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狼狈为奸吧
在场的所有人,寒毛直竖,冷汗直冒。
大公子娶的这个妻子,可真是凶残。
奴仆们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大公子,发现他们的大公子,像个没事人似的,漆黑的眼中还荡着情深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的妻子。
仿佛他的妻子在他的面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没有错,哪怕是杀人,折磨人,都是应该的。
罗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司祀子手中的簪子,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一下子下去,你可就没命了。”
“你这么忠诚,无外乎就是,你的主子拿你的家人威胁你,他可以这样做,我也可以这样做。”
“我看见你,我就知道和你家主子逃不了关系,现在我给你机会,你不要,杀一个奴才 ,不会有人知道的。 ”
王侯将相家的奴才,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查,没有人会心疼。
罗柯唯一的妹妹的确是在赫连决威胁之下,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强忍着如此痛楚,不出卖他。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女人,拿着他的亲人威胁他,是啊,他死了就没人保护他的妹妹,他的妹妹也照样会遭殃,会死会被别人欺负。
“是三公子,是三公子让我做的,我按照三公子口中所说去做,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罗柯鲜血淋淋的卖了赫连决。
“好的,帮凶,就不应该活着。”司祀子卡在他脖子上的簪子,轻轻的向上一挑,直接挑破了他脖子上的动脉。
他的脖子顿时之间像决堤的河坝,鲜血直流,溅了几滴在司祀子脸上。
围着的家奴们,纷纷倒退一步。
王氏脸沉了下来,纵然他们家是侯爵府,可打骂下人,买卖下人,这随便杀人,也不是常发生的事儿。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你动手,身上都沾上了血,怪脏的。”赫连衍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不怪她杀人,倒是怪她弄脏自己的衣裳,伸手把她从地上带起来,轻轻的擦拭着她脸颊上的血迹。
司祀子把带血的簪子 ,用帕子一裹,擦拭干净,插入发髻之上:“朝廷命官,没上职之前,死了也是白死吧?”
“这需要好好谋划谋划。”赫连衍毫不避讳人的说道:“毕竟朝廷文书已经下来,一旦死亡,会进入调查程序,如果再有人追究,调查的会更加仔细。”
“那得好好谋划谋划了。”司祀子顺着他的话讲,目光扫过一众人:“咱们该回去了,别耽误赫连家迎接北王爷这个贵客。”
两个人旁若无人讨论,像极了狼狈为奸,你杀人,我埋尸。
赫连衍额首,“那就回去,我们走。”
王氏一见自己好不容易回来的儿子要走,急急忙忙的出来:“回来就回来了,好歹用个膳再走。”
她算是明白了,在她儿子的眼中,司祀子比命还重要,谁都不能说她,说她就是对他的挑衅。
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说她半分,他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告诉他这个做娘的,想要认他这个儿子,就必须对他的媳妇好。
“不用了,下次。”赫连衍拒绝的干脆利落。
王氏知道他顾及司祀子,脱口而出:“阿招,可以留下,一起,都这么久没回来过。”
这变相的妥协让司祀子挑了挑眉头,她可不认为王氏是一个好说话的,再加上赫连决死灰复燃,回来就给她送了这么大一份礼,搞了这么大的事,王氏指不定藏着什么坏心眼,挖着坑等她跳。
“我听阿衍的。”司祀子把问题丢给赫连衍,自己做个旁观者,这样比较好,谁也不得罪。
王氏一听,眼巴巴的望着赫连衍,像极了一个慈爱的母亲在等待自己的儿子。
赫连衍还是笑的拒绝:“下次吧,我们先回去了,北王爷来了,母亲回头去看一下。”
“莫让北王爷觉得,咱们赫连家不懂规矩,让一个三子出面接待,而非是嫡长子或者嫡次子。”
王氏被这一提醒,也不再让他们留下,也没好再做挽留,都让他们离开了。
霜妈妈在一旁,眼中带着恶毒的光芒,死死的锁住目送司祀子和赫连衍。
司祀子对这种目光很敏感,回头望了一眼,霜妈妈精的跟猴似的,在和她眼神碰撞时,瞬间低下了头颅,遮住了眼帘,像极一个忠诚的仆人。
王氏见他们走后,端着冷冷的脸道:“从今以后,大公子,大公子夫人,你们见了就要规规矩矩,该怎么着怎么着,若是有一个人不恭不敬,别怪我把你们卖到窑子里去。 ”
“还有地上的尸体,偷盗不忠,府中留不得他 ,所以是死罪,拖出去埋了吧。”
轻轻松松的给罗柯安插了一个罪命,他的死,就像一只蚂蚁被踩死,不会惊起任何波澜,也不会让任何人觉得他同情。
她身旁的奴仆,个个规规矩矩的领命,心里更加清楚的知道,赫连府正在变天。
三公子回来,让夫人很不高兴,不高兴的看着,曾经不喜欢的儿媳妇都顺眼了。
霜妈妈心思更是活泛起来,在王氏去了前厅,她也跟了过去,看见赫连决脸颊红肿,瞬间心疼。
司祀子走出赫连家,回头望时,咬牙道:“赫连决这次必须得死,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得让他死。”
赫连衍被她突如其来的杀气怔了一下:“怎么会突然间一定让他死了,之前有很多机会,你都没有让他死。”
司祀子嘴角一翘:“你在讽刺我什么,讽刺我舍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讽刺我咎由自取因为不杀才会造就今天这个局面,自己身边的人受伤?”
