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爱另有其人
赫连衍扯着嘴角笑了,薄凉无情:“我的床榻之上,只会有我的妻子,不会有任何人。”
“而你的床榻之上,肯定不会在京城,夕长公主好自为之,别玩火自 焚。”
夕长公主气得眼睛发红,胸口起伏:“赫连衍,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
赫连衍哼了一声,径直她而过,完全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中。
夕长公主气得反手给自己的宫女一巴掌:“快给本宫想法子,想不出法子,你们都得死。 ”
宫女被打,吭都不敢吭,捂着脸沉默了半响道:“赫连大公子不喜欢强势的女子……”
“本宫强势?”夕长公主一点就着,怒目相视。
宫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公主不强势,奴婢该死,奴婢是说 ,赫连大公子喜欢温和的女子,您瞧瞧他的妻子。”
“是一个庶出,自古以来庶出都会讨好人,赫连大公子肯定被她迷惑,没有看透她的本质。”
夕长公主熄了一些怒火:“你说的对,今日我看了那女子,的确会装柔弱。”
一想到她从马车上下,就柔弱的在赫连衍怀里,她就气不打一出来,那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赫连衍她认识了那么多年,最想他眼中有自己,却不料他的眼中有了别人。
而且为了那个人,不再保护她,甚至不想再为皇兄卖命,只想带着那个人的身边,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付装柔弱的女子,一定要比她更柔弱更无辜。”宫女垂下的眼眸划过流光,出着主意道 :“再有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公主长得这么美,这么漂亮,身份地位又不是一般女子可比拟,任何男子见到公主,都会心动。”
“赫连大公子之所以不动,大概是因为新婚燕尔,对那女子还有新鲜程度,但是公主若天天在他面前溜达,肯定就不一样了。”
夕长公主眼珠子飞快的转动,半响道:“去把燕子像他旁边的那两个宅子买下来,本宫要入住。”
宫女嘴角一垂:“是 ,奴婢这就去。”
司祀子被软禁起来了。
一连几天,赫连衍人影见不着,府里的人也不让她出门。
而她才清楚的认识的,在府里收拾的那几个老人,看着年岁都很大,走路摇摇晃晃,可是他们都是高手。
以一当十的高手,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隔壁的院子,发出叮当叮当的声响,迎来了主人一样。
司祀子心中有些纳闷,隔壁的院子不是北王府的吗,难道是北王府卖了?
司祀子本来想爬墙头看看的,梯子刚竖上去,墙头上就站着一个佝偻烧火的老头。
老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浑浊的双眼看着她,一声不吭。
司祀子爬墙就没爬成,不知道隔壁来了谁,也无法寻找隔壁隔壁的北王府的北渊彻。
夏无和忍冬也不能出去了。
赫连衍让人送进来的东西,都是精致贵重的。
司祀子绷着一张脸,坐在院子里,把府里的人都召了出来,坐以待毙,想用囚禁让她妥协门都没有。
漂亮的翠玉簪子在她的手上把握,她才发现,这簪子尖是极其锋利的细刀刃。
“能不能让你家主子来找我?”司祀子漫不经心的对府里的人说。
几个老人垂着眼眸,像没听见一样。
司祀子把翠玉簪子的手一顿,握紧了,伸出自己的左手,用锋利的簪尖子划在了手心里。
“小姐。”
“小姐。”
忍冬和夏无异口同声的喊道,脸色大变的就要扑过来。
司祀子眼眸一抬,冷冷的扫着她们俩:“给我站着别动。”
两个人扑过来的脚步戛然而止,满眼的着急和关心。
司祀子见那几个老人没动,不知疼痛一般,再一次在手心里划了一道口子。
纵横交错的两道口子,狰狞可怖,鲜血顺着手心往下流,口子深可见骨。
那几个没动的老人,终于有一个动了:“夫人 ,您这是何苦呢?”
“英妈妈。”司祀子勾起发白的唇笑道:“我高兴,他不来,我就继续。”
英妈妈是管理厨房的,别看她年岁大,烧的菜不错,尤其煮的汤是一绝。
“伤的是您自己,会疼的。”英妈妈慈祥的说道:“公子不是不见你,也不是不让你出去,是你在气头上,消消火 ,自然而然的让你出去了。”
“不来是吗?”司祀子再一次手抬簪落,在手上纵横交叉的伤口,划了一下。
细细听去,还有簪子划到骨头的声音。
英妈妈眉头皱了起来,回头看了另外几个老家伙,从彼此的眼中看到,震惊和欣赏。
一个人可以对自己下手,那对别人下手就更狠,这样的人只要她想做,就没有成不了的事。
他们妥协了,去找赫连衍。
赫连衍回来见她坐在院子里,一手拿着他送给好的翠玉簪子,一手搭在石桌上,手掌心里全是血,血迹滴在了地上,已经汇成了一小滩。
“是谁允许你这么伤害你自己的?”赫连衍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受伤手的手腕。
司祀子脸上没有一丝血丝,笑得犹如朝阳明媚,反问着他:“是谁给你的本事软禁我的?”
