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模糊的善恶
血河不太宽，只有七八米，自打东头一直流向西头，不急不缓，里面的东西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反胃，除了浓郁的血液的味道。
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头颅，胳膊，躯干，就像被人五马分尸放在这里，偶尔还能看见白色，淡黄色的夹着被冲走。
“不知道王培楠和楚楚的离去是多么的幸运。”默笙心头升起这个想法，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皱着眉头说：“我们怎么过去啊，这里面的液体似乎有毒！”
贾丁一点头，过了半晌说：“可以贾雯不在这儿，不然可以分析一下这个血河，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就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对面的人影，只有一个人，看不清样子，但是听声音，默笙能够听出来，这是狗剩的声音。
“你们还真是不听劝啊，说了只有两个人能过去，你们偏偏四个人过来了，给你们一个提示，必须有两个人躺在河里，形成一条路，这样你们才过得去。”狗剩好似一个出谋划策的智者。
但是听得却让默笙几人胆寒，他们不清楚究竟怎么办，难道真的听对面那个人的话，用身体搭起桥梁？
狗剩看他们不为所动，笑了笑说：“这是最高的办法，不如你们试试直接跳过来，以你们的身体强度，跳过来似乎很简单吧。”
这句话就像是刀，击破了默笙最后的心理防线，他轻吐出一口气说：“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搭起一个桥梁？”
不过贾丁一却眼前一亮说：“不，如果他说的两个方法都成立，那他应该就是在赌，赌我们不敢跳过去。”
说完，他就看向其他人，贾丁一的说法是成立的，可是谁又愿意当第一个尝试的人呢，沉寂的很长时间，他们似乎能看见对面狗剩露出来的鄙夷的目光。
“我来，人头落地碗大的疤！”恒瑞站出来，双腿用力，七八米的距离，他可以轻松的跳过去，但是他在哪儿站了很久，最后一闭眼，猛的跳过去！
“好像可以！”这是所有人的想法，甚至恒瑞脸上也挂上的笑容。成功着陆，他转身笑着冲他们招手，似乎是再说：“可以，过来吧。”
此时，狗剩的声音响起：“你们还真是不怕死，如果不怕死，你们为什么不去死呢！”说完，猛的一踹，就把恒瑞踹河里了。
河里的血水突然翻腾起来，就像是硫酸一样腐蚀着恒瑞的身体，他的身体瞬间被肢解成一块儿一块儿的，难以想象，并不是被割开，而是自然成一块儿一块儿的。
这个时候。他们也终于知道河流中，白的，淡黄色的液体是什么……
“王八蛋，你TM不遵守规则，我艹你大爷！”诗琪拿着，他身上的毛发瞬间变长，往狗剩攻击去，可是血河里面的血水瞬间少了一半。
里面的各种躯体汇集成人的模样，但是并不是他们生前的身体，他们清楚的看见，恒瑞的头颅，下面是一个长满胸毛的躯体，下面确是女生双腿……
不过这些人都有共同点，就是向默笙他们发过来，攻击手段都是一样的，用他们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指甲！
“贾兄，出手啊，你愣着干嘛？”默笙打退一个，提醒贾丁一，以前冷静如石的贾丁一，现在却愣在原地，像丢了魂魄一样。
“这些人我都认识，都是我的人，是我培养出来的，现在他们竟然都过来攻击我，真讽刺啊，真嘲讽啊！”
说着，他握着剑，看着扑向他的两个“人”，剑气瞬间爆发，这个剑气的力量可能已经超过灵士的实力，甚至灵将二段，也不一定能爆发出来这么强大的杀伤力。
可是偏偏，他做到了，使出这样杀伤力的招式，他不仅没有力竭，看上去没有不对劲，可是他脸上的表情，不只是笑，还是哭，或是解脱？
可是他也只是击杀了十几个敌人，还有两个，趁着他们发呆的时候，猛的扑向诗琪，其中有一个，就是恒瑞的头颅。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想着杀人，他把诗琪拉入血河，默笙想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不！”默笙大喊，没想到，一天还没过去，就经历了这种事情，罗天，恒瑞，诗琪，相继死在他面前，而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
“遵守规则是弱者要做的，而我是这里的王，你们忘了吗，这里的规则是我制定的，好啦，我给你们消灭我的机会，只要你们一个人愿意牺牲，跳进血河中，我就让你们到花园，怎么样？”
