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软骨散
那一夜长眠南柔言悦仿佛听见了风灵凄厉的哭喊声，在梦中抓着她的衣服问她为什么不来看自己，为什么任由自己在这个敌国深宫中自生自灭，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为什么要隐瞒这一切，让她在这里痛不欲生。
“不是的，我没有，风灵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们都瞒着我都不让我知道，是塔姆都不告诉我啊！不是我不告诉你！啊啊啊啊！”
“不要过来！”
南柔言悦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急急忙忙的就坐起来双手紧抱住自己。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奴婢在这里！公主别怕！”听到公主的喊叫声婢女立刻就走了进来，将屋里的灯火都点着了，“公主别怕，奴婢在这呢。”
“我，没事。”南柔言悦抱着自己有些发冷的身体，说着的话要不是婢女挨着她近一点就听不见了。
婢女依旧很担心，但也不好说太多的话，扶着她躺了下来，“公主，奴婢就在外边，公主有什么事就喊奴婢进来，奴婢一直都在。”
南柔言悦点了点头，又闭眼躺了回去。
她觉得自己的背脊发凉，有什么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指责自己。
她不得不催眠自己，让自己尽快睡去。
夜长总是梦多。
——
自那一日后风灵的性情就变了不少，容易怒，隔个两三天就能听到那边宫殿里头婢女传来的消息。
“那位风灵姑娘脾气可真是不得了，这不又碎了一个瓷器，还号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否则啊王都不知道杀了她多少遍了。”
“你当值才一个瓷器啊？天呐，我同你说前几天我当值那什么珠宝都撒在地上，什么都不管就丢在地上，能碎的也都碎了，看得我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这个风灵姑娘是怎么了。”
“风灵风灵，估计是疯了。”
“嘘，你别乱说，王可是会生气的。”
“王这也要生气？”
“你不知道嘛？王早就吃了风灵姑娘了，风灵姑娘虽然性子烈了点，可挡不住迷魂香的威力啊，半推半就的和王好一夜的欢愉呢！”
“我还真不知道，你快点说说。”
“来，我们往这边走，我来细细的跟你说说。王能吃掉风灵姑娘那样有风骨的美人，也是多亏了刘公公的一手好香……”
月儿本来要去膳房看看给长公主殿下炖的补品怎么样了，没想到路过的时候居然听到了这么一大事情。月儿咬着牙让疼痛警告自己不能发出声，她要跟过去听完全部事情。
而这两个人却在这时对视了一眼，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用的身后，笑着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有人上钩了。
“要我说我要是风灵姑娘我要就咬舌自尽，一了百了算了，还在着深宫中苟且什么？那是侮辱，可不是一般的质子能抵挡得住的。”
“死？风灵姑娘要是死了，东酋国怎么办？你已经她死了，王会放了东酋国吗？”
“就算不死也不会放过他们，我知道的。”
月儿看着路上的石头，眼眶有些湿润，风灵姑娘是长公主殿下的好友啊，她送公主的白虎皮和兔子都被公主殿下好好呵护着。王怎么可以这样！
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公主殿下。
月儿这么想便转身跑了，她要马上将这件事告诉南柔言悦，一点都不能耽搁。
“怎么了怎么了？那么急冲冲的跑回来怎么了？燕窝都熬好了吗？”南柔言悦正在前院那里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本想着今天要去见到风灵，要以全新的面貌见到她，这样风灵也能忘掉一些退了那个库吧。
她看着月儿没出去一会就急急忙忙跑回去，很疑惑。
“公主，公主，快回屋里，奴婢有要紧的事情和您说。”
“什么事那么急？”南柔言悦拉着月儿的手走进了里屋，只退了其他的婢女，只留下月儿一个人，“说吧，你听到了什么？”
“公主！”月儿喊了一声，眼里的泪水都流了出来，她的双眼就这样看着公主，赤诚而悲哀的神情，“听了我说的话您一定不能去见王，一定不能去。”
南柔言悦双手都扶着月儿，让她坐下来和自己一块，她慎重的点了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公主……那天我们去见风灵姑娘，结果被刘公公拒之门外的事情你还记得吗？那一夜，那一夜王也在啊！我们走了之后王就来了，他……他和风灵……”
“什么！”南柔言悦一听，怒气立马就从脚底往上窜，直冲脑袋，“到底怎么回事！”
月儿把自己听到的话都和南柔言悦睡了一边，一字一句，丝毫不差。
“迷魂香……”南柔言悦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地面，“宫里怎么会有这种肮脏的东西！”
“早就听闻西岐迷魂香了得，品种繁多，我们宫里的便是西岐供上来的贡品。王原本是不接受如此的贡品出现在皇宫内的，可是不知道为何他自己改变了主意。”月儿抽泣着说。
