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杀却伤了你
司祀子坐着未动,身上一点脏污都没有沾上。
王颜儿狼狈不堪,头上的饭汁往下滴落,呆滞的一时忘了擦。
赫连衍目光掠过王颜儿,落在了司祀子身上,终是不愿意伤她一分一毫,恼怒自己,声音冰冷如水:“这就是你所想,这就是你想做的?”
司祀子扬起嘴角: “不是我想做的,是你的母亲想让她加入我们,我只不过是顺着你的母亲而已。”
赫连衍俯下身子,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颚,阴沉的说道:“顺着我的母亲,我的母亲让你离开我,你是不是就走了?”
下颚传过来的疼,没有让司祀子止住笑容,反而更加张狂:“明知故问,你愿天签下和离书,我就立马走,位置腾出来,颜儿小姐长得貌美贤惠,非常适合你。”
杀不了他,弄不走他,面对他每天提心吊胆,司祀子觉得还不如当机立断,和他分开。
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想尽办法,把他这个可能会爆炸的炮仗,给弄死。
“就凭她也配?”赫连衍漆黑的眼中蕴含着暴风骤雨,言语之中毫不掩饰对王颜儿嫌弃和鄙夷。
“当然配。”司祀子火上浇油,侃侃而谈:“只要你愿意,好就配 ,你们就是良配。”
“你真会惹我生气。”赫连衍狠狠的说道,带着无力感。
司祀子伸手掰掉他的手:“我这是为你着想,让你妻妾成群,不要辜负了你娘亲的美意。”
赫连衍眼底的暴风骤雨瞬间倾盆而下,随手一拂,司祀子砰一声摔倒在地。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心疼,随即一脸敛色,狠狠的丢下话道:“这里是你家,随便你怎样,你把她安排在你的房间,我也无话可说。”
说完再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姐。”忍冬连忙过去去搀扶司祀子,姑爷发火了,还是小姐惹的,她想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把别的女人弄进屋子里?
司祀子就着她的手站起来,嘴角含笑地对着王颜儿道:“颜儿表妹,我为了你留在这里,可是煞费苦心,把你表哥气的不轻,你说这份情,你该怎么报答我?”
王颜儿抹了一把脸上的狼狈:“表嫂大恩大德,颜儿没齿难忘,颜儿愿为表嫂做牛做马,来报答表嫂。”
司祀子抽出帕子,温柔地擦拭在她的脸上:“做牛做马不必了,我也不要求你记着我的好,只要求你的心,能一心一意为你表哥。”
“也许母亲没有跟你讲,我们之所以搬出来,是因为母亲花了我和你表哥所有的钱财。”
王颜儿微微一愣,这和姑母告诉她的不一样。
姑母跟她讲,司祀子蛇蝎心肠,小家子气,不孝顺。
贴补家用还抠抠搜搜,拿一点嫁妆出来,要死要活。
“姑母没有跟我讲这些。”王颜儿不想得罪任何一个人:“若是我在这里,惹得表嫂和表哥不开心,我走就是。”
以退为进,做的低级。
司祀子细致的擦干净她的脸:“都是一家人,你往哪里去,更何况大晚上的,赶紧去洗一洗,我让人把你住的房间里收拾出来,往后就委屈你住在我们的旁边。”
王颜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谢谢表嫂,我不委屈。”
司祀子拍了拍她的肩头。
让忍冬把地上的残渣收拾了一遍。
又把给王颜儿住的房间收拾出来。
王颜儿住在仅次于主人的房间,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更加坚定了一定要留在这里,决定要嫁给阿衍表哥。
忍冬端着一托盘的吃食,耷拉了个脸:“小姐,饭桌掀就掀了,为什么还要给她送吃的?”
“人家晚饭没吃啊。”司祀子淡淡的说道:“来者是客,总不能让人家饿肚子吧。”
“饿死她最好,没人请她来。”忍冬愤愤的说道:“而且我为什么要听她,她又没付我工钱,她又不是我的小姐。”
自家小姐说伺候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
“你就当她是你的小姐就好了。”司祀子笑着说道:“伺候一个也是伺候,伺候两个也是伺候。”
忍冬嘴巴一瘪,头一扭:“我才不伺候她,打死都不伺候她。”一个不顾礼仪的庶出小姐,随便住到别人家里来,她也被旁人伺候她。
司祀子早料到会这样,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头:“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就这么不聪明,我是让你看着她,又不是让你真得伺候她。”
忍冬这才把头扭过来:“真的?”
