千人罢了,现下为了跟白麟汇合,更是已经折了一大半进去了,剩下的人手眼看着也是不多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折在这里!
康徽暗自咬牙,目光灼灼的落在那红衣少年郎身上,道:“我等可以死,但是这位将军不能死在这里!”
手下到底在康徽手底下多年,不过一个照面就懂了康徽的意思——康徽之所以这么坚决,就算是把人手全部都折在这里,他也要把白麟救回来。
原因很简单,千军万马易得,但终归一将难得。
更遑论如此勇武猛将,看他手下率领的那只队伍,他恐怕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塔赖早就躲在一旁观察着白麟的神态,他虽面上有面具遮挡,但说到底动作之间的迟钝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他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唬人。
塔赖见他行动迟缓了下来,知晓他的力气将尽,面上顿时一喜:“那小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宰了他!”
伤口到底是拖累了白麟的行动,再加上人海战术真的是屡试不爽。
十几个南蛮骑兵得了令,全都提起长枪冲着白麟刺了过来,若不出意外,只待下一个眨眼,白麟就会被十几柄长枪刺穿,接着被塔赖下令剁成肉泥!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康徽几欲目眦欲裂,恨不得站在那里的人是自己,只要能保白麟一命,那便是划算的!
而白麟则是站在原地,似乎是力气已经用尽了,又似乎是伤口裂开了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总之,他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