狗剩说着，似乎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儿，因为他断定，面前的两个人，默笙和贾丁一，都不会自愿跳进血河。
正常人怕死，可是他不怕，他已经死了一次了，所以除了或者，他贪婪任何事情，包括看人在死之前的反应。
那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默笙和贾丁一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没有失去理智，反而，越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就越冷静，可是现在，冷静有办法吗？
就像已经被猫吃进嘴里的老鼠，难道老鼠用稚嫩的手指，就可以划破猫的嘴，逃出来吗，或许有可能，但是他绝对不会想着杀死猫咪。
就像现在默笙两人已经丧失了杀死狗剩的信心，可是他们两个也跑不掉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再按照他的规则来一次。
哪怕知道对方不会遵守规则，哪怕知道会死，也要搏一把，难道他们现在跟死亡，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
默笙转头看向贾丁一，他把枯叶戒指放在贾丁一的手上说：“贾兄，这个生的机会，我不争取了，自我的实力，就算到达花园，也不可能摧毁花园的，这里面有我留给青汐的东西，你一定要给她，如果可以，让她忘了我。”
说着，默笙纵身一跃，腰间的玉佩，右臂，水岕珠和影子给他的匕首，就是他最后留下来的东西。
他会让这些东西陪着他上路。
“噗通。”落入水中的声音是那么的响，刺痛了贾丁一的耳朵，他的眼睛红了，没想到自己最看中的人，真正当伙伴的人，落入血河。
目的就是成全他，他不敢犹豫，现在犹豫，就是对不起默笙做出的选择，默笙的选择没错，按照正确的选择，就是会选择这样的结果。
贾丁一实力再怎么说也比默笙的实力强大，境界，身体强度都高出一大截。
“我过来了，你有种就杀了我！”贾丁一红着眼冲着狗剩狗剩吼道，可是狗剩却只是掏了掏耳朵说：“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杀你，跟我来吧。”
说着，他在前面有，贾丁一没办法，只能在后面跟着，狗剩跟他说了好多，可能是想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让他自己放弃，可能只是单纯的抱怨，也可能是想拉拢他，毕竟灵宝拍卖行少主的身份，可不简单！
“你知道吗，我想让你活着出去，这样你才能背负骂名，再不济，也会背负他的死，活一辈子，你每天睁眼起床，喝水，吃饭，看到的都是他的表情，最后赴死的表情，嘿嘿，想想就有趣。
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是一个好人，杀野兽也会犹豫好久，因为我感觉他们并没有冒犯我，所以我感觉他们不应该死，不过后来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你知道人是什么样子吗，贪婪，嗜杀，总之比你我都要坏，我给了他们家，所以我是他们的主上，对于我们来说你们才是坏人我们是好人。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特别喜欢杀人，喜欢看见一个个生灵在我的眼前死去，我不喜欢一刀封喉，这样就失去了折磨他们的快感，你知道什么是快感吗？
一个城主的老婆勾引一个学院的院长，生下了一个孩子，城主却以为是自己的，百般宠爱，最后却是他们的孩子，亲手杀了他。
那个孩子就是我，我杀了名义上的父亲，因为我母亲跟我说，我的亲生父亲不是城主，而是一个穷酸院长。
我不喜欢那个老头儿，所以我把他俩都杀了，看着我妈在哪儿骂我，说我不是人，拜托，我的生命是他给的，不是吗？
所以我弓强女干了她，然后杀了她，你猜她最后跟我说了什么，她说：“再来一次吧。”
桀桀，你要不要跟我一样成为他们眼中的怪物，只有我们才知道，这才是我们真正想成为的人，不要拒绝，不要排斥。”
狗剩说的话远远没有结束，可是从某一方面来说，他没有错，只是世上的邪恶，教会了他这么做，可是贾丁一也没有错，他冷酷，铁血，可是他也有感情。
不然他也不会有了他的手下而愣在那儿，也不会因为默笙而大声吼叫狗剩，他们两个是不同的立场，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们的选择又会惊人的统一。
这才是可悲的事情，善恶没办法定义，只有自己心中有那样的界限，可是这个界限，永远是那么的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