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己之力
笑暮荣惊之笑暮凉的变化，没回答问题，笑暮凉便是也没再停留，转身便是走到了昔日大堂主的位置坐下，又道：
“暗楼阁目标向来明确，若只是要杀二哥一人，绝不会错杀。而此次却是已然让我阎门弟子亡了大半，恐怕此次还有他人想要借刀杀人。”
条条在理，句句中的。笑暮凉又一番话语让笑暮荣为之惊讶，让他不得不相信，面前的人就是笑暮凉。
“是暗陌，我在清岭与他有些冲突…”
笑暮荣怎会不知这其间的关系，他不否认笑暮凉的话，虽心中不甘，但也只得交代出来。
笑暮凉眸子微眯，询问：“暗陌？”
笑暮荣抵不过二人的目光，道：“暗楼阁少阁主。”回想起那日之景，笑暮荣只后悔自己没有将他杀死。
“你怎么会与那暗楼阁少阁主有过节，这……”笑暮澈紧着询问，但话到一半，确是被笑暮荣抬手止住，与他使了一个眼色，她便是开口道：
“二哥做事自有分寸，想必事出有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暗楼阁，而是朱念，二哥，你觉得凉儿说得对吗？”
笑暮凉眸子直直盯着笑暮荣，似是在询问。笑暮荣心中明白，笑暮凉送那信给自己，必然是知道自己知晓一些关于朱念的事情。此时的询问，自然问的也是这事。
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自然也知道，但笑暮凉这饶有深意的话，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而笑暮凉，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笑暮荣是否与自己猜测的一样，是知晓一些实情的。
二人心中各有所想，对视良久，并无言语。
笑暮澈刚要开口打破这个僵局，赤邢便是到了主堂之中，脸色并不好，他看了一眼堂中入座的三人，沉肃的对着笑暮澈道：“少门主，存活的那名弟子，现在情况不乐观，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他知道笑暮澈必然已经了解了情况，所以也并未解释其他，进到堂中便是直接说了事情。
“走。”
笑暮澈站起，一刻也不停的随着赤邢的步子出了主堂，二人迅速的消失在主堂之中。
笑暮凉看到了笑暮荣的脸色，赤邢话出口之时，他桀骜不羁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和恨意，他眉头悄悄跳了一下，被笑暮凉收入眼中。
“二哥，一起去吧。”
笑暮凉走到她身前停下，淡淡的道。
笑冥所见所知，此前她都已经询问清楚，自然也知那存活的唯一弟子是谁，为何受伤，以及笑暮荣是如何在包围之中存活下来……以笑暮荣的性子来看，他自然是憎恨赤灵的，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带他逃跑的人救了他。
笑暮荣抬眼看了笑暮凉，不屑的抛出一句：“死不了，急什么？”
笑暮凉自然不会强求他，也强求不了他。
“的确死不了，救了二哥的人，阎门无论如何都会救他。”
她只是淡淡的抛下一句话便是走了，堂中只剩下笑暮荣一人。他坐在原位上，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笑暮凉与笑冥朝着校场的方向走去。
“伤势如何？”笑暮凉步子不紧不慢，但前进的速度却是一点不慢。
笑冥紧紧跟随着她。“右臂几乎没有完好之处，血肉糜烂，回门途中，再加上舟车劳顿，估计云力也支撑不了了，情况不妙…”笑冥脸色越说越重，最后也是没能说下去。
笑暮凉不语，心中思索应对之法。而跟在她身后的笑冥却是看着笑暮凉的背影，面色不佳，几经犹豫之后，她还是停下脚步低头开了口：
“小姐，我……”
“若是顶撞二哥一事，不必自责，你并无过错。”笑暮凉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她道。笑冥眉间挣扎，又欲开口，却是被笑暮凉的话再次止住“二哥安然回到门中，你的任务就已经完成……好了，跟上吧，我们去校场。”
笑暮凉走出去几步，笑冥才是跟上去，虽心中还是有不解之处，但笑暮凉都已开口，她也没有再纠缠下去。
校场，阎门弟子阁。
赤邢带着笑暮澈快步步入弟子阁，随后便是来到了赤灵的房中。此时三位堂主也已经到了此处，是方才赤邢觉得事情严重，所以才去请来了三位堂主。
笑暮澈进门之时，三堂主刚从赤灵的床榻旁起身，满面愁容。“三堂主，如何？”笑暮澈迎上去问。
三堂主对于这等伤势有一定的见地，所以才会去请他来查看。三堂主回眼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赤灵，将目光放在了他那被白纱包裹之后还依旧浸出血的右臂之上，半晌才开口：
