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早朝争论
顾遥知回答:“未尝不可。”
人往往是有各自的命运要走,东顾皇帝拿他当手里的一把好剑,用他来刺江楼月而后吞并齐国,如意算盘着实打得不错,只是顾遥知如今有了他去东顾后的记忆,他自然知道他的生父是怎么死的,而他好像自生下来就是复仇之人一样。
仇的报的完的吗?不一定。
人常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你能忍下这口气,若你没皮没脸忘记家仇,是否又对得起死去的那些人。
顾遥知要做的不仅是复仇,他要斩草除根,这道理就是如此,仇他可以报,但若是别人想报他的仇,那是万万不可的。
自从同江楼月撕破脸皮后,每日早朝都是皇帝一党和顾相一党的争执。
今日亦不例外,只是将江煜扯了进来。
刑部尚书一向和顾遥知不对盘,早朝特意提出大理寺一事。
“启禀皇上,臣以为这大理寺应该撤了。”刑部尚书上了一道折子,江楼月没理,但他暗示刑部尚书在今日早朝上提出来。
底下人纷纷议论。
江楼月不急不忙地用一串佛珠敲打桌面,“依照爱卿看,撤掉之后该如何?”
“那自然是将大理寺的职责并入我刑部。”刑部尚书打得如意算盘谁人不知。
这是户部尚书于铭尧站了出来,他曾在大理寺任职,当时还是顾遥知的手下,而他能做到户部尚书也是顾遥知成就的,再加上,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子在东宫香消玉殒后,他对江楼月可谓是暗暗发恨。
“刑部尚书可真好脸皮,大理寺掌管刑狱案件审理,刑部掌管刑罚二者之间虽有联系但根本不同,你的野心真是路人皆知。”
于铭尧的话刑部尚书抓住了把柄,因而他笑道,“于大人也知二者之间有联系,所以将其并成一家也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撤了刑部。”于铭尧反驳道。
“呵呵,若是撤了刑部,那其余五部也得要撤。”刑部尚书的话牵扯到了其他人的利益,因为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瞬间炒成一团。
顾遥知倒是不甚在意一样。
江楼月看向顾醉眠,顾醉眠原是不用上朝,但经过种种事情,加之她在军队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于是江楼月也开始让她上朝。
江楼月说:“顾将军怎么看?”他的佛珠朝向她。
顾醉眠本意不想掺合此事,不过江楼月既然提到了她,她想想就说:“臣赞同刑部尚书的话。”
顾遥知对此并不意外。
“顾将军认真的?”倒是江煜发出了疑问,顾姐姐应该知道顾相是帮助自己的,不过为何她此刻要帮助刑部尚书说话。
“那顾相可有异议?”江楼月看着像是在咨询顾遥知,其实就是在让他做决定,其实顾遥知也可以拒绝,但他没有。
顾遥知顺水推舟地说:“臣以为,顾将军说得极对。”
顾醉眠平静如水。
那这事就好办了,江楼月直接下旨将大理寺撤了,并将其职能全权交托给刑部管理。
刑部尚书此刻正为自己打击到顾遥知而沾沾自喜。
“无事便退朝吧。”江楼月有些兴致缺缺。
“皇兄且慢。”江煜此刻说话。
江楼月抬眼看向自己这位弟弟,这个人他早就想处之而后快,毕竟自己死了他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
“你说。”
江煜递上去折子,江楼月扫了一眼,随即大叫道:“刑部尚书!”
“臣在。”
“你可真是朕的好臣子。”江楼月将折子丢在他身上。刑部尚书打开一看,里面细数了他强抢民女,贪污钱财等等罪证,每一条都不致死,可是每一条都能让他被发配边疆。
“这,这臣可以解释。”到底是顺风顺水惯了,刑部尚书此刻只冒冷汗,他当然可以否认,只是江煜献上折子毕竟是有证据,他又想到自己府里那些美人以及藏在墙壁之中的金子,他就害怕。
这时顾遥知说话了,“先前王爷无意之中发现刑部尚书的恶事,但苦于没有证据,昨日臣刚刚搜集齐全,今日便全权交由王爷,最后呈现给陛下,请陛下明察秋毫。”
这时江煜也上前补刀:“皇兄,先前臣弟已经警告过了刑部尚书,可是他屡教不改,又处处挖苦臣弟,逼不得已之下,臣弟才出此下策请顾相帮忙。”
“这么说,朕还得感谢你们。”江楼月冷笑,他知道顾遥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他也未曾料想顾遥知竟然直接废了刑部尚书的后路。
“皇上,这刑部尚书德行不配其职位,臣有一人可推荐。”顾醉眠抓住机会想按上自己的人。
江楼月饶有趣味,“是谁?”
“此人先前在兰陵任职,后又转到庐州。”
“可是如今的庐州太守。”江楼月记得这个人,少见的有才又有德,最关键的是此人安分。
“是。”顾醉眠应答。
“既然顾将军如此推荐,那便将他调至京中做刑部尚书吧,至于你,打入大牢,等查明之后再做处罚。”
众人皆是跪下,“皇上英明。”
江煜听到顾醉眠抢先推荐后人察觉到顾醉眠有自己的算盘,于是也没有反驳。
离宫后,顾遥知特意等了一下顾醉眠。
“怎么?打坏顾相的计划了?”顾醉眠笑得得意,她是绝对不会允许顾遥知毁灭齐国。
顾遥知淡笑,“或许吧。”其实顾醉眠推荐庐州太守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而那个人其实就是他安排的。现在棋子都已经布置妥当了。
顾醉眠不欲和他说话,这个好陌生,他既不是千年前要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兄长,亦不是最初那个清冷的师兄。
世事无常,人早就变了,物也已经消失了。
“我送你的海棠簪子呢?”顾遥知突然这样问道。
“我从不戴仇人的东西。”
“是吗?你我是仇人。”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但是顾遥知,我们若成为对手,便只能是你死我活。”
“对手?随你怎么想吧。”顾遥知并不反驳顾醉眠,“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你。”
“或许从前还有爱,现在呢?是遗憾,还是什么,你认得清吗?”顾醉眠淡淡说。
两人如今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话,顾遥知意识到她已经不爱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