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审问江政
转眼之间就到了三月，人常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其实姑苏此时也是好时节，顾醉眠想家了。
“今日可真是热闹。”莫负春早晨起来散了会儿步，可巧就听到了许多坊间传言，洛阳可真是卧虎藏龙。
顾醉眠伸了个懒腰，她眼睛一转就猜到是什么事了，“是不是江国公出了什么事。”
“嗯，这事你千万别和时闻寒说。”莫负春也是一片好心，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哎，我们也瞒不住他，只是这事不管真假，对他都是一种伤害。”
顾醉眠不语，她看着莫负春背后，莫负春察觉到了也转过去。
时闻寒说：“我早就知道了。”
“那这是真的吗？”莫负春问道。
时闻寒垂眉，声音略带哽咽，“嗯。”
“好了，师姐，让他静静吧。”顾醉眠拉着莫负春往大街上走去。
“你也知道这事？”莫负春问道/
顾醉眠点点头。
“哎，没想到我才是那个傻子。”后知后觉间她记起曾经时闻寒摆脱顾遥知帮他查一件事，然后莫负春说，“是顾遥知查到的？今日都是他的手笔？”
“是啊，他借助鬼魂之说请了空智大师，奈何空智大师身为佛家弟子解决不了这冤鬼之事，江政抢占自己女儿一事既是事实，他有做的那一日，就应该知道会有被发现的一日。”顾醉眠说。
莫负春感慨道，“这谢春慢真是惨，自幼多病，而后跟人私奔，不能和时闻寒共白头也就罢了，还被自己的父亲这样欺负，你说说这就是齐国的第一世家吗？”
顾醉眠眼神凌厉，她语气嘲讽，“齐国因为有些世家，早就烂透了，不过这谢春慢并非是江政和江夫人的孩子，她原是谢家一个远方亲戚的孩子，江政掐着时间将她偷龙换凤，而江夫人生下的那个男孩被他的亲生父亲掐死在出生的第一夜里。”
莫负春倒吸一口凉气，“虎虽凶猛，尚不吃虎崽，何况是人。”
“他早就不配为人，这桩桩件件，随便丢出来一条他都是死路。”顾醉眠恨得牙痒痒。
“不知道他今日是否还能再躲过一劫，江楼月让刑部管此事，又让谢运做主审，再安排六部尚书做副审，一共七个人，按照齐国律法对江政的罪行进行裁决，这一次不知他是否还能再躲掉。”莫负春将自己清楚的信息全数告诉给了顾醉眠。
顾醉眠神色凝重，江楼月这招好棋，谢运是刚回洛阳的舅舅，是看起来最中立也是最容易出现偏颇之人，其他六部，刑部，户部，是顾遥知的人，礼部，吏部是江楼月的人，兵部和工部则是江政的人。
果真帝王之术就是制衡之术。
“这不好说，江政门生无数，他多年的形象根深蒂固，江夫人本就是借助鬼神之说才能将事情揭露出来，若是有人为江政洗罪，那也是有空隙的。”这就要看顾遥知部署到哪一步了。
莫负春点点头，“我们再多推测也不过是想，还是进去看看。”
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来到了刑部大门口。
这里堆满了百姓，有人为江政伸冤，有人批判江政。
此事太过严重，这次会审是极为隐蔽的，初日，江楼月又下了一道旨要求务必公平公正。
顾醉眠拉着莫负春从后门进去了，两人来的正巧，刚刚遇上会审开始。
江政军功赫赫，因而谢运特意赐他坐着。
“哎，哪有犯人还能坐着的。”莫负春悄悄地说。
顾醉眠拉她衣角，示意莫负春安静下来。
她抬眼望去正好和顾遥知的眼睛对视。
一个故作镇定，一个波澜不惊。
“江国公，令夫人所言是否属实。”谢运一拍惊堂木，发出第一问。
江国公坐着，江夫人却跪在一旁。
江政并没有犹豫，说：“是。”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江政居然直接承认。
顾遥知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他在等江政接下来的一句。
果真，江政又继续说：“是，也不是。”
谢运正色问道，“是何意思，仔细说清楚。”
江政淡淡开口，“先前小女同他人私奔，我虽因此蒙羞，但并未嫌弃她，将她接回来后仍然当珍珠一样对待。有一日，下人说了小姐喝了些酒，烧得有些糊涂，我本让太医去看，但小女不要太医，而后我担心之下就去看了，谁知这是一个圈套。”
“圈套？什么圈套。”谢运追问。
江夫人猜到了江政要说什么，她急忙站起来，“谢国公，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江夫人被江政一把推倒，“毒妇，有这么多大人在，你发什么疯。”
王舟的拳头紧握，他差点就要出声。
“江政。”谢运声音不重，但气场强大，江政也就不再说江夫人，继续聊起案子，“谁知她对我不满，用香料勾引父亲，事已至此，这都是我的错，怪我在她小的时候平定叛乱，出任太守，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好。”
江夫人脸都被气红了，这江政居然还能这样说话，她气急朝谢运重重地磕头，“请谢国公让妾身说话。”
“你说。”
江夫人说：“江政如此禽兽，不配为父亲，现在居然将自己令人发指的行为推给教育不当，好一个巧舌如簧，妾身有人证。”
谢运点点头，“传人证。”
婢女小蓝和小厮阿林都走上前。
小蓝说：“当年奴婢的妹妹在别院伺候小姐，那夜夜入小姐闺房之人正是江政。”
阿林说：“当年属下曾为小姐买过避孕的药材。”
然后两人跪下齐说：“今日之言句句属实，所有虚假，以死谢罪。”
谢运又问王舟，“这两个人来路清楚吗？”
王舟早就做好了准备，说：“一个确实是谢春慢的丫鬟，一个确实是江国公府上的小厮。”
“江政，你可还有话要说。”
“有。”江政站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妹妹在别院伺候谢春慢？”
“是。”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江政追问，他压迫感十足，小蓝被逼得往后倒退，这个时候江夫人站起来，她做了小蓝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