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疏远
念流云的身形一顿，她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了顾承修一眼，“如果可以的话，我当初宁愿没有出手救你。”
“反正就算没有我，你也不会死。”
顾承修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但他还是忍压抑住了自己的脾气，然后开口说道：“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
“我没有义务只说你喜欢的话。”念流云没有丝毫的留恋，迈出步伐，直接走出了顾承修的别墅。
顾承修眼中似有分风暴酝酿，但是最后还是被他压了下来，他派了人跟着念流云，然后自己转身直接去了车库开车奔向了自己的公司，甚至连午饭都没吃。
“净化”现在的情况开始回升，而中转站那边的事情也告一段落，警察的调查已经完毕，但是依旧没能找出什么线索，中转站现在已经不能使用，已经被警察封锁，一般人禁止进入这里。
寒戴旭回到了工厂，开始帮助云雅月工作，云雅月静静地敲着键盘，然后抬头看了寒戴旭一眼，状似无意地说道：“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寒戴旭手上的工作一停，转头道：“这不是你能力的问题，只是时运不济而已，要是没有那些人的阻碍，你肯定是能够成功的，我一直这么相信着你。”
云雅月手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我...没有人格能保护你们的能力，只是维持这个工厂就已经精疲力尽了，还要受到你们的帮助，我真的...没有能回报你们的。”
虽然抱着就算利用周围的一切也要强大起来，所以就算现在接受流云的帮助，也是无可奈何的，自己在将来一定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能保护好她的地步。
但是，现在云雅月的内心却已经开始动摇了，她开始后悔接受了念流云的帮助，因为这无疑是将流云推向了一个火坑，而且现在的她，没了顾承修工厂的支援，又能做到什么？
寒戴旭是不知道念流云的这件事的，所以他只是单纯地以为云雅月现在是对自己失去了自信，他起身来到云雅月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的，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云雅月双手合十握紧，狠狠地握紧，“是我害了你们，如果不是为了我，如果不是被我卷进来的话，你们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事情了。”
“豆豆不会就这样一整不吭地就退出，任然也不会一个人扛起了这多的事情，流云也不会为了我而回去跟顾承修做交易，你也不会为了我从国外赶回来了。”
云雅月低下头，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把你们卷进来？”
“雅月。”寒戴旭的声音微冷了下来，“如果你说你的是错的，你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做，那我们呢？”
“我们都是心甘情愿跟你过来的，你也没有强迫任何人，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不并不用对这件事感到自责或者是抱歉。”
云雅月抿嘴，“但是，这一就改变不了你们是因为我的错，才会变成这样的。”
“雅月！”
“够了！”云雅月站起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说那种仿佛是否定了你们所做的一切的那种话，但是我也不想听你劝解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究竟都是谁的错。”
云雅月：“抱歉，我想出去散散心。”
说完这句话，云雅月便出了门，然后留下了寒戴旭一个人在办公室，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烦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出神地透过屏幕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他能为她做些什么？连劝解都做不到，他这次出来虽然经过了舅舅的同意，但是却也约定好了不能动用家中的势力，孑身一人的他，只带了几名保镖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能成为她的助力。
在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他有多高兴，他本来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的，在得知她心有所属的时候，当初有多高兴，那时候就有多么绝望，所以现在的他，只要能亲眼看到雅月幸福，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这个目标，却仿佛原来越远了。
云雅月来到工厂的外围，看着里面不停工作的人们，云雅月深呼吸了一口气。
现在的她并不只是一个人，她的手下还有很多人等着她来养活，一旦这些人失去了这份工作，之后的救治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既然她当初承诺了会给他们安稳的工作，就一定要做到，这个世间最不能被打破的，就是约定。
这种东西一旦被打破一次，人就会变得没有信用，而谁...又会追随一个不能信用的人呢？
云雅月的心情还是很沉重，但是现在，她至少知道了自己能保护的东西，这是她该做到的事情，也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她没有那种强大的力量来保护朋友，但是至少要保证这些人不会失去工作。
云雅月调整好心情，然后走回办公室，站在办公室的门前，她犹豫地打开了门，刚才的她有点烦躁，所以不由自主地就吼了戴旭，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
打开门后，云雅月走进去，寒戴旭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她进来了都没察觉到。
“戴旭？”
寒戴旭回过神，转过椅子，“雅月。”
“感觉好点了吗？”
云雅月点点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嗯...刚才抱歉，我有些不稳定。”
寒戴旭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顶，“没事的，我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已经很努力了，也自己抗下了很多事情。”
云雅月低头微微一笑，表情似悲似嘲，“但是，我还是能力不足。”
寒戴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再次揉了揉肉的头顶，“你一定可以的。”
云雅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寒戴旭的手尴尬地停在在空中，然后他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云雅月我这鼠标的手微微一紧，她是故意这个样做的，表现出对他的敷衍，说不定他最后后就放弃自己，然后离她而去了。
第一是三十九章 自我厌恶
云雅月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但是她却已经停不下来了，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他是不会在意这些得失的，但是现在不一样。
