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四章
看着凤凌诺吃得满意,凤族长的心情也很愉悦, 他一开心提前退场时便把凤凌诺给带走了,还当着凤圣哲两兄弟和一众青老年人道:“诺儿还是孩子,可不爱玩你们玩的,你们自己玩吧,我把孩子带走了,可不能让你们把人教坏了。”
凤圣哲默然,父亲,我们今晚开的是族宴,不是外头的酒宴,连酒都少,没有戏班子,更没有清倌舞姬一类的助兴节目,请问我们怎么教坏孩子?
但是凤族长要带人走,大家自是不能阻拦,凤凌诺和众人一一致歉,就在一些人的簇拥下跟着凤族长走了,凤圣哲和凤茂行留下来招待其他人。
到了族长居住的正院里,凤族长锐利的眼神在凤凌诺的脸上停了好久,半晌叹了口气道:“你虽是长得像了你的父亲,但性格更像你的母亲。”
凤凌诺诧异,她以为她这混不吝的性格应该更像那形式乖张,不肯遵守规矩的父亲才是,而她的母亲,应该更加温柔淑雅些。
凤族长说了一句话,转身就去了内室,取了两个轴卷出来,交给凤凌诺,“你父母亲大婚时,我曾秘密出岛见过一次,这两幅画像时后来你父亲寄回来的,说是给你留个念想,想必那个时候他们便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气息了。”
凤凌诺没有离开打开画卷,只是捏在手里摩挲了下,满腔的迷茫,困惑的问道:“我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你这样子,山主大抵是一直瞒着你了。”凤族长叹了口气,“不过此事也的确是我凤家之故,牵连了雪峰山和你的母亲。”
按照凤凌诺的猜想那样,她的母亲和雪峰山山主的确有故,而这故的渊源颇深。当年山主刚从自己的师傅手中接管雪峰山的时候,意气风发,江湖人对他莫不敬佩,但是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的。有一次山主被人追杀,好不容易逃回了雪峰山的地界,却是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他以为自己就要因此丧命了,却被人救了,而这个人就是凤凌诺的母亲。
江湖人又重情义,山主感念其救命之恩,答应她可以实现她的愿望,因为当时她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又是雪峰山名下村庄的居民,她想要的不过是富足的生活,或是雪峰山的提携,但在她说明想拜他为师,成为雪峰山的弟子时,山主震惊了,也犹豫了。
因为按照山规,历任山主只能收一个弟子,这个弟子是要继承雪峰山的,不能是女子。但是山主的心也软啊,虽然他不能收她为徒,但传授一些功力,每日指导她一番也是可以的。
因为他们虽没有师徒之名,却也有师徒之实。
凤族长只见过凤凌诺的母亲一面,但是他第一眼看到凤凌诺,就知道凤凌诺的个性和她的母亲一样,从来不甘于人后,行事作风虽重情,但也更重自己的心意。
“你的父亲大概是凤家的例外,他其实并不习武,反而是文采飞扬,更擅长文。”凤族长失笑道:“当初你父亲来信说是他救了你的母亲,但是我猜想应该是你的母亲救了他,因为你的父亲虽是智多近妖,可是在弱肉强食的江湖,还是谁有实力谁做主的,更何况你的父亲因为凤家嫡脉的缘故,又被我保护久了,有着一份难能可贵的天真。”
两人结识之后,因为一人善文一人善武,便结伴行走于江湖,更是产生了感情,于是就发信给凤族长邀请他来雪峰山参加他们的婚礼,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位弟媳的来历,也明白自己的弟弟为什么会看上一名长相只能算是清秀的姑娘。
两人成婚后也没有安定下来,还是继续他们游历山川南北的路程,直到怀孕了,凤凌诺的母亲想回雪峰山生产,但在半路上却遇到了仇家,这个仇家是奔着凤凌诺的父亲来的。
“你父亲无意之间露出了凤家的玉佩,因此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仇家一路上观察他们,快到雪峰山境内时,这才动手了,导致凤凌诺母亲早产,生下了凤凌诺。
夫妻俩能武在生产,在外抵御的只有会个拳脚功夫的人,但幸好仇家想要抓活口,这才给了凤凌诺母亲可乘之机,燃放了雪峰山的信号弹。
但是没有想到那些人对信号弹很是惧怕,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灭口了,收到信号弹的山主晚了一步,只见到了满院子的血,和在母亲身下嗷嗷大哭的凤凌诺。
山主把凤凌诺带回了雪峰山,因为对她母亲的愧疚和心痛,便把凤凌诺养在了身边,甚至打破了山规,收了徒弟。就连凤族长亲自来敛尸扶灵回凤家时,山主也没有开口同意。
凤凌诺似乎明白了,当初她以为师傅收舒玉溪为徒,是看在皇帝是他旧识,又感念舒家大义的份上,其实师傅更看重的,是舒玉溪身为慕天世家的独脉,又深得皇帝信任,能给她提供助力,而谢风离虽是武学没有他们精通,但心性极好,若是出事,一定会护着她。
山主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能够在活得更加舒坦,哪怕是回了凤家,也不会因此而妄自菲薄,因为她的身后有慕天的皇室,有号令群雄的雪峰山,就算凤家因为她不在本家长大,而遗弃她,抛弃她,那她也能享受两位师兄带来的庇护,活出自己的光彩来。
凤凌诺眼眶一热,做了这么多,全是为了她,这让她欠了多少的人情啊,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
凤族长也是长叹一声,“之所以说是凤家对不起你们,是因为那群敌人是凤家的敌人,听秋暮说,你们京城时得到了两个荷包,是一份地图,而那群人也是为了这几个荷包,为了这份地图而来。”
“这地图上所画的,乃是前朝遂氏的藏宝,又是我凤家军亲自率部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