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景阳公主
李妍死了,死在了这个冬日里,那个在烟火里好看的夺目的女孩,就这么死在了这个寒日里。
叶初秋似乎最后都没有理解她的执念是什么,只是觉得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了就没了。
“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国师,我抓你们不对,不抓你们也不对,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们。”
因为身份的特殊,被抓住的只有嫪糖。
嫪糖的双目含着猩红,她恶狠狠的看着周遭,一滴泪住落了下来。
那宛若冬日里最绚烂的花朵,开在了最灿烂的时候,在她的指尖变成利刃,她怀里抱着的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师妹。
那一片片花瓣的刀子,捅向的是她师妹最爱的男人。
“保护王爷!”
侍卫们团团围住了叶初秋。
夜莫晦和冷阑灯本想阻止,可早就没有了机会。
“我师妹,本是清心门里最受宠的小丫头!偏偏就是遇见了你们这样的混蛋!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本以为今天过去是救赎,却不想原来是去送葬的……
太子妃丧事是大事,皇帝知道后大怒,彻查此事,皇后也教育自己的儿子不懂事,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说说你父皇刚对你有点好感了,现在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你想要干什么!”叶初秋跪在地上。
“儿臣的娘子是被……”
“好了够了,我不想听了,那个嫪糖是什么,我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郁结心中,再加上身子骨弱,走了就走了,但是你父皇说什么都要给李家一个交代……”
皇后这下也是发愁了起来。
夜莫晦和冷阑灯连夜进宫,势必要把嫪糖弄出来。
“皇兄!”
二人着急忙慌的走着,少女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夜莫晦一愣……
“景阳……你怎么来宫里了?”
“这几日身子好些了,我就想着趁这个没什么人进宫看看母亲,等天亮了,我就回去了。”
夜莫晦点点头。
“听闻皇嫂去世了,父皇定时心烦的紧,我本想着一并去瞧瞧,现在想想看,还是算了吧,等皇嫂下葬了之后我在去看看。”
这位公主不是什么大人物,却是被皇帝冲上天的小公主。
年幼时身体一直不好,也就被放在宫外养着,长大后也不习惯宫里的生活也另起了别院自己过着生活,这也是众多皇子里独一份的存在。
“那我就不叨扰哥哥了,我先去找我母妃了。”
说着马车便继续往里走。
夜莫晦看冷阑灯也没有问什么,反倒是好奇了起来。
“我这位妹妹,你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确实,公主做事一向低调,如今也是第一次见。”
“我这位妹妹,你觉得如何?”
“想让我娶回府上?”
冷阑灯挑眉,语气里却听不出什么。
反倒让夜莫晦不高兴了一下。
“我这位妹妹也是我们放在心尖上冲着的,虽然从小养的不是什么精贵的样子,但是胜在逍遥自在惯了,你若是真的看上了,我还不乐意了呢!”
“公主确实极好的,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冷阑灯说完就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
夜莫晦冷笑,不知不觉尽然吃起了自己的妹妹的醋劲。
不过这一提,夜莫晦的嘴就像是开了光一样。
皇帝看着二人走进来,脸上笑嘻嘻。
“你们若是不来,朕也想着叫你们过来一趟。”
夜莫晦扯扯嘴角,父王让他们进宫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当然他们进宫也没有什么好事。
“李妍的死你们怎么看?”
“有些蹊跷。”
“李妍好歹是国相之女,即使是个庶出,也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掉,国相这几日天天过来对着哭丧,朕也是心烦的要紧。”
“病逝也好,有人谋害也罢,大哥府上的越香,确实留不得。”
夜莫晦看着自己的父皇。
皇帝点点头,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大家都知道,只是奈何叶初秋什么都不要,偏偏就是对这个女人上头。
“唉……朕有时候还真的怀疑这个太子选他是对还是不对。”
众人陷入沉思。
“阑灯,之前的误会确实颇多,可朕待你也是不薄,景阳你也见过,你觉得如何?”
“我……”
冷阑灯看看夜莫晦,又看看皇帝。
“就这个女儿我是放在心间上宠着的,她从小身体就弱,但是温柔和善,我希望她此生平安喜乐,幸福安康,你和莫晦情同手足,景阳和莫晦的关系也是十分要好,若是能亲上加亲也是不错的。”
冷阑灯和夜莫晦离开皇宫的时候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父皇的意思是让你娶景阳。”
“可以。”
几乎不带一丝犹豫的冷阑灯看着夜莫晦。
“我这一生娶谁不都一样?和谁在一起,想和谁在一起也都无所谓。”
“你!”
夜莫晦看着他的背影,拳头攥紧,什么叫做和谁在一起都无所……
“我就这一个妹妹,你要是敢辜负……”
“我不爱她,自然娶她回来也是权衡利弊,你说我辜负?我大可做不到像叶初秋一样,相敬如宾,各自过着生活罢了。”
“那你就该拒绝!”
“夜莫晦,你天真了还是我天真了,嫪糖怎么办?皇帝现在心悦于你,有心立你为太子,这时候你说不要权衡利弊,要发自内心,你说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冷阑灯看着夜莫晦,“我来你身边,就是权衡利弊的。”
“好。”夜莫晦冷笑一声。“权衡利弊,那便是权衡利弊吧。”
说完夜莫晦转身离开。
从以为是救赎,后来发现,有人的出现只是为了告诉你,生活是权衡利弊,所有的选择是换了其他人也可以。
那自己当初费尽心思的救他出来,费尽心思的放弃自己的原则,又是什么呢?
冷阑灯似乎自始至终都看不懂夜莫晦,一阵寒风吹来,那团黑雾化作木南,轻轻趴在冷阑灯的肩头。
“师兄……好久不见了。”
“回来了啊。”
“你知道我去哪儿了?”
“一身寒气,能感觉得到。”
“你好像有些难过?”
“人本来就是一种会难过的生物,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