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裸露奔跑着
“你们……你们这草菅人命。”燕九气急败坏道,在歇脚的茶摊听说皇上把整个岭南隔离,觉得皇上太英明神武了,隔离能有效的切断病的传播。
不曾想到,岭南府小小的守城人竟敢胆大包天,置皇命与不顾光明正大的在这里给了银子就能放他们出去。
他们知不知道,这样放人出去, 就等于放病出去,让更多的人染病。
“我们草菅人命?”守门人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手指戳在他的胸口:“小子,你知道什么,你别以为皇上派了白老将军来岭南府,就是为了帮我们,其实是为了困死我们。”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是为自己着想,为自己寻一条后路,何错之有?”
“你……”
“你们当然没错了。”司祀子拉过燕九制止了他的说话,自己上前上前, 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塞给了守城人。
燕九双眼瞪大,恶狠狠的看着司祀子,仿佛她就是助纣为虐最大恶极之人。
守城人喜欢这种上道的,虽说大晋现在百姓安居乐业,但是守着城,一个月钱银也不过一两银子。
好不容易有了这一次 ,他们可以赚得盆钵满钵,买大宅子,岂能错过。
守城人把银票一收,笑说道: “还是小娘子上道,小娘子要进城,就进去吧,哥哥给你开门。”
门是开的,只不过有两个柱子挡着,柱子上有荆棘,要把柱子搬开,方能进去 才不会划伤自己。
“小哥不用这么着急,我现在也不进去,就想问你几句话。”司祀子面带笑意,眼神冰冷:“这只是问话的银子,进城,我给你们另算。”
有人给银子不要是傻子,守城人搓着手,舔着脸笑道:“小娘子有什么话,只管问,我知道的,绝对全部告知。”
司祀子缓缓问道: “从白老将军说过来封城隔离,这几天来,是不是岭南府有头有脸的人,全部都出去了?”
守城人愣了一下:“小娘子这话问的,这区区二十两,可不能让我卖了所有人?”
看来是真的有钱人都跑了, 留着没有钱的老百姓,在岭南府苦苦支撑,真是好本事的紧。
“当然不是了,这里还有百两银子,麻烦你去给我找个人。”司祀子掏出银票在守城人面前晃了一下。
守城人眼睛都看直了:“真没看出来小娘子大手笔,小娘子要找谁,只要说来,岭南府里面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司祀子嘴角一笑,冰冷而又可怕,把手中的银子,放在了守城人的手上:“我找岭南府知府谷宗阳,你就跟他说,他家京城的亲戚来找他了。”
守城人骤然觉得手中的银子烫手无比,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一边舍不得银子,一边害怕丢了性命:“小娘子真是知府家的亲戚,莫不是骗人的吧?”
警惕些是好事,司祀子微微抬了下颚,虽然有面纱遮挡,但是周身的气息气势,是不可忽略的:“你放心,你进去跟他说了,少不了有赏银,搞不好还能得赏识,能得到赏识,就不用在这守城风吹雨打了。”
守城人眼珠子一转,是这么个道理,光有银子有什么用,当大官才能赚更多的银子。
守城人让他们等着 ,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飞快地奔进了城里。
燕九目光带来了审视,问着司祀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认识那岭南知府?”
“治病救人的。”司祀子幽幽地说道:“如同你一样,不必害怕,我一个弱小女子不能拿你怎样。”
燕九嘴角抽了一下莫名的觉得自己来岭南府羊入虎口一样。
一炷香的时辰,谷宗阳来了,见到司祀子点头哈腰地迎了出来:“阿招姑娘,你怎么出城也不告知下官一声?”
守城人一见,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一下子袭上心头。
司祀子甩了甩衣袖:“我一小小女子,怎能劳烦谷大人操心呢,这不我想问问谷大人,这两日来,批了多少条子给城里的人出城。”
谷宗阳大呼冤枉:“下官谨遵圣谕,除了医者,从未批过任何条子出城。”
“没有批过任何条子,白老将军的人呢?”司祀子奇了怪了,城门这么重要的地方,好离开岭南府的时候,城门还有士兵把守,转眼两天,白老将军的士兵没有了,有的只是这两个流里流气的守城人。
谷宗阳心中一惊,忙忙地解释:“姑娘有所不知,城里人手不够,白老将军的人,全部调进城里了。”
“下官没有批任何条子,请姑娘明察秋毫,莫要被蒙骗。”
司祀子笑了,不顾众多人在场,一把揪住了谷宗阳衣襟:“谷大人,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谷宗阳额头上冷汗划过:“不知,请姑娘示下。”
司祀子用力的一甩,把他甩向守城人:“我被人蒙骗?我亲眼所见,没有条子的有钱老爷,给了银子就能出城。”
“在你的管辖之内,你的人,整整收了我一百二十两,你让我明察秋毫,这就是我查出来的结果。”
谷宗阳脸色大变,还没站稳,反手对着守城人抡了过去:“我怎么跟你们讲的,不放过任何一人出去,你们都做了些什么,这位是京城下来得钦差…… ”
“谷大人。”司祀子打断他的话叫道:“下属不严,皆是你的错,你想好好的当着岭南知府,我给你一次机会。”
谷宗阳后背被冷汗浸透,弓腰凑了过来:“姑娘请讲。”
司祀子压着声音冷笑着提醒:“谷大人,你以为岭南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就派我和白老将军两个人下来,实话告诉你,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城中有钱人出了城,不出三天皇上就会得到消息。”
谷宗阳好歹做知府多年,虽然没有上升,没有去京城,但是话撂在这里了,他岂能不明白:“姑娘,下官一时糊涂,请姑娘救命。”
说着就要给司祀子跪下。
燕九目瞪口呆,这小娘子身份地位大的很。
守城人吓得两腿发软,随着谷宗阳的下跪,扑通一下子也跪了下来。
