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匕首在脖子
司老夫人当即白了她一眼:“我当然有法子让她看到我孙子的好,你且过来。”
慕莲弓着腰凑得更近了,司老夫人因毒的目光闪烁着对慕莲耳边低语几声。
慕莲天后眼中闪过狂喜,“母亲,您真是高啊,儿媳现在就过去。”
说着马不停蹄的就离开了司老夫人院子,去找了李氏。
李氏正在哄哭泣的司沁儿,愁容满面的,慕莲的到来,她以为她来看自己笑话的,没好生气的下了逐客令:“来做什么,这里没你什么事儿,还不赶紧走。”
慕莲眼中闪烁着浮光,轻言细语道:“大嫂,沁儿是你的宝贝女儿,当然也是我的宝贝侄女。”
“受这样的委屈,莫说你不高兴,就是我也看不过眼,凭什么她何姨娘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就能和你平起平坐?”
这些话对李氏来说,无疑就是火上浇油,烘通一下,点燃了她的怒火,“你是来挑拨离间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慕莲忙忙地说道:“大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你接触的多,和那何姨娘,总共没说几句话 ,怎么能来看你的笑话?”
“再者说了,我也希望沁儿能嫁一个高门大户,将来可以帮衬帮衬家里,这不,我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了我宫里的姐姐,姐姐捎了口信跟我讲,她在宫里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世家子弟,到时,赫连家真的没希望,那就从别家挑嘛。”
慕莲话一下子戳中了李氏的内心,自己的娘家,门户本来就不高,慕莲娘家门户不高,但是她宫里有个姐姐。
她这个在宫里当贵人的姐姐,只要一朝得宠,生下皇子或者公主,那就是人上人。
而且在宫里的人,认识的世家子弟的确比她多,真的能在宫里寻下一个,那可不会比赫连家的高门大户差。
慕莲见李氏松动了,继续又道:“大嫂,你是我的亲大嫂,何姨娘算个什么东西,大哥也只不过是因为阿招救了白姑娘,得到了天家的嘉奖,才会抬了何姨娘。”
“可是你想啊,若是大哥真的想抬何姨娘,肯定会通知亲戚好友,上门吃酒,而不是像现在无声无息,只是口头上说说。”
“其实要我说啊,大哥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先前赫连家三公子爱慕沁儿的事,让大哥觉得亏欠阿招,故意给她个面子,让她兴高采烈地嫁给赫连家,等嫁过去了,那肯定就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无人能撼动您的位子。”
李氏完全被慕莲说动了,想想是这么个道理,她是司府大夫人,老爷的原配,谁能比得上她?
何姨娘要身份没身份,要本事没本事,柔弱无骨没二两肉,也就司祀子那个小贱人在,她才能如此,小贱人要是嫁人了,到时候她再不同意老爷请亲朋好友上门吃酒,何姨娘平妻这个身份,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只不过觉得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往后会丢了司家的脸。”李氏几日连续来的郁闷之气,在这一刻疏散,端着语气身份,对慕莲道。
慕莲心中直翻白眼,都是些什么人啊,承认自己失败,能有多难,非得拿捏着自以为是的身份。
“是啊,大嫂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我等学习的楷模。”慕莲拍着马屁,继而把她往沟里带:“不过现在,沁儿想嫁给赫连家,还得有靠阿招。”
李氏牙齿一咬:“不要给我提那个小贱人,一提她我就火大。”
“大嫂您这样可不行。”慕莲道:“都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赫连三公子对沁儿的心,咱们都看在眼中。”
“其实这件事啊,也简单的很,你想想啊,阿招在这府上最在乎的是谁,就是何姨娘和司季东,从他们两个下手就好了呀,更何况母亲是站在你这边,你还怕什么呢?”
