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登门要债了
直到背上传来清凉,司祀子才反应过来,羞愧难当,咬牙道:“赫连衍,拿开你的手。”
赫连衍非但没有拿开手,反而摸在她的背上的伤口上,“你不疼,我疼。”
“你哪门子疼?”司祀子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气急败坏只能用手狠狠地拧着他的大腿上。
大腿上的嫩肉被拧起,是人都会跳起来,赫连衍像没事人似的,继续手游走在她的背上:“我心疼。”
“你心疼个屁呀!”司祀子骂声脱口而出,他炽热的手指,划过她的背,让她恨不得把他的大腿肉给掐掉一块。
“这和谁学的,会骂人了?”赫连衍说着轻轻地按着她的伤口,司祀子痛得闷哼了一声,随即赫连衍被子裹在她的身上,给她翻了个身,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手抠的药膏,细细的抹在她的脸上。
药膏清凉,摸上去之后,疼痛顷刻之间就消失了。
司祀子喘着粗气,愤怒到了极点。
赫连衍借着抹药的途中,描绘了她的轮廓,再加上她在怀里,恨不得时光就此停留。
在他失神之际,司祀子从他的怀里挣脱,摸到了枕头下面的匕首,一下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红着眼看着他:“你欺人太甚。”
赫连衍看不见脖子上的匕首一样:“未出阁的姑娘,在阁中杀了自己要嫁的夫君,喜事变丧事,你想去菜市口被砍头?”
他的有恃无恐让司祀子恼羞成怒,没有要他的命,却刺破了他的脖子,“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赫连衍脖子上猩红的血迹往下流,随手用手一摸:“那可不行,往后你我日日见,夜夜见,抵足缠绵呢。”
司祀子气得面色通红:“滚。”
赫连衍身体往她面前一倾,在她的嘴角偷吻了一下。
司祀子没有丝毫犹豫,挥着手中的匕首。
赫连衍躲闪及时,匕首还是削断了他一缕头发:“给你的东西,在桌子上,好好的等我来接你。”
司祀子眼中怒火燃烧,死死的瞪着他。
赫连衍再一次翻窗而走,司祀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拖着被子来到窗户边,把窗户从里面插上,穿上了里衣,拿着匕首来到了桌前。
桌子上放了一个大盒子,盒子上绑着一个绸缎带子。
司祀子用匕首挑断了绸缎带子,打开盒子,盒子的最上层,是一张白纸,白纸上龙飞凤舞写着:“聘礼。”两个字。
司祀子拿掉纸,下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极品的帝王翠,如血的红翡,三处房产,两处庄子,五十亩良田,五处铺子,还有一对鸳鸯扣。
司祀子看着盒子里的这些东西,掩饰不住心中的诧异,他真是大方,这些东西折合现银,至少百万两。
巴掌大的帝王翠,红翡是可遇不可求,若是遇上了大方的买主,价值万金,还是黄金。
他把这些东西当聘礼送过来,也就是说任她处理,可以做陪嫁,也可以留在娘家,贴补家用。
司祀子想不明白的事,寻常百姓之家,一年花销十几两银子,日子就过得非常好,他这一出手就是百万。
上辈子赫连家金絮其外,败絮其中,靠变卖祖产为生,若是当时赫连家有这么些东西,精打细算的花 ,至少能保持几十年家族的开销。
赫连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送给她,变成她私人的东西,别人是动不得的,他在打什么主意?
爱上她了?
见鬼了,他们满打满算见面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赫连衍可不像对别人一见钟情的样子。
不过若是他重生归来,采用这种温水煮青蛙之势,那就另当别论了。
啪一声,把盒子盖上。
司祀子抄起放在桌子上的匕首,吹掉屋子里的蜡烛,重新返回床上,紧紧地握着匕首,睡下。
外面月光皎洁,虫鸣声响。
赫连衍无声无息靠在司祀子窗户边的墙上,一个腿撑着,一个腿屈着,昂着头望着皎洁的月色 ,屋子里的烛光泯灭,他轻如蚊声道:“做个好梦,阿招。”
司祀子没有做好梦,一觉顶到天大亮。
没有李氏在,就算她不去请安讨好,也不会有人抓着她的小辫子不放。
她醒来了,没有起来,在床上翻了一个滚,一直躺到中午才慢悠悠的起身。
忍冬不知道去哪里了,叫了几声都没有人理。
她打着哈欠,带着睡眼朦胧,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入眼帘的是忍冬匆匆从外面跑过来,满脸的兴奋和开心。
司祀子愣了一下:“有什么好事儿,让你如此开心?”
