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痴念和恨念
在痴念里，顾遥知想要的都拥有着，这里不曾出现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人来阻止他们。
事情出奇的顺利，顾遥知已经向顾醉眠提亲，师父，姑姑，都会去兰陵参加他们的婚礼。
“那个时候，他一定很开心。”顾醉眠淡淡地说，她嘴角上扬，成亲，她和顾遥知成亲，只要想想都很幸福。
莫负春同意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开心，他坐在水亭中间，我们三人都知这一关难闯，所以在他身旁候着，但我们看见他的笑意从浅到深，他甚至都笑出了声。”
“真好啊。”顾醉眠都要觉得他们真的拜过天地了，这次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那后来，后来他怎么闯关成功的？”这样的美梦顾遥知应当是醒不过来的。
“这七罪，他除了贪念和爱念外都告诉我们了，所以这两个关卡，我也不得而知。”莫负春回答，她想起那日顾遥知睡了一天一夜，后来整个人醒过来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缓了三日才好过来。
“这样啊。”顾醉眠眼睛里透露着对顾遥知的怜爱，他一定很难受。
屋顶的二人听到这，雾中问顾遥知，“爷，你究竟是如何走出来的？”
顾遥知已经忘了那时候撕心裂肺的感觉，所以他现在可以平静地告诉雾中。
“意识中十年八年在现实生活中不过几个时辰。”顾遥知想到那个时候他是因为顾醉眠不爱自己而幡然醒悟，现在看来真是荒唐至极。
“我们和和美美的过了几年，后来她怀孕了，然后生子又相敬如宾的过了几年。”
雾中问道，“然后呢。”如果这么简单，顾遥知应该不会醒过来。
“后来她遇上江楼月，江楼月处心积虑对她很好，最后她选择跟江楼月走了，留下我和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依靠这么久的相处，雾中虽然不喜欢顾醉眠对顾遥知的伤害，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顾醉眠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的我也不清楚，但记忆深处告诉我，顾醉眠是不可能跟江楼月走的。”顾遥知平静的语气下是一口躁动的心。
心为什么一直跳个不停。
此时莫负春用口语告诉顾醉眠，“你听见了吧，他一直都很相信你的。”
“我又何尝不相信他。”顾醉眠也用口语回答莫负春。
“雾中，我觉得很奇怪。”顾遥知眼睛有些湿润，他抬头往上看是一大片的星星。
“爷，你奇怪什么？”雾中疑惑道。
“为什么我记得和顾醉眠所有的点滴，我也记得当初为她做一切的原因，可是，可是我独独忘记了爱她的那种感觉。”
顾醉眠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莫负春赶紧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要冷静下来。
“为什么会忘，忘记？”雾中突然想起那日圣姑娘的血迹和她怪异的笑容。
难不成是圣姑娘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顾遥知显然不想再答话。
莫负春赶紧又和顾醉眠说话，“我和你说说其他的关卡。”
“好。”
“接下来就说说恨念吧。”莫负春又娓娓道来当时的情景。
顾遥知从痴念出来后，整整休息了三日才再次进入邪功意识，他还是遇到了那个老者。
这次老者有些苦口婆心，“这恨念你是怎么也闯不过去的。”
“不可能。”顾遥知一意孤行。
老者摇摇头，带他去了兰陵。
这次他来到了当时江政送他父亲上路时的场面。
“爹！”顾遥知大声叫着，他想带父亲离开，但他的手穿过了净信。
老者的声音出现，“你只能触碰到你的仇人，换言之，你救不了任何人，你只能手刃仇人。”
顾遥知明知这是假的，可是仇人在眼前，亲人在身后。
他能无动于衷吗？他能无动于衷吗？他能无动于衷吗？
“啊！”顾遥知手里出现赤霄剑，他拿着剑朝江政砍去，在他的意识里他是无敌的。
他杀了好多人。
但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人就是有亲疏之分，难道亲人就在眼前，他真的可以做一个旁观者。
今日兰陵血流成河，流的不是兰陵净氏之人的血。
忠君爱国之人，凭什么枉死。
出现在兰陵的敌人可以杀尽，那仇恨呢，仇恨会消失吗？
顾遥知的青衣沾满了红色，这味道难闻极了。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周围的人和物全都发生变化，顾遥知站在一个断桥之上。
左边是江楼月，江楼月没什么侍卫跟随。
右边有一个陌生老叟，老叟被绑在树上。
这恨的最高境界就是抉择。
有一老虎慢慢朝老叟靠近。
而江楼月也在慢慢走开此处。
面对顾遥知最恨的之人，他的选择自然是亲手报仇，江楼月心如蛇蝎，多次害他，今日不报更待何时。
顾遥知不带犹豫地跑向江楼月，但他没能离开这个断桥。
因为他被人拉住了。
“师兄，报仇什么时候都能报，可是这个老叟实在不应该死去。”
在顾遥知做出错误的决定时，他潜意识的善良幻化成顾醉眠的模样拉住了他的手。
“或许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但我们不被仇恨改变，这就是最大的良缘。”顾醉眠说。
顾遥知眼神里全是愤怒，他语气生硬，“这个人是我一生之敌，最恨之人，可这个老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不是的，师兄，我们和他不同，因为我们是众生，所以我们怜悯众生。”
因为是众生，所以怜悯众生。
顾醉眠听到这，她才发现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那个初心不变善良的顾醉眠。
那个九世轮回最开始的顾醉眠。
从前她真诚善良，后来她权恨利弊。
顾醉眠默默低头，究竟是什么变了。
什么都变了。
莫负春说：“当时顾遥知告诉我们，是你拉他回来了，你看，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你，都听你的话。”
顾遥知听到莫负春这样总结，他才发现自己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的女子模糊不清，没有声音，看不起脸，就连背影都分辨不出来是谁。如今跟着莫负春的回忆，顾遥知才发现，他只要做梦，梦见的那个人只会是顾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