李氏被说得心怦怦直跳,老夫人站在她这边,那只要把他们两个拿捏住,阿招一个小贱人还不是任她拍板揉圆,随意拿捏。
她飞快的想了一计,和慕莲商量起来。
慕莲随着听着她的计谋,头直点,心中乐开了花,她真是瞌睡送枕头啊。
就在此刻的另外一边,荣安县主离开没多久,司祀子就端了茶水,去找司北堂。
司北堂从大理寺回来,听到闲言碎语,脑门直抽抽,正在书房暗自懊悔,差点把桌子拍碎。
司祀子走进去把茶水放在桌子上,拿着托盘立在一旁,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司北堂。
司北堂在懊悔之中,把一杯热茶喝下去目光看向司祀子,“沁儿是你的妹妹,为父也不愿意看到她的名声这么糟糕,在她的哀求之下,为父一时心软答应了她,让她去明府。”
“人在气头上,不容易想很多事情,女儿能理解。”司祀子淡淡的说道:“但是允许女儿提醒父亲一声,无论再怎么在气头上,也得想家族荣耀。”
“沁儿,就算是您的亲生女儿,她现在也已经是废棋一个,父亲以为去了明家,走个过场就能压下她的名声败坏之事,岂不知也是因此,女儿救白家姑娘那点情,就会在明家消失殆尽。”
司北堂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是我想岔了,亏得你及时止损,不然的话因为你妹妹的这件事,和明家白家的关系差不多就止完了。”
是的,明家会让司沁儿待在他们家呆几天,待完之后,就互不相欠了。
无论京城还是其他地方的人,都想跟明家白家沾亲带故,拼命的搭关系。
这件事情差点因为他的心软毁掉了,司北堂无比后悔,恨不得时光倒流,至少能挽回一点名声。
司祀子看到自己父亲的懊悔,也无从去责怪他,父亲心软,这是心里早就明白的事情。
可是她仍要敲打自己的父亲,让他知道什么叫事情的严重性,可不能因为李氏和司沁儿毁掉司家。
敲打的话语,司祀子说得很严重,分析的头头是道,司北堂无法反驳,最后坐在书房,失神。
司祀子从书房出来,看了看天色,天色有些阴沉,眼瞅着大雨就要将至,忍冬小声的问道:“小姐,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现在还出去吗?”
司祀子眼珠子转动:“夏日本来就多雨,不能因为多雨,而不出去了,咱们现在去白府。”
忍冬心中虽然有疑问,还是去套了马车。
司祀子心里是有私心的,她故意下雨天出门,全身淋湿了方能显得诚意,白夫人到时候看了,会对她的印象多加一分。
司祀子拿着点心,带着忍冬,留下夏无上了马车,府中的小厮在第一声雷声打下来的时候,挥起了马鞭。
倾盆大雨下下来,马车奔驰在雨幕之中。
去白府,坐马车一个时辰最多了。
马车在狂风暴雨之中奔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到,司祀子忍不住的掀开车帘,发现了不是去白府的道路。
连忙对驱赶马车的小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驱赶马车的小厮一扭头, “大小姐坐稳了,下雨太大了,奴才这是在抄近路,一会就到了。”
司祀子眼神微眯,这个驱赶马车的小厮她从来没有见过,是一个新的,她当既下着命令,厉喝:“停车。”
小厮冲她龇牙咧嘴一笑:“大小姐坐稳了,奴才要加快速度。”
说完他甩起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在倾盆大雨的雨幕中狂奔起来。
马儿的狂奔,让司祀子没有站稳,咕噜一下子摔倒在车厢里,等她在颠簸中爬起来,想强制性的让小厮停下马车时,马车已经失控。
她掀开车帘,前面驱赶马儿的小厮,已经不知所踪,只有一个狂奔不停歇的马儿。
司祀子更难的爬出来,哗啦啦的大雨,像被人用盆倒下来一样。
司祀子伸手把马绳握在手上,根本就拉不住奔跑的马儿,她扭头大声的对忍冬道:“忍冬,赶紧跳下去。”
忍冬大声的回道:“小姐我害怕。”
司祀子控不住马儿,一个转身咬牙拉扯住忍冬,不管她满面恐惧,拽着她从马车上跳下去。
跳入雨水之中,两个人狼狈的在雨水之中打了个滚,浑身湿透,狼狈不堪,马儿奔向雨幕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忍冬摔伤了腿,司祀子摔伤了手臂,“ 忍冬,你没事吧?”
她说着去扶忍冬。
忍冬疼的脸蛋扭曲,泪水跟雨水交织,手刚触碰到司祀子手上,却停了下来,目光越过她,眼中出现了惊惧之色。
司祀子身体一顿,倾盆大雨突然间停了,她的头顶上出现了一把雨伞。
她昂着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那把伞,忍着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痛意,慢慢地扭转身子,一把冰冷的匕首,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熟悉这一辈子恨之入骨的声音,在她耳边炸起:“阿招,退一个婚,换一个人,就那么让你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毁了我和沁儿?”