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示威
见现在时间还早,萧逸衡又已经启程不需要她相送,即便是起来梳妆打扮好也没有事情可做,苏结夏便打算再躺回去小憩一会。只是刚沾到床边还没有坐下,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交谈的声音,只是离得有一些远,听得并不真切。
苏结夏正好奇,想要让莲心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听到弱柳清脆的声音,似乎是故意提高音量让她们能够听清一般:“王妃还在休息,请侧妃稍等片刻,奴婢去知会王妃。”
走得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前戛然而止的同时传来了叩门的声音,只听门外的弱柳问道:“启禀王妃,门口有位自称是侧妃的主子前来求见王妃。”
摄政王府上虽然姬妾众多,可都是些家世平凡的女子,受出身限制即便能得到萧逸衡青睐,最高也只能称一声夫人罢了,更何况身份仍是姬妾。只有萧逸衡明媒正娶来的身份尊贵的女子才能位居妃位,故而也只不过有苏结夏和陈盈盈一正一侧两人而已。所以当弱柳提到侧妃时,她们便已经知道了是谁来拜访。
只是陈盈盈的突然到来让苏结夏有些意外。虽然距离上次陈盈盈带人来挑事已经过去了十多日,但陈盈盈的禁足期并未满,按理说现在她依旧应该留在屋子里闭门思过的,而如今萧逸衡一走她便视责罚如无物,这样的做派也的确太张狂了一些。
犹豫了片刻,苏结夏还是决定见她一面,毕竟现在的权利都掌握在她手中,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也会审时度势,陈盈盈的挑衅对她而言并不足以为惧。
莲心见到苏结夏点头示意,便提高了一些音量对着门外喊道:“王妃才醒,还未曾梳洗,需要先整理一下仪容。还请弱柳姐姐带侧妃先去正厅坐坐,稍等上片刻。”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莲心代苏结夏梳妆的时间要比往日长上许久,就连描眉都要反反复复几遍,直到无法再画方才打住,等到打扮妥当后,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而苏结夏也感觉到了她反常于往日的速度,只是也懒得点破,便随着她去。
等到她走到正厅时,弱柳为陈盈盈倒上又重新再斟的茶都凉了几次。
本来来得便早,再加上苏结夏拖了足足半个时辰没有现身,陈盈盈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样子。
见到这样的陈盈盈,苏结夏便会心一笑,先假意对弱柳呵斥道:“弱柳你在府上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懂规矩,看见侧妃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也不去提醒本王妃时间不早了,只看着侧妃在此一直等着?”
说罢又将目光转到陈盈盈身上:“丫鬟才到府上还不懂规矩,让侧妃久等了。”
陈盈盈在她这里吃了憋,却又不能生气反驳,便将手微微抬起,一边端详着自己刚染成的红色蔻甲,一边挂着有些讥讽的笑容幽幽道:“妹妹早就和姐姐讲过,对待下人要严苛一些才不会坏了规矩,只是有人不曾领情,甚至反咬一口。发生今日之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随后陈盈盈又话锋一转,笑意盈盈道:“不过无事,姐姐的确要好好花些时间打扮打扮自己才是。只是妹妹几日不来,没想到姐姐又添了一名婢女,比原先热闹多了。”
苏结夏被莲心虚扶着走到主位上坐下,眼神一直没有从陈盈盈身上离开过:“说到打扮,我的确自愧不如。即便是花了再多时间,倒不如侧妃短短一刻,妆容便画的如此妖娆艳丽。”
说到这儿,苏结夏稍微顿了顿,似乎是被她提醒了一样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侧妃不说,我都忘了已经许久未见。不过如果本王妃没记错,侧妃现在应该在屋中拜佛抄经,怎么有工夫到我这里坐?”
“妹妹这样闭门不出的人都知道府上的动向,姐姐应该也清楚,更应该清楚时移势迁四个字是何含义。”一提起先前她被罚禁足的事情,陈盈盈便气不打一处来。那日她本来意欲给苏结夏最后一击,让府上众人知道应该听命于谁,却没料到萧逸衡会突然出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倒间接给苏结夏和萧逸衡牵线搭桥了一番。
苏结夏看到眼神中有些愤愤的陈盈盈心情大好:“侧妃所言甚是。只是侧妃自己既然消息灵通,又深知时移势迁,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今王府一切事务皆由本王妃代管,又怎么会不知道应该隐藏锋芒,老老实实在屋中静心悟禅?”
“妹妹哪里来的锋芒可说?不过是人心所向罢了。”
“人心所向?侧妃不提我都忘了,先前总和侧妃一同前来的姐妹们,今日怎么不见她们踪影?”
一时间屋内的气温也逐渐升高,两人面上都挂着盈盈笑意,只是嘴上却都不肯饶人。陈盈盈本以为苏结夏即便现在手握权利,却也只是一个软柿子罢了。只是今日较量,她却一步都不退让,与先前所见截然不同。
而苏结夏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软柿子,先前在安定候府时,她便对任何人都处处忍让,就像最后和她形同陌路的苏梨棠,她都事事替她着想。到了王府后,她对陈盈盈的冷嘲热讽也只充耳不闻,只是陈盈盈不知满足,一出手便险些将她置于死地,甚至还不算完,之后依旧步步紧逼。
自幼生长在将相家,女人之间的争斗苏结夏并非不知道,也并非不会针锋相向,只是她生性温和,不想与人交恶。但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子,对于陈盈盈这样三番五次前来挑衅的人,她只能武装起来以求自保,更何况现在萧逸衡不在府中,只有她自己能为自己撑腰。
“该说的本王妃之前便和你说过了,如若没有别的事的话,便回去吧。若是让王爷知道侧妃在禁足期随意走动,恐怕责罚会更重。”
听到苏结夏已然下了逐客令,陈盈盈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眼神轻蔑:“姐姐莫不是认为,王爷远在千里之外还能洞悉府上大小事宜?如今府上只有我们这些姬妾罢了,姐姐的免死金牌或许有些无用。”
苏结夏有些意外,萧逸衡不在府上,陈盈盈便如此大胆起来:“侧妃好大的胆子,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王爷不在府上,姐姐如何知会王爷?即便飞鸽传书,都要几天几夜。况且王爷事务繁忙,如何管你我之事?等到王爷回府,早已过去余月。况且我父亲乃朝中太傅,即便王爷大怒,也要看在父亲几分薄面上少些苛责。”
“那可未必。”
一个冷清的男声突然传来,吓了她们二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