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无限期禁足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和脸上的妆容糊成一片，状若疯妇。
白衍撇过头，冷酷地说道：“今日起，你就在院子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出门。”
这就是无限期禁足的意思了。
白嫣然浑身颤抖着嘶吼：“不，父亲！我不是你最器重的女儿了吗？父亲！”
“来人！将三小姐带回院子里去，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再也没听白嫣然的话，白衍一挥手，就让几个健壮的婆子带白嫣然下去了。
“啪——啪——啪——”
白无双在一旁看的十分尽兴，甚至忍不住给“大义灭亲”的白衍鼓了个掌。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白衍转过头看见白无双一脸看戏的表情，顿时恼羞成怒。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添乱吗？滚回你的院子里去！”
白无双嘲讽地笑了笑。
“我回去的话，你那个蠢的只剩模样能看的嫡五小姐可就活不了了。”
“怎么，你还能解你五姐的毒不成？”
白衍才不相信自己这个诗书不通的六女儿医术精湛。
“人家大夫都没说什么，你倒跳的欢快。”
年迈的老大夫实在不愿掺和丞相府的腌臜事，连忙走上前道：“丞相大人，老夫实在学艺不精。
这海棠散的解药失传已久，就连皇宫之内的太医院都未能研制出来，请恕我无能为力了。”
白衍气极，拂袖而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
竟是丢了面子，连亲生女儿的死活都不顾了。
看着与自己相伴多年的丈夫狠心离去，赵氏心里如波涛翻涌，仿佛第一次认识枕边人。
不过此刻还是小女儿的性命要紧，她只能将期冀的目光投向白无双，像是落水之人拼尽全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赵氏下定决心，只要白无双能够救白心如一命，哪怕白无双再羞辱她，她都接受。
只要她的女儿活下去！
不过白无双并没有以此要挟赵氏，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请求。
她对白心如就是陌生人的情感，此时救她和救一只小猫小狗也没有区别。
因为不费事。
倘若费事，白无双必定是懒得管。
她指挥着慌乱的下人。
“先把五小姐抬到椅子上坐着。”
白心如的丫鬟们照做，只是白心如此时浑身没有力气，不像坐在椅子上，倒像瘫倒在椅子上。
接着，白无双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瓷瓶，递给赵氏。
她嘱咐道：“这是海棠散失传已久的解药，我也只有两粒，白心如中毒不深，服用一粒就能将毒逼出体外。”
然后白无双又对赵氏问道：“有纸笔吗？”
赵氏紧紧握着白无双给的解药，喜极而泣，听见白无双的要求，急忙道：“有，有的。”
“来人，拿纸笔来！”
白无双拿到纸笔，思索片刻，写下一张药方。
“按照这个药方去外面的药店抓药，隔四个时辰服用一次，接连三天，就能清除余毒，调养生息了。”
赵氏早就顾不得自己和白无双往日里的龃龉，一把抓住她的手，哽咽道：“我真是，真是……”
直把白无双的鸡皮疙瘩都逼出来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手从赵氏手中抽出来，就准备离开。
“既然这儿没我的事儿了，我就告辞了。”
说罢，带着王嬷嬷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王嬷嬷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白无双：“小姐是如何知道三小姐身旁的丫鬟会倒戈的？”
谁料白无双粲然一笑，道：“我不知道啊！”
王嬷嬷错愕道：“这……小姐不知道，万一那丫鬟没有说出真相，小姐岂非平白无故背了黑锅？”
白无双背着手，脸上的笑收敛起来，多了几分神秘莫测。
“王嬷嬷难道不知道今日那个大夫，就是如意去买海棠散时，那个药店的坐堂大夫吗？”
王嬷嬷恍然大悟。
“竟然是这样！还会有这么巧的事！”
丞相府外一个小巷内。
变装后的姹紫，将一袋沉甸甸的金叶子交给一个年迈的老人。
这人赫然就是为白心如看诊的那位大夫！
而后两人分道扬镳，一场无声的交易就此被掩埋。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许多人的别有用心罢了。”
白无双抬头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若有所思。
白心如再次睁开眼睛，那天的闹剧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赵氏守在她的床前，疲态尽显。
白心如看着自己母亲为了照顾自己，不复往日里风情万种的贵妇人形象，心里又酸又软，眼泪情不自禁地往下落。
赵氏被女儿的眼泪弄得不知所措，连忙用帕子给她擦，嘴里不住地说道：“哎呀！你这大病初愈，本来应该高兴的，哭什么？”
结果赵氏说着说着，也不由自主地往下掉眼泪，哽咽道：“真是诸天神佛保佑，如果不是你六妹妹倾囊相助，娘只怕……”
白心如一愣，从泪水里回过味儿来，问道：“是白无双救了我？”
赵氏点头，仍旧泪水涟涟，道：“倘若不是你六妹妹，娘只怕也要跟着你去了。”
白心如心头一惊，才发觉自己在母亲心里竟然如此重要。
“我还以为母亲只在意白嫣然。”
这回白心如是彻底恨上了面甜心苦的白嫣然，连个姐姐都不愿意叫了。
说起白嫣然，赵氏叹了口气。
她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看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每每想起，心头就止不住地往上冒寒气。
“嫣然啊……”赵氏显然不愿意和白心如谈白嫣然，只好模糊带过。
“她如今犯了那么大的错，已经被你父亲禁足在院子里，不许出门了。”
白心如显然非常惊讶，她道：“竟然只是禁足？我可是丢了半条命！她竟然只有禁足吗？”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嘴里念念有词道：“不行，父亲太偏心了，我要去让她重重惩罚白嫣然。”
赵氏阻拦不及，白心如已经像颗小炮弹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