南柔言悦听完月儿的话跌坐在了贵妃榻上，她此时觉得脑袋上的那些饰品千金一般重，这些千金都仿佛是从东酋国掠夺过来了，沾满了平民百姓的鲜血。
好似有很多人将她围了起来，朝她扔东西，那些不是别的，而是双眼紧紧闭上的和身体分体的人头。
她害怕。想躲开，但却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的人头丢向自己，而这些人头就快要将自己给淹没里。他们都在哭，都在咒骂，双眼和嘴里都流出着鲜血。没有人救她，没有人同情她。所有的人都在她，骂南帝国冷血无情，他们死了才是最好的。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月儿连忙走过去，底下身子看着南柔言悦。
她以为南柔言悦会哭了，但并没有，她脸上没有任何的泪痕，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好像在什么时候死了一般。
“公主……”月儿又喊了一遍，可是喊出来之后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不应该说些什么。
“你出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南柔言悦挥了挥自己疲乏的手，她的眼神游离。
——
南言柔悦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可在这一刻她并没有冲动的去找自己的父王要一个明理，她此时在猜想，这或许是一个陷阱，一个诱惑她掉进去的陷阱。
南帝王到是喜悦万分，自那一夜之后心情舒畅，看什么都顺眼多了，他也自然忘不了那个滋味。
“走，去丰和殿。”南帝王双手背在身后往凤鸾上一坐，丰和殿就是风灵在南帝皇宫的住所名字，名字对于风灵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寓意，在哪里都一样，一样是一个囚笼，牢牢的将他困在了南帝国的红墙深宫中。
刘公公欠了欠身说到：“嗻。起驾丰和殿！”
今日的艳阳高照，像是再给南帝王的心情写实，他如此的期待着和风灵那之后的面对面。那样的小野猫趴在自己的身上，一口一个王，听着就让他爽快。
“王到！”
凤鸾在丰和殿门口停了下来，南帝王走到店门口想到什么，回头对他们说：“都在这等着。”他要一个人进去，这么多人一会免得惊扰了自己的小野猫，挠伤人的小野猫可不适合在这深宫当中。
侍从都齐齐的在店门外等候，南帝王心情出奇的好，身边没人跟着自己便哼起了小曲，院子里的一切生物看着也都舒坦了不少，以往这丰和殿可是不受宠的妃子住的，他可不想踏进来半步，而如今进来了一只小野猫，这里也都热闹了起来，没有那么冷冰冰了。
也就愿意多来，多走动走动了。
屋前有侍从守着，还是会武功的侍从，南帝王生怕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这守着，风灵两三下就逃出去了，那可就亏了。
风灵过来当质子，一切东酋的东西都被扔掉了，他要彻彻底底给这个东酋的烈女灌输上南帝的思想，男尊女卑，必须臣服在他这样的男人之下。
她没有了武器，除了屋前的侍从，丰和殿周围还有重兵把守着，风灵不可能轻易的逃出去，只能被困在这里。
两名侍从刚要行礼就被南帝王给阻止了，他要给自己的小野猫一个惊喜，让她好好还念还念自己的滋味。
南帝王的好色那可是名扬四国，有什么事送一个美人，一个美人解决不了那就两个，两个还不行那就一群，总之只要往他后宫里塞，收下了那就是有戏。
他让里边的婢女都一一退下，即便是风灵要发疯的砸东西，屋里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的垃圾，更别说瓷片了。
他慢慢的走向正在发呆的风灵，里面没有一丝被折腾过的痕迹，只要损坏过的东西都会被换成新的，周而复始，风灵也就不闹了。
她心中的绝望只有自己知道，那是对自己的侮辱……
对一个女人清白的侮辱。
南帝王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走到风灵的身后她都没用察觉，他伸手一拉，将风灵整个人都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迷魂香是有很强的副作用的。
但这个副作用还没有那么的明显。
风灵看到眼前的人立马开始扭动身子挣扎了起来，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南帝王。
“这么凶做什么，又不是没有过，只不过我现在不能给你一个名分，只要两年之后你还这么好好的跟着我，你必定是南帝国的贵妃。”南帝国的力气自然回避一个小女人的力气要大，在怀中的人没能整开他的双手，被他牢牢的圈在了怀里。
“做梦！”风灵呸的一声，伸起脚就往后踢，一个后空翻就出来了。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就像在战场上南帝王拿着剑放在她哥哥的脖子上，那样的眼神，怎么会让人忘记呢？
应该牢牢记在心里才是。
“做梦？风灵你已经被我临幸了，你觉得这世间还有哪个男子敢娶你？愿意娶你？”南帝王也不恼，就这么站着和她说话，他有十足的把握今晚还能在这里再一次临幸这个女人，直到这个女人身心都完全属于自己为止。
“你用那卑劣的手段真是恶心！身为王难道不会让自己的子民感到耻辱吗！”风灵后退了几步，一边手抱着另一边手，一想起那天夜里和这个男人在这间屋子里的种种就让她觉得恶寒，浑身打颤。
