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陈年往事
旁边有宫女过来,接过了她的斗笠。
陈令言这才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
别的不说,就这一头白中夹黑的头发,就足以震惊陈令言。
满脸的皱纹掩盖了年轻时的美貌,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就足以证明眼前这个人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貌美女子。
“无妨。”那妇人淡淡的叹了一声,便让旁边的宫女扶着她走了。
陈令言微微颔首。
接下来的几天,陈令言都在这个地方练舞。
每次都跳得大汗淋漓的。
这一次,陈令言也像往常一样跳完,正准备走。
回头时,一个妇人正在看着她。
陈令言立马认出了这个人。
这不就是上次在这里跳舞,跳的极其吸引人的妇人。
陈令言向她行礼。
那妇人的目光慈祥:“你也是为了这次的比赛,才来这练舞的吧。”
陈令言笑了笑:“正是,拙劣的舞技让您见笑了。”
陈令言十分谦虚,眼前的这个妇人全身散发着贵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
况且能在这宫中又带有富贵气息的妇人,应该也只有皇家人了吧。
应该是先皇的嫔妃们。
那妇人摇摇头,“在你这个年纪,能跳成像现在这样,已经是十分好的了,看的出来,你天资过人。”
陈令言谦虚:“晚辈不敢,那日见前辈在这一舞,才真是惊艳众人,我这雕虫小技,能得到前辈夸赞,喜不自胜。”
那妇人噗呲一笑,她十分满意的看着眼前人。
她觉得陈令言态度谦虚,为人有品,是现在年轻人中难得的。
“你还真是会说话,不知道姑娘是谁家的千金。”妇人笑了笑。
陈令言愣了愣,随意编了一个谎话。
妇人看着陈令言的脸色,只是笑笑不说话,那笑容意味深长。
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陈令言看着她转身,手不禁攥起了拳头。
“前辈留步。”陈令言出声。
那妇人转过身:“有何事?”
“我看前辈的舞姿惊艳,想请教前辈,不知可行吗?”陈令言十分陈垦的双手抱拳给她鞠躬。
妇人温和的笑了笑,眼前的这个女子,样貌干净,品行也端正,再加上有跳舞的天资,要她教也不是不行,但是……
她看了陈令言一会,才缓缓开口:“你不合适。”
说完转身便要走。
陈令言有些疑惑,她刚刚不还是夸自己吗,怎么现在……
那妇人走了几步:“我希望我教的人,心思单纯,对舞蹈有着极度的尊重,等你什么时候,不在骗我,你在来找我吧。”
妇人淡淡的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令言眉头紧锁的愣在原地,她有些震惊,她没想到这妇人竟识破了她的谎言,这老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殿中,可汗召了叱干文娟来。
“这次的比赛我虽然不要求你得冠,但是……”可汗开口。
“这是自然父皇,文娟明白。”叱干文娟毕恭毕敬的对可汗行礼。
她代表的可是叱干族公主的脸面,自然是不能差的。
在竹林旁边一个偏僻的宫殿中,刚刚在竹林中气质不凡的妇人正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娘娘,快喝些银耳汤,暖和暖和。”她的随身嬷嬷端来一碗热乎乎的汤。
她的房间极其简单,与这奢华的皇宫格格不入。
她,就是宫中传说的那个在乞巧节捕获可汗的妃子,她唤作佻燕岚。
她坐在椅子上发呆。
刚刚陈令言的舞姿,让她响起了以前的旧事。
她们家是名门贵族,他们家的舞蹈出了名的,她的娘亲,她的外婆,都是京城第一舞姬。
自然,她也是,她的舞技甚至在她们之上。
在乞巧节的时候,她因为一只孔雀舞,与可汗相爱,嫁入了宫中。
当时的她还年轻,还什么都看不透。
以为一心一意的在可汗身边就好,但是皇宫是什么地方,是一个一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的地方。
因为一些意外,她爱了一生的可汗,亲手杀了她的爹娘,嘴上说着不得已,却也是亲手灌了她伤身体的药。
自喝药之后,她便身体虚弱,别说跳舞,稍微走走都能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最爱的人,把她的亲情,和她最大的梦想都撕毁了。
她对他又恨,又爱。
那种情绪直到先帝死了之后都没有消散,她一直都在这种苦闷中走不出来。
刚刚看到的陈令言,让她想到了当面的自己,那姑娘虽然舞姿不是很完美,但是在舞中,她可以看出她的坚定与自信。
她感慨万分,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跳那一支舞,没有进宫,现在应该也和那姑娘一般,眼中透着纯净。
魏景和宫中,魏景和正在处理着公文。
虽然说上次陈令言拒绝了他,但是陈令言在给叱干文娟看脉象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是会有接触。
渐渐的,魏景和也把她当好友看待,在一些关于百姓的问题时,陈令言也会提一些意见。
陈令言给叱干文娟看诊完,和魏景和一起走在宫道上。
“乞巧节快要到了。”魏景和率先开口找话题。
“嗯。”陈令言只是淡淡的回着。
魏景和继续:“你来叱干族不久可能不知,设置乞巧节的舞蹈比赛,有一部分原因是给有缘分的男女制造机会。”
陈令言有些疑惑的看着魏景和,“什么意思?”
“因为比赛谁都能报名,所以上台的女子定是来自各种地方各种职业的,通常来说,台下会有男子观看,如果看对眼了,便是成就了一桩好事。”
陈令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陈兄弟现在可否有心仪的人?”魏景和开玩笑似的开口。
陈令言看着眼前人,眼中满是无奈。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有。”
听到这个答案,魏景和有些意外。
同时,他也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问:“不知是那家的女子有这样的福气,竟能吸引到陈兄弟。”
陈令言苦笑着,继续往前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