司祀子没有去扶谷宗阳,看着他跪在自己的面前,居高临下道:“那些有钱的老爷出了城,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他们的家宅还在,就把他们的家宅拿出来用,到时候你再写一个折子上去,也让人无话可说,也可以震慑他人,至于放走那些有钱人的小喽啰,该舍弃还是要舍弃。”
谷宗阳眼珠子转动片刻,是这么个道理。
是他眼皮子浅,忘记了 ,这么大一个疫情,皇上特别注意,一旦发生闪失,没说他的知府难保,就是岭南都统,也别想好过。
于是谷宗阳把守城人抓了起来,打了五十大板,没收钱银,下了大牢。
也从守城人那里得知了岭南城里一半的有钱老爷,全部在这两天出了城。
于是这些出了城的有钱人家,宅子铺子,全部被征用。
谷宗阳因此还写了一个折子,快马加鞭送入京城。
一时之间,岭南府没有离开的有钱人,开始庆幸,屯粮,然后约束自家人没必要不要出门。
朝廷征用宅子铺子,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与其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还不如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征用偌大的院子,变成了巨大的药炉。
燕九看着来来往往往院子里搬药的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司祀子:“阿招姑娘,你是京城哪个大户的,天家怎么派你一个小女子……”
司祀子眼睛一瞟他:“别管我是谁,你有什么能耐就使出来,时间不等人,岭南府生病的百姓,又多了起来。”
“如果再没有好的方法遏制,整个岭南,怕就成为人间地狱,尸横遍野了。”
这不是玩笑,也不是大话。
燕九研究这个病情,知道它传播的有多快。
于是沉声问道:“身份尊贵,真的给我试药?”
司祀子点头:“放心吧,只要是你弄出来药,我吃。”
她算是明白了,在宅子里面的小打小闹救人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想让皇上记得,想要皇上这个靠山,必须有大功德。
赫连衍是皇上的暗棋,她现在所走的,所做的每一步,他肯定都会写折子告诉皇上。
如此大好机会能讨好皇上,又能给自己做大功德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做?
更何况上辈子,鼠疫会得到控制,她现在所做的,只是竭尽全力让它提前得到控制。
有一个身份尊贵,干脆利落的试药人,燕九一边高兴一边愁,要是给她吃死了,自己肯定得玩完儿,要是吃好了,自己就飞黄腾达了。
在极度矛盾之中,他继续研究他的药。
司祀子吃了将近五天的药,见燕九迟迟不能确认,药的药性, 她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跑去疫情最严重的地方,给里面的医者打下手。
里面的医者大夫,都不想给这些人看病,可是皇命难为,他们迫不得已,救人治病。
救到现在没有救活一个人,凡是染病的人,喝着药,喝着药就死了,从发病到死,三五天的功夫。
这样以来,百姓越发的绝望,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岭南城变成了真的人间地狱,就连街道上,都能看见尸体。
谷宗阳不断的写折子递给京城,要求京城加派人马。
可就算京城加快人马,也只会在外城,不会进来。
阮太医美人在怀,喝着小酒:“都说这病没得治了,把生病的人杀了,一劳永逸,省得有那么多破事儿。”
他怀里的美人如意道:“大人所言极是,那些平头百姓,早死早投胎,省得占地方,惹人心烦。”
“美人深得我心,回头我回京城,带着美人。”阮太医对着容易承诺道。
如意高兴的狠狠的亲了阮太医一口:“奴家谢谢大人,奴家以后就是大人的人。”
阮太医被亲的身上一股热流直往下腹涌起,放下酒杯,搂着如意跌入床上。
扯衣,脱光,撕咬,就在要进入之时。
轰通一声,他所在的屋子摇晃。
紧接着,房屋的顶没了。
外面传来,大声的呼救声音。
阮太医立马软了。
如意大惊,“大人快跑,屋子要塌了。”
房子摇晃,如意说的不是假话,阮太医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身子就往外冲去。
待他和如意冲出去之后,屋子不晃了。
周围不但有百姓,还有从酒楼里跑出来的人,见他光溜溜的,纷纷对他指责。
阮太医这才如梦初醒,自己身体光着。
酒楼是去不了了,他一手捂着下身,一手捂着脸,顾不得如意,迅速的逃跑。
他往林大人府上跑去。
林大人的小舅子蒋大成正在向他禀,京城的那个丫头,虽然没有把她杀了,但是她已经失踪了。
林大人听后,让他继续找人再找她。
还叮嘱他,岭南府现在已经和外界不来往,是时候高价售出他库房里的那些药了,不要再等,省得夜长梦多。
蒋大成有些不愿:“姐夫 ,现在还没到最难的时候,咱们还可以再等等,后面才是暴利。”
林大人对着他的头呼了下去:“别人心不足,到时候一无所有,现在赶紧找人把那药材卖了,京城来的那丫头,必须死。”
蒋大成被呼的脑子疼痛:“那个丫头我已经让小江再继续找了,找到之后,绝对会让她死,但是这药……”
“按照我说的去做,做完就收手。”林大人心头不安,岭南府那边传不来任何消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蒋大成千不愿,万不愿,还没应一声是,他家的看管仓库的人急匆匆的边跑边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仓库失火了。”
蒋大成脸色大骇,几个健步迎上看管仓库的男人:“哪个仓库着火了?”
“放药的仓库着火了,五个仓库都着火了。”看管仓库的人心惊肉跳地说道,“仓库像被人泼了油,大火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怎么浇也浇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