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惨烈
薛易伫立在断裂的马车轱辘旁，默默地注视这一切，良久。
“轰隆！”惊雷炸响，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叶眉瘫软在母亲尸首上泣不成声，任凭雨水冲刷。地上散落着几串糖葫芦，混杂着血与泥泞。
望着叶眉瑟瑟发抖的身躯，薛易颇为沉重，不知如何安慰她。
真元运转周身，薛易将烘干了的外衣搭在叶眉肩上，撑开气罡，避免叶眉再被淋湿。
至于叶眉母亲赤裸的尸体，薛易已将其用些衣物盖住，着实让人不忍。尸体致命伤在颈处，尸身多处抓痕红肿。在被轻薄前，叶母显然是极力反抗。
周围尸首共有十三具，看其穿着多为叶家护卫，血口程一字，先宽后窄，是为长刀所伤。
“滴答~滴答！”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如同这噩耗般。
“娘~爹～你们的眉儿给你们带糖葫芦来了！”脸色煞白的叶眉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薛易连忙将其扶住。
猩红的泥泞之上，薛易抱着叶眉，仔细地环顾四周，不放过任何细节。
在一棵粗壮的乔木树上，薛易找到了叶眉父亲叶泽的尸体——被一把长刀死死的钉在树干上。
“嗯！这是……”叶泽胸口上插着的长刀让薛易回想起一些事，内心寒意更重。《万国志-西楚篇》曾云：韧而锋，产西泽唐渊。刀锋所指，敌之所溃，西楚始皇赐名“唐刀”。后经朝政改新法，为官府统制式，庶民不得持。
过了一会儿，有过路人经此见状，吓得连滚带爬。或许是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了官府，约一个半时辰过后，几位身着捕快官服的男子不紧不慢的来到凶案现场，瞥了一眼薛易便开始查看地上尸体的伤痕来。
“喂！小子，此处乃凶案现场，速速退在一旁，莫要打搅本官断案！”李为民压了压腰间配制唐刀，一边对着薛易呵斥一边在心底惊叹聚义堂下手之狠辣，不过那叶泽向来与聚义堂不对头，落得如此下场也确实符合聚义堂的作风。
薛易怀抱着昏死过去的叶眉，拂去她眼角的泪珠，不为所动。
“小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敢打搅我家大人办事还不快滚！”李为民身后的一个小捕快见薛易不理会，顿时火冒三丈，小心瞥了一眼李为民，溜须拍马道。
薛易未有任何表示，冷冷的看着这帮腐朽王朝的鹰犬做戏。
“艹，吓傻了吧，还不给老子滚！”那小捕快来到薛易面前，一脚就踹了上去，李为民见状也并未阻，偶尔作威作福的滋味也是不错的，这点儿在他未上任青石镇总捕头时深有体会。
“啊！”凄惨的叫声响起，让人意外的是，那个抱着小女孩的少年毫发无损，而动手的捕快却是同断线风筝般到飞了出去。
“去尼玛的，敢收拾本捕头的人，小子你够胆！不过，也得弄清楚这儿是谁的地！”李为民见自己的人被收拾了，也就不在装模作样的查案，抽出腰间的唐刀，冲向薛易，欲要卸掉薛易的左臂。
薛易默默地注视李为民手中的唐刀砍向自己，即将接触的那一刻，恍惚间动了动。
“叮当！”避世出鞘与入鞘不过半个呼吸间，李为民只觉眼前一花，手中唐刀便断成了两节，内心顿时感到不妙，点子扎手啊！原本只是想在兄弟们面前立威的，却不想碰到了硬茬。
“拔剑术出剑必见血，心若猛虎，剑无所终。”老头子的告诫历历在目，不过薛易暂时还不想杀眼前这个捕快，有些事还要问他，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拔剑术未曾见血。
“我有一个问题，回答我，你就可以走了。”薛易捡起地上被避世斩断的唐刀部分刀身，扔到李为民面前道：“近几日，你们将一批唐刀提供给了谁！”
李为民一听，头上连连冒着冷汗，近日有小道消息传，上面将派督察使巡案，难道是大人与聚义堂的交易暴露了？而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督察使？怪不得能有一剑斩断制式唐刀的实力，那唐刀他用了许久水火刀矢皆不得伤，就连聚义堂堂主也不能这样轻易斩断吧。
“是……是我家大人提供给了聚义堂堂主……一批货。”李为民低着头眼珠子打转，他早就看不惯他家大人独享油膏的作风。虽说这次叶家的截杀案他得到了些封口费，不过，人心哪有那么容易得到满足的呢？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断断续续地说道。
“哦，这样么，那就走好了！”薛易冰冷的说道。手中的避世再次出鞘，伴随着三颗人头冲起，血涌如柱。这样的人留下也是祸害。杀人，薛易也不需要过多的浪费口舌。
在安置好叶眉父母的尸体后，薛易抱起叶眉，化作一道残影向着青石镇的方向前去，内心已有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