她有必须要保护的人，但是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们推离自己的身边，然后自己来面对一切。
这对于云雅月来说，之最为理想的蓝图了。
但是，她也知道，寒戴旭并不是那么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如果他真的心灰意冷选择离开了云雅月，那肯定是他完全对云雅月完全死心，而且决定不再跟她往来的时候。
云雅月垂眸。
我真是个令人厌恶的女人。
无论怎么做，似乎都会伤害了他们，当初自己任性地将他们邀请过来，将他们害成这样之后，又想任性地将人推开。
云雅月抬起头来，提起精神将今天的工作都完成，然后跟寒戴旭说了一声之后，便去视察工厂的工作情况，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类似爆炸物一样的东西。
寒戴旭在云雅月离开之后，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他看出来了云雅月的逃避一般的行为，但是最可恨的是，在这种时候，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宽慰她，所有的言语都是无力的，直说漂亮话的话他谁都会。
今天也很快就结束，云雅月拒绝了寒戴旭想要把她送回去的意愿，然后独自回到了念流云的家中。
这样冷清的感觉已经长时间没有感受到了？
明明是不算宽敞的家，为什么现在才看起来这么空荡？
云雅月站在原地发愣，然后就有电话的声音传了进来，云雅月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按通了接听键，声音带着浓浓地疲惫，“喂？”
“嫂子...你没事吧？”许志带了一点迟疑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
云雅月打起精神来，“许志？怎么了？”
许志说道：“嫂子之前不是跟我说过让我查查李妈那边有没有被监听吗？我借着机会上门去打探了一下，李妈那边并没有什么监视摄像头，也没有窃听器。”
云雅月心中一动，“一个都没有？”
“对，机器是这样显示的，我查了好几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为什么会一个都没有？
云雅月沉默半晌，“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许志。”
“这点事情没什么的。”许志迟疑了半晌，“嫂子你最近...还好吗？怀姐也经常向我打听关于你的事情。”
“嗯...”云雅月笑着说道：“我最近很好，正在组织自己的势力，有些忙也有点累，其他并没有什么事情。”
许志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还是说道：“嫂子你什么时候想要回来，我们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云雅月只感觉嗓子干哑，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顿了一会才找了自己的声音，“嗯，到时候就拜托你们了。”
又跟许志说了很多话之后，云雅月挂断了电话，她躺倒在沙发上，眼睛无神地看向洁白的天花板。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一个懦夫，对于他们的帮助，竟然不是赶到高兴，而是从心底感受到了一种恐惧。
“哈...”云雅月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抬手掩住自己的眼睛，“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现在这样的状态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提不起来劲了，只是凭借着最后的一股责任心在支撑着自己。
真的已经很累了，不管怎样都不会成功，还会害了周围的人，这样的现实，还能让她怎么坚持下去？
云雅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角带着泪痕，就那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云雅月罕见地睡过了头，然后被电话铃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起来，然后接起了电话，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沙哑，“喂？”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半晌都没有回话，云雅月现在没清醒，还带着浓浓的睡意，直接说道：“你不说话我就挂了。”
“云雅月，第三个提示。”
云雅月瞬间清醒过来，声音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沙哑了，她打起精神道：“你说吧。”
“2014年5月12号，你跟谁一起吃了便当。”
云雅月拧眉，“那么久远的事情，谁会记得？”
少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她略带俏皮地说道：“这我不管，我只管向你传达提示，那你加油吧~”
这次的电话很快就被挂断，甚至都没有等云雅月得出答案，云雅月靠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酸痛，可能是因为昨天的睡姿，她感觉眼睛又肿了。
“唉...”
云雅月起身来到洗漱台，看到自己憔悴苍白的脸颊还有红肿的眼睛，“真是惨不忍睹。”
当初就算被林佑柯抛弃，独自一个人在大街上流浪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惨。
那时候的她还有满腔的怒火跟复仇的目标，现在想来，之后能够成功，都是因为有席慕蓉在。但是现在，只靠她自己的话，做什么都是一败涂地。
今天的云雅月依旧上了妆，然后来到了工厂，寒戴旭已经早早到了，看到云雅月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毕竟她那苍白地面孔都被隐藏在了那厚厚的妆容之下。
“昨天睡得好吗？”
云雅月点了点头，“还好。”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迟到，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有没有哪里难受？”
“没有。”
云雅月表现地很冷淡，但是寒戴旭却丝毫不在意这件事，依旧对她嘘寒问暖。
云雅月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赶快工作吧。”
寒戴旭坦然道：“我已经做完了。”
云雅月一愣，然后打开电脑一看，果真是这样，今天该处理的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完毕，接下里也只剩下例行的工厂巡查了。
云雅月眼中复杂，“戴旭...”
寒戴旭道：“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所以我也会进我的所能来帮助你，减轻你的工作量跟压力。”
“你还有我。”
这种温柔的话可以说是直直射进了云雅月心中那唯一柔软的部分，但是与之相反，她有多感动跟感激，内心的罪恶感就越强。
因为，在她的心里，已经快要放弃了，这样的她，还怎么回应寒戴旭为她做的一切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