女人都是无理取闹,古人不欺也。
赫连衍立马讨好道:“我怎么敢讽刺夫人,夫人就是我的天我的地,给我八个胆子也不敢。”
司祀子被他一本正经的讨好逗笑了,片刻过后,面色沉静道:“他突然间回来,又去了大理寺,肯定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你说那个人是你的父亲,还是其他人?”
赫连侯爷很是喜欢赫连决,上辈子就是,不然的话上辈子他也不可能在她的算计之下顺利而然的继承侯爵位。
赫连衍拉着她的手,边走边道:“需要查,我来之前已经吩咐人去做了,估计晚上就能得到消息。”
现在是晌午,晚上,还有几个时辰。
冬日越来越冷,冬风刺骨,哪怕穿的再厚,冷风无孔不入往身体里面钻。
赫连衍不愧曾经是皇上的心腹,让人去查消息,天还没黑,查找消息的人,就递来了书信。
赫连衍拆开看后,随手递给了司祀子。
司祀子一目十行扫过,脸色铁青的盯着赫连衍。
赫连衍像犯了错的忠犬,立马替自己狡辩:“与我无关,我从来没去招惹她,每回她让我娶她,我都严词拒绝。”
司祀子心里懊恼,自己也去招惹了,不然的话夕长公主也不可能派人去郊区把赫连决弄回来,顺便还给他找了大理寺官职。
“是我招惹的。”司祀子带着深深的挫败道:“我想和你和离,告诉她对你下药,让你们生米煮成熟,没想到……”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夕长公主从那以后就记恨上她了。
赫连衍心疼了,喜欢她的张扬,喜欢她张牙舞爪,就是不喜欢她这种带着挫败深深的自责。
他伸出长臂,把小巧的她拢在了怀里:“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我没处理好。”
“这件事情,你交给我,不管她是长公主还是其他,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来。”
司祀子一把推开了他,眼中全是自责的光:“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忍冬不会遭如此大难。”
“你说她以后怎么办,我好怕她去死,我什么都没有了,她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司祀子想到上辈子,恐惧和绝望一下子笼罩了她 ,她害怕脆弱,特别期待上天,能派一个人来帮她。
“不会的,你还有我。”赫连衍上前一步,再一次把她搂入怀里,轻拍她的背:“谁都不会死 ,你在乎的人没有人会死,相信我。”
司祀子想要再推开他,他力大如牛,死死的把她禁住,不让她逃离自己一分一毫。
忍冬情绪很不好,醒来之后,几次想寻死,都被拦了下来,夏无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怕她想不开。
再一次寻死,她手拿着锋利的匕首对自己的心窝捅进去。
一旁的司祀子想都没想伸出手握住她捅向心窝的匕首,匕首贯穿她的手,血流不止。
忍冬也被吓着了,连忙松手 ,连连后退,泪流满面,哑着嗓音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死了就好了。”
司祀子痛得冷汗浸透了背,咬牙把匕首拔出,“你想死,我陪你死,刚才那一刀,是心窝对吗?我先你一步。”
说着司祀子反手握着匕首,对着自己的心窝没有任何犹豫的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