赫连衍拽着她的手腕,想把她拽起。
司祀子拿着簪子的手扣在了石桌上,和他较着劲:“赫连大公子好本事,娶妻 ,娶到家里囚禁起来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赫连衍眼神暗沉,比夜还黑,不能告诉她,之所以把她给关在家里,是因为她的父亲得知了司沁儿流产了。
赫连决添油加醋,写信告诉了她的父亲,罪魁祸首就是她,并把之前所有的事儿,都垒到她的身上去了。
这几日她父亲找她,想问她一个说法。
他把她关起来,想着自己把这事解决了,再放她出来,没想到她倔强成这个样子。
“拿药来。”赫连衍见她倔强不动,退而求其次,忍冬早就把药准备好了,小姐不让她动,她只能拿着药眼巴巴的不敢动。
赫连衍拿过药,半跪在她面前,要给她的手上药。
突然之间,司祀子把手掌在握成拳遮住了伤口,痛得苍白的脸,恍若摇摇欲坠被雨水打湿的花朵。
这个花朵开口问他,“到底放不放我自由?”
赫连衍想把她剥光了绑在床上,哪也去不了,可是又不忍心看她受伤,她伤了比自己还疼。
薄唇紧抿,闷不吭声的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把药粉倒在了她的手心里。
皮肉翻裂的伤口,狰狞可怖,药粉倒在伤口里,痛得彻骨,司祀子忍不住的手往回缩。
赫连衍好气又好笑,现在知道疼了,对自己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给她翠玉簪子,不是让她伤害自己的。
赫连衍包的伤口又整洁又好看,还不得一丝血迹。
司祀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包扎的不像是伤口,像是给手套上了一只白手套。
“你是谁?”司祀子看着自己的手,半响过后,撩起眼皮直射赫连衍双眼,问道。
赫连衍一怔,“我是你的夫君,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
“不……”司祀子猛然起身,一把推开了他,提起裙摆,就往外跑去。
赫连衍回来,院门就没有关,也没有人守在院门口,她就不跑了出去。
热闹的街市,接踵而来的人群,人声沸腾,钻耳的喧嚣,这一切的一切让司祀子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重生了。
这辈子的命运和上辈子不同了,她远离了赫连决,重创了司沁儿,嫁给了自己上辈子杀掉的人。
然而她这个上辈子杀掉的人,极有可能是上辈子在边关帮了她,阿焰。
她手上的伤口包扎,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有阿焰才会包扎的这么仔细。
在荒芜的边关,她被赫连决抛弃,阿焰从天而降像个英雄一样,救了她,教她生存技能,医术包扎。
“不……”司祀子抗拒的双手捂住了头,不相信,上辈子的阿焰会是这辈子赫连衍。
头痛欲裂,让她慢慢的蹲下了身子,身边来回走过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来问她怎么了?
抑制不住的痛,让她的身体支撑不住,摔倒在肮脏的地上,身上脸上沾满了灰尘,不再流血的手,伤口重新撕裂开,血腥味再一次蔓延。
她痛的眼神涣散,恍惚之间,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弯下了腰轻轻的把她抱起,声音低低带着笑:“看到了我抓到一只什么,一只逃离家的猫。”
司祀子想睁开眼睛看抱着她的人,眼皮千斤重,睁不开,一下子昏睡着抱着她男人温热的怀中。
她又在一次梦见阿焰,只露出一双漆黑眼眸的阿焰,再教她如何在边关活下来。
她学会了他所教的一切,他走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嘴角几次蠕动,想要呼唤他停下来,却没有叫出口。
终于在看不见他人影时,她叫出了口:“阿焰,你别走。”
“他没走 ,就在家里啊。”
北渊彻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开,司祀子瞬间惊醒,猛然爬起来,手臂却被北渊彻按住:“本王正在给你包扎伤口,别动 。”
司祀子只能用手肘撑住身体,睁着眼睛看着坐在床沿边的北渊彻给她清理伤口上药,裹上纱布,包出来的形状和赫连衍包出来的一模一样。
司祀子满眼错愕,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好不容易清醒的脑子,又炸开了,上辈子在边关帮她的阿焰,不是赫连衍,是北渊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