忍冬鼻子上还有些汗珠,笑的露出小白牙:“小姐您不知道,昨天晚上李家舅舅被人打了。”
“不知道谁下的狠手,打的鼻青脸肿打挂在了李府门口,起来早路过他家的门口的人,都看见了。”
李人贵被人套黑麻袋了,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儿。
司祀子刚要准备喝彩两声,忍冬迫不及待的又说道:“还有还有,二爷也被人扒了裤子扔在了大街上,大清早的,被府里的人抬送了回来。”
“到现在还没醒呢,老夫人和二夫人正守着,没有去颐和堂,只叫了其他寻常的大夫。”
司祀子微微张大嘴巴,震惊的无以复加,“二叔昨夜没回来,被人扒了裤子扔在大街上?”
忍冬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身上还有胭脂水粉的味道,我听旁人说,二爷去了不干净的地方。”
“没付银子,被人扒了裤子扔了出来,以示惩戒,被人抬回来的时候,二夫人脸色难看到极点,恨不得要杀人。”
自己的夫君去烟花之地,又被人扒了裤子,换作是谁,都恼羞成怒,恨不得杀人。
司祀子眼珠子转动思量,半响过后道:“去打水我洗漱。”
“是,小姐。”忍冬连忙应声,以最快的速度去打了水。
司祀子洗漱完换了衣裳,没有去看她的二叔,而是去找了她的父亲。
司北堂碰见这样有损门楣之事,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司祀子端了茶和点心,放在了他的面前,他才从失神中醒过来,嗓音沙哑:“阿招,你来了。”
司祀子把茶水往他面前一推,直奔主题道:“二叔的事情女儿听说了,司家虽然不算高门大户,但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人。”
“二叔去青楼,又被人……这件事情让司家丢尽颜面,父亲当作抉择,千万不要再犹豫了。”
司北堂手扣在茶盏上,感觉不到茶盏的滚烫似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司祀子:“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司祀子愕然了:“父亲说什么呢?”
司北堂发出质疑:“你二叔被人扒了衣裳扔在大街上,不是你干的?”
司祀子深深的压了一口气,正声道:“父亲,女儿可没那么多钱银,能请人把二叔扒光了扔在大街上。”
“更加没有本事被鞭子抽完之后,痛的还能起身了,二叔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被人扒光了,想来父亲也听说了。”
“父亲不信任女儿没关系,请父亲好好想一想,女儿这些天来做的哪一件事情,置司家颜面于不顾的?”
“从来都是别人踩着女儿的颜面,抢了女儿的未婚夫君,不是女儿对不起他们,父亲如此怀疑,女儿也无话可说。”
司北堂看着她眼里压着的愤慨和伤心,揉了一下额间:“是父亲草木皆兵了,司家颜面都被丢光了,清南郡王那边父亲都不知道怎么去说了。”
一件事压着一件事情,司府连面丢光了,怎么能和清南郡王家结亲?
司祀子心中漠然,父亲怀疑她,虽然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是也好理解,她当下沉声道:“唯今之计,要么和二叔分家,要么季东入赘清南郡王家。”
“季东是世子,怎么能入赘?”司北堂第一个不同意,脱口而出。
司祀子目光凌厉,直射司北堂双眼:“父亲怀疑二叔有今天是我所为,那我是不是怀疑二叔之所以被人扒光扔在大街上,是他自导自演。”
司北堂脸色大变:“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司祀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为什么没有这种想法,父亲,女儿从来没有告诉父亲,女儿知道荣安县主是因为从二娘口中听说。”
“二娘是从她宫里的姐姐口中听说荣安县主名义上来京城休养治病,实则是来京城选夫君的,父亲聪明,不需要女儿都说了吧。”
司北堂内心不震经是假的,但一想到,自己的亲兄弟,为了毁掉这门亲事,不惜用自身做败坏门楣之事,司北堂就通体发凉,灌下一杯热水,也没让他的身体缓过来。
就在此时,守门的人没到声到了:“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人来账了。”
司北堂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家里富足,从未欠帐,谁来要账?”
守门人连滚带爬的进来:“老爷,春风楼,怡香阁,二里胡同,十几家烟花之地的人,拿着二爷签下的欠条,过来要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