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发丧
我三步并作两步立刻追了上。
“可是在这之前你千方百计的想要阻止我回村，现在又为什么要让我跟你回家？”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能让李婆婆的态度发生那么大的转变？
我直勾勾的盯着李婆婆，想要听她解释。
李婆婆脚步一顿，扭头望向我。
“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我自然也不该继续阻拦。”
听到李婆婆这么解释，我心中微微舒服了一些，不过依旧没有打消全部的警觉，紧跟着她的脚步便来到了家门口。
因为我们家靠近李婆婆的院子，所以门前的歪脖子树下早就已经站满了人，那些叔叔阿姨都是曾经对我们家有过帮助的。
我挨个上去问好，可是大家对我的态度却极为的冷漠，好像从来就不认识我一样。
对于这种古怪的压抑，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很快歪脖子树下出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我双眼一亮大喊道，“窑子叔，你怎么在这里？”
“啊…嘿嘿嘿嘿嘿…哈…”
话音刚落，我便见到窑子叔扭过头来傻笑的看着我这副样子不用想就知道是一个傻子。
虽然窑子叔是傻子，可是村子里的人从来都没有因此捉弄过他，相反大家都对窑子叔非常的照顾，因为窑子叔是我们这里的守山人。
传说守山人出现就是来人间经历苦难的，他所经历的痛苦可以消除整个大山内的所有恩怨，还能够保护农作物和村民们的健康。
所以几乎每一座大山都会有这么一个守山人，大多都有点神志不清，痴痴傻傻，不过对村子里的事情倒是都非常的明白，谁家有事什么的一叫就会过去帮忙。
窑子叔总是喜欢在村口，婆婆家门前的槐树下，听别人谈论整个村子里的八卦。
曾经我也跟着村子里的一些小混混喊过他大傻子。
可是后面听到母亲和我讲了守山人的由来之后，我对窑子叔心中便起了一丝敬畏。
从那之后我对他的称呼也从大傻子变成了窑子叔，只是对于别人叫他什么窑子叔好像从来都不在意，总是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
“窑子叔这些天都没出村吧，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
我看了一眼已经回到屋里的李婆婆，当下搓了搓手，朝着窑子叔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原本兴冲冲的窑子叔看到我之后，脸上露出了极致的惊恐，咿呀咿呀的说着什么。
我听说窑子叔根本就不是什么哑巴，可是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说话。
窑子叔的表现实在是太过诡异，导致我心中都有一些发凉，因为害怕，所以我也朝后面看了一眼，确定什么都没有之后这才就将目光放在窑子叔身上了。
此时的窑子叔那副表情实在是太诡异了，脸上带着一丝憨笑，又带着一丝愁容像是快被吓傻了一样。
大叫一声，指着我身后便跑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把我自己都给震惊到了。
同村的两个大妈告诉我这是我将窑子叔吓到了。
当下也不管那么多，摇头便回到了李婆婆的院子，堂屋里面正放着一具棺材。
朱红色的油漆还散发着一些难以言说的颜料味。
整个院子里除了这具棺材之外，再也没有半点要办丧事的样子。
若是家里真的有人死了，那是要通知亲朋好友过来烧纸钱，送花圈，并且要点长明灯的。
这些步骤几乎一样都不能少，李婆婆本来就是做这行的，按理说绝不可能忘记。
从李婆婆所说来看，母亲都已经死了两天了，可是院子里依旧是这副样子，现在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这么做，
我神色古怪的看着身旁的李婆婆。
李婆婆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将我推进房间随后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两盏昏黄的烛光在棺材前微弱的闪烁着，李婆婆将我按倒在地上，朝着母亲的棺材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更是在旁边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我们这里人死了点两盏蜡烛主要就是给逝去的人引路的，让逝去的人能够回来再看一眼自己的亲人。
然后乖乖的去鬼门关，就此了无遗憾。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婆婆这才压低了声音向我解释。
“你母亲是在丑时死的，当时她床上爬满了各种长虫，任凭怎么敲打都不愿意离开，所以我没有发丧。”
李婆婆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心中更是酸涩不已。
那可是阴时，在这个时间死去的人，怨气本来就极大，偏偏还被长虫上了身，这岂不是要让我母亲没有办法入土为安的节奏。
接着李婆婆告诉我，她当时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给我母亲卜了一卦，见到是下下签立刻通知了村子里所有的人过来吊唁。
随后她又安排了人手在村子各处堵住了我，因为她知道我的性子。
如果是真的得知了母亲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回来的，所以这才在回村的路上设了那么多的阻碍。
随后李婆婆又告诉我，她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准备发丧什么的，可是现在因为我回来了，所以她改变了计划，想让我明天直接出殡。
这个村子里和我们家有亲戚关系的没有一人，所以报丧这件事情直接就落在了我头上，李婆婆告诉我今天下午五点是一个好时机。
她将一身孝衣留给了我，随后便离开了。
尽管棺材里面躺着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是在这诺大的房间里面，我的身子依旧止不住的有着一丝凉意。
可以说此时的我竟然有一些害怕身旁的棺材。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折腾的原因，我竟然就这么靠着棺材睡了过去
以前我就总是做一个梦，目前每次都在半山腰处神神叨叨的，对着一颗歪脖子树原地转
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在梦里又见到了母亲，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地点并不是半山腰，而是家中的灵堂，母亲也没有继续转圈，只是死死的拉着我质问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告诉你多少次，让你千万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来，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母亲低着头狠狠的摇晃着我，我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色，可是她的手上犹如枯骨一般的手上竟然长满了像是鳞片似的东西！
突然母亲阴嗖嗖的抬起了头。
那张脸是我见过最诡异的人脸，几乎没有之一！
与其说她是人脸，不如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