“情况不容乐观，性命自是无忧，只是他这右臂，恐怕是保不住了，而且因为右臂上经脉的关系，以后的修炼想必也要受到阻碍…”
笑暮澈脸色更加沉重，看了看赤灵的右臂，转头问赤邢：“赤邢，这伤势是如何造成？”
赤邢眉间挣扎犹豫，半晌不语，一旁的赵聂急性子等不下去，一声吼道：“说呀你！”
赤邢经不住几道目光的压迫，最后只得交代。“是小少爷。他们中途遇袭，阎门众人敌不过，为保小少爷，便让赤灵带着小少爷逃跑…………我们赶到的时候，赤灵的手已经这样了…”
其实话不用说完全，以笑暮荣的性子，众人也都猜得到。只是话一出，房中奇妙的安静下去，没一人再言语。
笑暮澈心中自然是气，但笑暮荣他管不住，对于这样的结果，即使去说道笑暮荣一顿，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至于各位堂主，那笑暮荣始终不是自家孩子，说起来也是不合礼数的。
“唉…”
笑暮澈紧握拳头，最后也只得叹一口气，然后松开。抬头问：“三堂主，现在可有救治之法？”
“只有将他这只手臂截掉，虽会影响之后的修炼，但也可修炼一些身技…”三堂主话语之间也是可惜至极，但也只有如此。
笑暮澈将目光看向床上的赤灵，年纪只不过比自己稍长一些，现在竟要因这种事情而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实在是可惜至极。
就在笑暮澈要开口下命令之时，一个声音插入，众人的目光随之凝聚在门口。
“三堂主可否让凉儿看看？”
话落，笑暮凉带着笑冥步入房中，笑冥留在门口，笑暮凉继续前进，来到三堂主旁边，看着床上的赤灵。
三堂主自然是不会拒绝，往后退了一步，便是示意她上前去查看。笑暮凉道了谢，半蹲在床榻边，将手放在赤灵那不堪入目的右臂之上三寸之处，释放出云力。
火色云力所到之处，赤灵手臂里的经脉情况一目了然，他天赋并不出色，经脉算不得上乘，至于还有什么影藏的实力，自己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凰………”
笑暮凉心中的话才开口，便是就停了。她方才都忘了，凰翊九已经很久没有回应自己了，无论是话语还是兽力波动，都没有。
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笑冥与默辰，都是在他的帮助下，自己才能够得到这么强有力的两个帮手。而刚才，自己为何要冲上来呢？
不过是仗着他在。
可是他不在了，拿又该如何呢？
笑暮凉的眸子抖动了半刻，心中的一切一闪而过，无人察觉。这半刻之后，她当即收回手，转身对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开了口。
“我可以救他，日后可以修炼功法。”
她没有办法救赤灵，可她想救。并不单单因为他救回了笑暮荣这一个重要的原因，更大的私心是，她也想变得如凰翊九那般，出口的话皆是笃定，毫不犹豫。
众人脸色一松，心中自然都是欣喜的。“小姐，你当真有办法？”三堂主上前问，目光炙热，带着些崇拜。即使这崇拜在年纪之上不怎么对得上号，到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笑暮凉点头。
众人再次对笑暮凉的能力刷新了认知，倒是三堂主，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什么办法，可否教我？”
不已长者自居，虚心求教，三堂主的心性是极好的，这让笑暮凉心中觉得阎门有此人还是颇为欣慰与荣幸的
“那是自然，凉儿也只是知晓一些方法，不懂的地方自然要与三堂主请教。”
房外，静静听着这一切的笑暮荣心中不知是何种感觉，只是脸色如往常一般的骄傲自满，不屑一顾。
半晌之后，一众人从弟子阁出来，只留下赤邢在弟子阁照看着赤灵。笑暮凉与笑冥走在最后，落后了前面的人一大截，看似有意为之。
笑暮凉的步子越放越慢，等到前面的数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之处，她才是停下脚步，对着身边的笑冥吩咐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也辛苦了。”
笑冥自然是不违背笑暮凉的意愿，几步之后便是也消失在了这里。等到笑冥走了，笑暮凉便是在夜色之中不紧不慢的坐在了廊凳上。
“二哥难道不是有话要问凉儿吗？”
笑暮凉垂目整理自己的衣衫，淡淡的开口。话音落下片刻之后，一道身影便是出现在了笑暮凉的身前，正是笑暮荣。
笑暮荣站在笑暮凉身前，借着月色看着笑暮凉，目光惊疑又带着几分厉色。“你怎么知道我跟着？”
笑暮凉抬眼看着笑暮荣莞尔一笑，“方才赤灵房中，我探查经脉一幕，二哥不是已经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