南帝王大笑起来说：“卑劣？我的手段哪里卑劣了？又不是我想出来的法子，你那么热情的往我身上爬我总不能不管你吧，没有我说不定你那天晚上就在这里死了。”
“那我更宁愿死在这里！”风灵的怒气已经燃烧到了尽头，她恨不得手刃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毁了自己的国家，毁了自己的人生，即便是手刃一百遍都觉得轻了，这个男人死不足惜！
“哦？是吗？你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不过风灵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死了东酋国可就没了。那你有奖你自己的子民放在哪里呢？”
南帝王年纪轻轻就登上了皇位，所以即便是妃子众多，子嗣众多的时候，他的模样看上去也依旧年轻，看着完全没有帝王的样子。南帝王当之不愧南帝第一不可被人议论的美男，众人垂涎，可又触不可及的男人。
风灵只觉得这个男人恶心，不止是这个男人，还有凡人们丑恶的嘴脸。
她听着南帝王的话也知道话里的意思，当初他可是和自己的父王说过，只要风灵敢在南帝国的皇宫里自杀，他就敢杀光东酋的所有人，一个不留。连牲畜都会被他手刃，没有一点的情面。
风灵不能死，她的命关系到了东酋，她死了东酋就没了。
那难道她自己就要在这个深宫里受尽屈辱吗？
“今晚洗干净了好好伺候我。”南帝王摆正了脸色，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上去没有那么的狼狈，风灵怎么可能比得过他手里的筹码呢？
婢女和侍从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婢女听闻今夜王还回来，比宫里的妃子还高兴得不得了。
“风灵姑娘你可真是有福分，刚来宫中还没有半月王就频频来你这，你可要好好伺候王，日后风灵姑娘你说不定就能当贵妃了！”
这个丰和殿里的婢女和南帝王说的话简直如初一致，什么贵妃，她风灵会稀罕一个贵妃的位置吗？
她若是贪恋这个贵妃的位置，早几年就嫁出去了。
北堰国还愿意娶她封为皇后，这个位置才是求之不得，贵妃是什么？那是虚无的位置。
“下去。”风灵站着背对着婢女，冷声说到。
婢女当做没听见，还在继续收拾着房子，“这下可要好好打扫一番了，可不能让王在这里脏了衣服。”婢女话里有话，变向的骂着风灵。
可风灵就当做没听见，“下去！”她提高了音调让婢女下去。
婢女哼了一声，十分的不满。
出了屋门之后还诅咒了风灵不得好死。
王从屋内出来好像心情差了不少，这个小野猫还是那么的抗拒自己，不愿意待在自己的怀里，到底有什么办法让这只小野猫乖乖听话，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吃干抹净呢？
刘公公看着南帝王出来立马贴了上去，他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看着王心情不好立马就开口道：“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有！多着呢！”
南帝王生气的回了一句，果然是生气了。
“王要是觉得风灵姑娘不听话，那就让她听话便是了，不必动怒伤身体，这不值得。”刘公公半弯着腰在这里说着。
“怎么听话？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就跟她那狗屁不如的爹性子一样！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南帝王说着上了凤鸾。
“起驾！”刘公公喊着，又继续对南帝王说，“迷魂香有得是，风灵姑娘现在力气大，有使不出的力气，自然会不听话，王不如在着迷魂香里放些软骨散，一两次那风灵姑娘还有什么力气不听您话呢？”
南帝王听着刘公公的话陷入了沉思，这么说好像也有一点道理，也是目前没有的法子了。
“就这么做！你去安排！”
“嗻。”
风灵心中隐约觉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她拿着浸湿的面纱戴了起来，如此能抵挡住迷魂香一二。
果不其然在吃饭前屋里就开始放迷魂香，而奇怪的是，屋内的婢女都没有一点影响，更别说想着要做些男女之间的事情了。
这一顿饭吃得漫不经心的，因为有了面纱，风灵就不怎么顾忌，敞开了吃。
吃过饭后风灵便坐在那看书，没过多久便觉得身子痒，这种痒让她熟悉而害怕，是那天晚上的感觉，明明戴着面纱隔着了迷魂香怎么还是被下套了呢？
风灵想不明白，她不知道怎么这些人就有办法给自己下套。
而这个套完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交欢，交欢一夜。
“该死！”
她挠着身上的各个地方，碰到敏感的地方的时候都会让自己一颤，这种感觉她不会忘的。
“来人！来人啊！给我来人！”
风灵放下书，站起来，找人。
几乎是整个房间都转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一个婢女，这些人原来早就走了！
一切都是计谋好的。
风灵狠狠的锤了一下桌面，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今晚的东西有问题，这些人在里面下了药！一定是！”
而就在这时，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