司祀子点头:“你想啊,你让她享受享受被伺候的滋味,她以为你背叛我了,肯定就想拉拢你,到时候你再套她的话,利用她去对付赫连夫人是不是事半功倍?”
忍冬眼睛贼亮:“小姐说的是 ,我这就去厨房给她下碗面,讨好她去。”
司祀子还没反应过来,忍冬端着东西就往外走。
司祀子摇头失笑,泡了一个澡,爬上 床还没有睡下,房门就被推开了。
赫连衍醉醺醺的走进来,目标直接是床。
司祀子看着他摇晃的身形,要从床上起身时,赫连衍脚下一拐,直接扑了过来。
司祀子被扑的猝不及防,被他压在了身下,酒气扑鼻而来,让她皱起了眉头: “你喝醉了?”
赫连衍手抱着她的腰,脸噌在她的脖颈之间:“我没有喝醉,我知道你是阿招,我的妻子。”
“那你是谁?”司祀子问道,醉鬼都不会说自己醉了,只说别人醉了,更何况赫连衍这样的人喝醉酒 ,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我是阿招的夫君。”赫连衍醉醺醺的说道:“她一辈子的夫君。”
“不可能。”司祀子用轻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你不可能跟她一辈子,她也不可能把一辈子给你。”
赫连衍身体一僵。
“装喝醉是没有用的,总是要面对现实。”司祀子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口:“瞧瞧你的心,跳动如常,除了酒味,你连呼吸都是那么平稳,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赫连衍没有从她的身上翻起来,也没有拆穿之后的窘迫,而是手撑着她头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自欺欺人没意思,你想和我分开,要么你死了,要么我死了。”
“何苦呢?”司祀子实在想不明白,要杀要剐,随便他高兴,怎么就弄了个温水煮青蛙,想让她生不如死呢。
“我高兴。”赫连衍声音毫无波澜的说道:“只要我高兴就好,其他无所谓。”
“死也无所谓吗?”司祀子手摸到了匕首,眼睛锁住他问道。
赫连衍眼睛眨都不眨:“生是不可能分开,除非死了。”
“那你去死。”司祀子手中的匕首抽了出来,对着他的胸口,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鲜血一下子噗了出来,溅了司祀子一身上。
赫连衍不知疼痛,垂眼看了一下:“赫连决到底哪里好的让你出手伤我,说来我听听。”
司祀子嘴角蠕动,抽出匕首,一把推在了他的身上。
赫连衍被她从床上推倒在地。
司祀子翻身而起,坐在床沿边,手中握着滴血的匕首:“他的好,你哪里知晓,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赫连衍捂着胸口,双眼发红:“你别做梦了,他不会和你在一起,他会娶妻生子,跟你毫无关系。”
赫连决要娶妻生子了?
谁家的姑娘如此倒霉,要嫁给他?
不行,司祀子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的娶妻生子,上辈子的恨,这一辈子还没了,他凭什么得到幸福?
“他不会娶妻生子的,你要相信我。”司祀子抽出帕子,擦拭在匕首上,把匕首上的鲜血擦干净:“我能让我的妹妹嫁给旁人,就能让他所讲的每一门亲事,都打了水漂。”
“ 赫连衍,识相一点,给我一封和离书,咱们一拍两散,见面还能喝杯茶,不然的话……”
“你敢和他在一起,我打断你的腿。”赫连衍捂着胸口像一头困兽,从地上站起来 ,摇摇晃晃,身上的血迹,落在了地上,形成了小血迹滩:“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见不得光。”
拉入地狱,不上来,就不会属于任何人,只能属于他。
司祀子嘴角荡起讽刺:“有本事就来,没本事说什么大话。”
赫连衍被她激怒,通红的双眼狂风暴雨将至,直接席卷了司祀子。
司祀子坐而未动,暮然之间,赫连衍全身无力,扑通一下摔倒在地,眼底深处浮现一丝震惊,他全身软弱无力,中毒了。
司祀子甩了甩擦过匕首带血的手帕,站起身来,用脚踹了踹他。
“你对我下毒,你要杀了我?”赫连衍咬牙切齿的问道,全身使不出来任何一丝力气,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司祀子把带血的帕子往腰间一别,笑容灿烂: “说什么惹人误会的话,我好好的一个良家女,怎么会有毒呢?”
“更何况,你身体如此健硕,突然暴毙而亡,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你的上峰,绝对会查,这一查肯定就查到我头上来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